灰敗的眸子瞬間一亮。
喬喬!
原來她在這兒!
可是很快,他就重新皺起了眉頭。
她這是要到哪裏去?是在躲着他嗎?
許天宇甩開向夢薇的手就想追上去,卻被向夢薇拉住了手臂,“天宇,別去。”
這裏是老宅,他跟溫喬走的太近,對他們兩個都不是好事。
“放開!”許天宇原來還溫情脈脈的眉宇,立馬染上一絲冰冷。
向夢薇嚇了一跳,條件發射地鬆開了他的手臂。
得到自由,許天宇頭也不回,直接邁步離開,卻是往溫喬相反的方向走去。
說得對,這是老宅,剛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不能再跟喬喬走的太近,讓人抓住把柄。
在這老宅裏面,外邊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是暗濤洶涌。
偌大的厲家,絕對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只是有錢而已。
隱藏在暗地裏的勢力,以及背後所依靠的人,厲家身後的背景,纔是厲家的實力所在。
這麼好的東西,誰不眼紅?
就連母親和小舅……都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
向夢薇看着許天宇的背影,恨得跺腳,卻不敢再追上去。
大家都說厲封北不好相處,冷冰冰的,而許天宇溫文爾雅,翩翩君子,只有她才知道,他的本質是多麼的冷漠。
可是怎麼辦呢?
他帥氣的外表,他的執着,他的認真,他的憂愁,他的歡笑,甚至是他的無情,她都好喜歡。
那一個午後,只是驚鴻一瞥,便徹底地淪陷,萬劫不復。
她不能再向上次一樣莽撞了,厲姨說的對,她和天宇是一體的,榮辱與共。
許天宇本想去樓上見外婆,卻被告知厲封北在裏面。
他轉身下樓,悄悄地離開了客廳。
他一邊尋思着溫喬能夠去哪裏,一邊邁開步伐來到了花園。
花園相對隱蔽的角落裏,有個玻璃花房。
遠遠地,他在玻璃房門口看到那抹身影。
白色的裙子,在五顏六色的花團擁簇中,顯得格外顯眼。
她正擡頭,看着面前一枝爬上牆頭的薔薇出神。
微風吹動她額角的一縷髮絲,她伸手輕輕將髮絲別在耳後,露出那張秀美柔和的小臉。
許天宇驚喜地大步走近,“喬喬,你真的在這裏?”
他只是憑着她的喜好,到這裏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她真的會在這裏,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
溫喬聽到聲音怔了一下,立馬轉過頭來。
見到來人,下意識看向主樓二樓的方向,按道理看不清那麼遠的距離,可是她卻像是能夠感覺到窗戶後一定有一雙眼睛看着他們。
頓時心頭一緊,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學長,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客氣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疏離,讓許天宇興奮的心情漸漸跌落到了谷底。
他往前走了一步,黝黑的某種淌過一絲懊惱,“喬喬,對不起!那天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你要相信我,如果我知道那些記者會來,我一定不會把你留在公寓裏。”
溫喬眉尖一蹙,警惕地後退一步,拉開兩個人的距離,“我知道。”
說到這,溫喬話鋒一轉,幽幽呼出一口氣,“可是終究男女有別,發生這樣的事情,別人只會說男人有魅力,能夠招惹這麼多的女人喜歡,可是女人卻要揹負惡毒的罵名。”
許天宇心頭微慌,“喬喬……”
溫喬微微一笑,打斷道:“學長,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是厲封北的表弟,也是向夢薇的未婚夫,我們之間還是保持距離。”
她是傻了一點,但也不是傻到無可救藥。
那天的事情只要稍微動動腦子想一想,也知道許天宇是特意把她留在公寓的。
至於那些記者,她相信應該不是他。
畢竟他是一個公衆人物,發生這樣的“緋聞”對他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
如果這都可以利用,那隻能說明……
她搖了搖頭,拒絕去想這個可能。
許天宇在她心目當中的形象永遠停留在那個午後那個溫潤的背影……
如果連學長這麼好的人,都是不折手段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可信呢?
許天宇的心一直往下沉,眉眼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一片漂亮的剪影,在風中顫動。
忽然,他冷笑一聲,“喬喬,你以前最善良,對於別人的任何要求,你都很難拒絕,可是現在……你卻知道怎麼拒絕別人了。”
溫喬沒辦法正視他受傷的樣子,移開視線,長長的睫毛掩蓋掉眼底一抹落寞的情緒,“學長,每個人都會成長的……”
他自嘲,“我知道,可是我好像還活在五年前。喬喬,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溫喬看着許天宇難過的樣子,心裏難受極了,至於身側的手指緊緊地握了起來。
“學長,我只是一個很平凡很普通的女人,向夢薇比我漂亮,比我家世好,最主要的是她那麼愛你,你沒有必要在我身上再浪費時間。”
“呵呵!”許天宇冷笑一聲,漂亮的眼睛裏靜靜流淌着數不清的失落和陰霾,像大提琴一般動人的聲音緩緩響起,“你還真是無情!可是喬喬,你別太自以爲是,我喜歡誰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學長,對不起!”
五年前,她是多麼渴望他能夠多看自己一眼,哪怕多看一眼,她便覺得幸福。
可是如今,她卻沒有辦法再對他保持那份喜歡,她的心已經被另一個人強勢地擠了進來。
這件事,終究是她愧對於他。
許天宇眨了眨眼,臉上的一切消極的情緒被他很好的掩藏掉,重新揚起了笑臉。
“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對不起,我只是想一個待在你身邊的機會!”
“厲封北並不是你的良人,就算外婆接受你,也只會接受你成爲他情人的身份,不可能同意他正大光明的娶你,難道你想當別人婚姻的第三者嗎?”
溫喬心頭閃過一抹慌亂,她就像是一個粉飾太平的小丑,忽然被人揭開所有的面具,露出赤裸裸的現實。
有些難堪,也有些難過,卻又沒有辦法否認。
“學長,別說了!”
“對不起,如果我剛纔說的話讓你有地方不舒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