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牀邊的時候,溫喬動了動鼻尖,敏銳地聞到空氣當中一絲若隱若無的茉莉花清香。
跟阿瑟身上的香味是完全兩種不能的香味,跟阿蠻身上的味道也不一樣。
她更加確定,剛纔房間裏分明有人?
聽溫喬這麼說,阿瑟立馬惶恐道:“這是我應該做的!這不是您的錯,您不需要你內疚的!”
溫喬嘆了口氣,眼神盯着阿瑟的臉,“阿瑟,這次的事情是我連累了你,這樣吧,等你好了以後,我帶你出去散散心!”
“不……不用的……”
阿瑟心頭一緊,她現在想要再殺了溫喬不是那麼容易了,但如果可以單獨跟她出去……
溫喬打斷道:“要的!就這麼說定了!今天我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
“……”
阿瑟看着溫喬離開房間的身影,放在被子上的小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溫喬啊溫喬,這可是你自找的!
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沒有回頭路。
如果讓黑衣人把她做的事情捅出去,那麼她這輩子也就完了!
她堅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溫喬回到六樓,本就憔悴的小臉上看起來心思重重。
“阿蠻,你先去忙吧!我這裏暫時沒事!”
阿蠻爲難道:“可是伯尼總管讓我時刻不離地跟在您的身邊……”
“沒事!我去找殿下!”
“那好吧!我去給你做好喫的!”
現在阿蠻是她的專屬女傭,專門爲她一個人服務,比她以前的工作好多了,她很珍惜這次機會。
阿蠻走後,溫喬來到書房。
書房門並沒有關嚴實。
溫喬輕輕地推開門。
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俯瞰着偌大美麗的公爵府,在姣白的月光和暖黃的燈光下,巍峨壯觀。
指尖夾着一根菸,高大如松的側影看起來幾分落寞。
如果不是指尖的煙在絲絲縷縷的燃燒着,幾乎要以爲這是大師手下,精心雕刻的一尊雕像。
溫喬走過去,從身後環抱男人精瘦的腰肢,小臉貼着他的後背。
“殿下!”
亞北高大的背影怔了一下,隨後滅了手裏的煙,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翻身,握住了她的手。
“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到哪裏不舒服?”
一邊說着,一邊擡起修長的手指貼在她的額頭上,見額頭的溫度已經降了下來,放下心來。
“我沒事!讓你擔心了!”
溫喬把臉埋進他的懷裏,就像一個依賴大人的小孩,聲音悶悶道:“殿下,我醒來,你不在房間裏。”
埋怨的語氣,竟有幾分撒嬌的味道。
亞北以前覺得,女人撒嬌一定是很煩的一件事情,可是現在聽着溫喬軟糯糯的聲音,竟聽得全身一陣酥軟,通體舒暢。
“怎麼這麼粘着我?要是以後我不在你的身邊,你可怎麼辦?”
亞北只是隨口逗她,假設而已。
溫喬卻心頭一緊,抱着亞北的手臂收緊,聲若蚊蠅地回答道:“我不知道……”
亞北愣了一下,摸她毛茸茸的頭頂,無奈笑道:“我開玩笑的!”
“……”
溫喬擡頭,嘟了嘟嘴,一把推開亞北,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就知道逗我!逗我很好玩嗎?”
“嗯!”亞北一本正經地應道:“好像還挺好玩的!”
“你!”溫喬被他噎道,鼓着腮巴子,大眼睛瞪着他。
一副想幹掉他,卻又拿他無可奈何的樣子。
亞北想到今天在挽月宮發生的事情,邁開長腿走過去,在溫喬身旁坐下來。
“溫喬,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什麼事?”
看着男人臉上嚴肅的表情,溫喬扭頭看他,下意識緊張起來。
他摟着她的肩膀,帶入懷裏,“我……我……”打算結婚了!
亞北冷峻的面容閃過糾結,他還是沒有辦法把這句話,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出來。
他有種感覺,彷彿只要把這件事說出來,他們之間就會出現一道無法跨過的橫溝。
罷了,也不是真正的結婚,只是跟那個女人一個交易而已,她這麼善良大度的女人一定會理解他的。
“你什麼?”
溫喬蹙着秀美的眉頭,一臉疑惑地望着他。
“沒什麼!”
亞北勾脣一笑,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尖,絕定把這件事壓下去。
溫喬沒有再糾結,想到阿瑟的事情,一臉認真道:“殿下,今天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找到了什麼線索嗎?”
亞北臉色一冷,眼眸微微一閃,沉默了幾秒,才道:“暫時還沒有!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殿下!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嗎?”
“你有什麼想法?”亞北垂眸看她。
溫喬糾結地咬着咬了咬脣,眯着眼睛,一臉嚴肅的樣子看起來像個偵探。
“我在想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線索被我們忽略了!”
亞北看着她的樣子,好笑地捏了捏她極富膠原蛋白的小臉。
“溫小偵探,請問你有什麼想法?”
溫喬揮開他作亂的小手,前所未有的認真,“難道真的有人能夠在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六樓,而且不被任何一個人發現的?”
要知道,公爵府每個走廊都有侍衛把守,就算監控已經破壞,但是那些侍衛卻是實實在在站在那裏,時時刻刻地盯着公爵府裏發生的動態。
亞北微微意外,認真起來,微微皺眉,“你的意思是……”
“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房間里根本就沒有第三個人?”
溫喬也是剛纔聽了伯尼的話,心裏忽然靈光一閃,纔想到這種可能。
什麼都太完美了才更可疑不是嗎?
再加上剛纔去阿瑟房間看她的時候,那些異樣,她不得不去懷疑任何一個可能懷疑的人!
但是轉念一想,阿瑟確實不應該是殺她的人!
但凡殺一個人,肯定是需要動機的。
她和阿瑟無緣無故,往日無仇近日無冤,爲什麼要冒着這麼大的風險殺她?
而且……最主要的一點,如果她真的死了,她就能獨善其身嗎?
想到這,溫喬又不確定了,嘆了口氣,“算了,我就是隨便說說的!你別聽我的,影響你自己的判斷!”
亞北鷹隼的眸子閃過一絲什麼,沉聲道:“你剛纔做的很好!公爵府裏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是兇手!”
說完,他又補充道:“除了伯尼!”
溫喬驚奇地反問道:“爲什麼要除了伯尼?”
她並不是覺得伯尼是壞人,而是亞北這句話說得很奇怪。
亞北饒有意味地丟給她一個眼神,“因爲伯尼在我這裏簽過軍令狀,如果你發生任何事情,他也別想活着了!”
“……”
溫喬目瞪口呆,在心裏默默爲伯尼點蠟。
這也太暴君了!
多虧了伯尼能夠忍受這樣的主人!
“餓了嗎?餓了下去喫點東西!”
已經是晚上七點,窗外廣袤無垠的天幕已經暗了下來。
“好啊!”
其實她並不是很餓,但她不忍心亞北跟着她一起捱餓。
喫過晚飯。
溫喬在牀上躺了一天,不想這麼快回到臥室,也不敢出門,便找了一部電影,在影音室看了起來。
亞北起先是陪着她一起看的,但是剛剛開始十分鐘,伯尼就過來相請。
“殿下!”
“什麼事?”
伯尼看了眼溫喬,欲言又止。
溫喬推着亞北,“你去吧!好像是有什麼要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