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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發小

    記得有一次,沈衝悄悄拉着母親跟她說:“媽媽,你能不能給我換個爸爸呀!”母親聽了就笑,後來母親就把這事情告訴了父親。

    然後父親就找到了他就問:“你爲什麼要換個爸爸”沈衝盯着他一副要殺要剮隨便的樣子說:“因爲你老是打我。”說着自己難過的眼睛出了淚。

    沈衝的父親凝重的看了一會他,半晌說出了一句話:“我以後不打你了”,沈衝當時感動的哭的更厲害了,單純的他當時竟然相信了!

    :“逍遙哥哥,靈兒有些累了。”週末沈衝正在家看仙劍奇俠傳大結局,趙靈兒滿身是血,李逍遙半跪在地上把她摟在懷裏淚流滿面,失聲的大哭,背景音樂的刺激下看的沈衝又難受的哭了。

    “砰!”他正被劇情感動着,只聽家裏門前一聲巨響。大門被什麼東西撞開了。“只有徐有理會這樣來我家”沈沖淡定的想。

    果然。三秒不倒,徐立哲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

    他進門先看了一眼電視,然後麻利地把拖鞋用腳一甩就上了炕。坐在那裏也不說話就看電視。沈衝對此已習以爲常,他悄悄地擦了下眼淚繼續看電視。

    :“你明白了嗎?”李逍遙抱着憶如表情淡然的對劍仙說。過了一會,伴着難過的心情,電視劇片尾曲想起。:“騙自己,愛還存在......”沈衝鍾愛的電視劇也終了。

    沈衝奶奶出去和村裏的老太婆們打牌去了。家裏無人,弟弟找他的小夥伴去了。

    :“我正在家裏看到李逍遙和靈兒跟那個大鬍子在打架,緊張的要死,停電了!”徐立哲突然發聲。

    :“氣得我呀,然後我就趕緊跑到晨陽家,發現他家沒人,我就跑到你這裏來了,還好你也在看。”

    徐力哲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哎,好可惜,你說靈兒咋就死了。”沈衝難過地說。

    :“嗯,就是就是,我最愛的靈兒咋就死了,李逍遙也好可憐呀,最後就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和女兒。”徐立哲面色憂愁的附和着他。

    研究探討了一會兒劇情,他倆意見很統一的,罵了一會兒大鬍子拜月教主。又談了一會兒李逍遙命運的坎坷之後,徐立哲提議說家裏無聊出去騎自行車逛逛,沈衝欣然同意。

    推車鎖門,鑰匙放在門框上。那會兒人們都是把鑰匙放在門口的某個地方的。他們說順便再去找找燕晨陽。這會兒去他家,燕晨陽剛好又在家了。

    原來燕晨陽和他的爺爺剛纔出去買東西了,真是好巧不巧,隨後,三個人一起騎着自行車出門往村子北面駛去。

    總地來說那個時代的電視劇,質量劇情都是很有質感的,哪像現在的電視劇,爛片層出不窮。

    電視劇教會了沈衝勇敢,教會了了他珍惜友情,啓蒙了他對愛情專一的懵懂,學會了分享,包容,一個好的角色,給觀劇人的影響是很大的,尤其是善於模仿學習的小孩子。

    反正它是教會了沈衝很多道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什麼該怎麼做,當然滿口大道理的父親也會整天教沈衝做人的道理,但終究不如直觀的故事印象深刻。

    騎行在田間的小路上,微風清香,偶爾兩隻麻雀跟着他們,面對面從他們頭頂幾公分的地方飛過,他們會嚇得大喊一聲,路的兩旁有很多五顏六色的野花,反正他們叫不上名,他們並排騎着車,四米來寬的路都被他們霸佔了,他們一會兒比誰騎得快,滿頭大汗地停下,又一會兒比誰騎得慢,最後比誰讓車子停下站的久。所有的比賽沈衝都是第一。

    沈衝還敢雙手撒開車把騎行,但是徐立哲他們就不敢。沈衝看他們見識到自己的車技有些不高興,就故意控制這車子假裝把自己摔倒在地,他倆就趕緊來扶沈衝,他被扶起來後大大咧咧的一笑,然後三個人就都高興了。

    其實沈衝雙手不握車把還能控制車子拐彎呢,他身子往左邊,車子就倒向左邊,往右邊就倒向右邊,甚是厲害呢!

    國慶剛過不久,富饒的土地被翻出黑色的沃土,一眼望不到頭,騎了一會兒他們又順着出村路往南騎行。他們有說有笑目光所及最遠處,是斜陽下泛着青黑色的秦嶺山脈,它高冷的駐立在地平線和藍天之間高大雄壯,東邊望不到頭,西邊和太陽的金邊融在一起,他就像一堵天地之間的高牆,透着神聖而又神祕的威壓。

    三人都猜山那邊是什麼世界,但他們註定都猜不到。過了一會兒時間也不早了,幾人調轉車頭回家,順帶把晚霞披在身上,他們三個紅彤彤黃豔豔的,帶着微笑回了家。

    傍晚時分,村子家家戶戶生起來裊裊炊煙,有時候煙不會飄上天空,就輕輕的飄在一人高的地方青煙嫋嫋,雲霧繚繞,當沈衝站立在自家樓頂極目遠眺時,鑲嵌在白楊樹林中的村子,就像仙境一樣,像一座漂在雲海的仙村。

    當時村子大多是土房,只有爲數不多的人家是樓房,而沈衝的爺爺早都把樓房蓋好了,比土房子高出許多,住了十幾年,也可能二十幾年了,所以好風光在樓頂一覽無餘。

    因爲站得高,他的精神上有一種滿足的果腹感。老爺走得早,爺爺小時候就不上學了,聽爺爺說他只讀過一年級會寫的字不多,但他會寫自己的名字和家人的名字。

    自行車剛興起時爺爺才十幾歲,他就拜了師學了修自行車的手藝。有了過活的生計。沈衝小時候他的爺爺經常會帶他去澇店鎮上的修車鋪玩。爺爺那修車的手藝,十里八鄉都稱讚。當時應該算是很有錢吧。

    現在爺爺老了,鎮上太遠,爺爺關了鋪子,每天會拉着架子車,把大大小小的工具箱,拉到他們村子大隊。周邊的村子也都知道爺爺,雖然生意不如之前,但也是很紅火的。

    補一個漏氣車胎,一毛錢。沈衝也會補胎,他補的胎錢歸自己所有,爺爺不會找他要。爸爸從來不會要爺爺的錢,他說那是爺爺的。當時沈衝並不知道錢有多重要,還分什麼你的我的,他只知道買東西要錢。

    六年級的時候,物價上漲到一個孔一塊錢了。

    當有人來補胎時,沈衝去接來一盆清水。當然混水也行,只要是水就行,把自行車放倒在地上,用起子插入氣門樁那的車胎縫中,挑起外帶,把氣門裝使勁的按進去,從車胎外帶內圈之間的縫中拉出來,這會兒車胎肯定沒有氣,不然拉不出來。

    拉出來之後用氣管打氣,如果車胎的窟窿很大。或者直接是大口子,一眼就能看到,氣也打不起來。

    如果是紮了針啊,刺啊這種小眼兒,車胎就能打起來,然後把充了氣的車胎放入事先準備好的小盤中。漏氣的地方,在水裏會咕嘟咕嘟地推出氣泡,這個時候爺爺就會指着是小孔給車主人看,你看毛病就在這兒。

    車主人也恍然大悟,找到了病源就要開始開刀了。

    放空車胎氣的爺爺,會拿一個圓圓的木墩提前放在旁邊,給小孔周圍抹上冷補膠,然後拿出以前廢棄的內胎,剪刀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咬出一個大拇指大小的圓片,原片和車胎是一樣的材質,把原片覆蓋在抹了膠水的孔上。

    然後爺爺像雜技演員一樣,看都不看,把木柄小鐵錘,扔到半人多高,手平平一擡,錘柄不偏不倚落在手裏,周圍人都大呼“好把勢”然後就把貼了膠片的內胎放在小木墩上用錘子敲。

    沈衝問過爺爺,爲什麼要用錘子這樣敲啊,爺爺說,敲緊了,就不會開了,不然出事把人就累在了路上了。沈衝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自行車的各種毛病爺爺都會,什麼車圈扁了啊,車頭活動啊,輻條鬆了啊,車子騎着不知道哪裏響了啊,幾十年的老把式,爺爺可不是吹出來的。

    最絕的是,除了家裏的兩輛鳳凰自行車外,爺爺用那些不用的零件,幫沈衝重做了一個自行車出來,高度適合他的身高,從此沈衝再也不用斜挎過橫樑騎自行車了。

    這輛自行車,整個世界上獨一無二,而沈衝並不知道這輛自行車有多麼特殊,當別人驚訝的問:“你的車子怎麼這麼奇怪,都沒見過啊?”的時候。沈衝會很平淡的說這是我爺爺造出來的。

    他說這句話的感覺就像是說,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一樣。在他的世界觀裏,爺爺做出來個自行車似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爺爺在村大隊時,他永遠坐的最高,底下的老爺爺們,會像沈衝一樣給爺爺點菸,倒茶,爺爺愛喝茶,十幾個人都喜歡聽爺爺講故事,爺爺講話的時候,霸氣外露,手舞足蹈,每次跟爺爺在一起,沈衝都決而自己老神氣了。

    這個說一句:“八哥,你這孫子好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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