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突然想起,有一天,他和父親在家裏看動物世界,父親問他。
:“兒子,你看是食肉動物,和食草動物有什麼區別?”
沈衝逗着咪咪擡起頭說。
:“食肉動物長這尖牙,食草動物不長。”
父親笑着又問。
:“那食草動物身上就沒有什麼厲害的東西了?”
沈衝把咪咪的嘴巴掰開看看了,又看了看電視上打架的羚羊。
:“食草動物有角。”
他指着電視上說。
父親一笑。
:“食肉動物平時根本不把尖牙露出來,而食草動物天天把角露在外邊,可真到關鍵時候,食肉動物亮出尖牙就能吃了食草動物,但食草動物的角卻並沒有什麼作用,你說這是爲什麼呢?”
:“不知道,可能是他們不會用角吧。”
:“食草動物整天把角露在外邊,虛有其表,但其實關鍵時刻沒什麼用,因爲他們會嚇得亂跑,你說這是爲啥?”
沈衝繞繞頭。
:“因爲他們就是食草動物,就是要給食肉動物喫的!”
父親笑着看看他,搖了搖頭。
:“你把我弟弟被子扔了?”
紅髮男抽了口煙,不緊不慢地說。這口氣就像是在說,早上吃了麼?感覺毫無威懾力。
:“是你爺爺我扔的,咋了?”
李大釗頭一偏,一副“吊不帥”的樣子。
沈衝心都快到嗓子尖了,他心裏又期待又擔憂。
只見那紅髮男什麼話也沒說,又抽了一口煙,把菸頭朝外放在桌子邊上,右手突然就抓住了李大釗的頭髮,用力往下一拉,同時左手按着他的脖子,順勢用力的擡起右腿,提膝。
“啪!啪!啪!”
連着在李大釗的面門上磕了三下,然後他站定身體,拉着李大釗的頭髮。
把李大釗的臉撞在牆上就鬆了手,整個過程動作一氣呵成,前後時間三秒都沒有,紅髮男又拿起桌子上燃着的香菸,叼在了嘴裏。
李大釗的鼻血流了出來,他蹲在地上就哭了起來,剛纔牛皮哄哄地樣子一下就不見了。
:“我弟弟要睡在窗戶邊,他身體不好,要通風。”
紅髮男也沒什麼多餘的話,拿出煙盒,也不管宿舍的人抽不抽,有一個算一個,給他們一人扔了一根菸。
:“我還有事,誰要是欺負你,等你放假回來了在跟哥說。”
紅髮男對着那個矮個子說完話,轉身就走了。
整個宿舍很安靜,除了李大釗的哭聲。
沈衝突然覺得自己被一個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很丟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不過他似乎明白了食草動物和食肉動物的區別。
沈衝想起自己小學時候,也認識了一個紅髮男,不過那個紅髮男,很陽光,不像這個紅髮男,感覺讓人掉進了冰窖一樣。
也不知道他打工賺到錢沒有?
那小個子也沒在宿舍待,轉身就出去追他哥了。
李大釗哭了一會,站起來,把自己的被褥疊了,放在桌子上,然後把地上扔了一個上午的被子拿好,鋪得整整齊齊的,擺在他原來的位置上。
沈衝想起剛纔李大釗還向着自己給惠小峯說話了。
就上前幫李大釗鋪鋪位,身形剛動,嚴墨就拉住了他的胳膊,沈衝回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嚴墨對着沈衝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明白嚴墨的意思,輕輕拍了拍嚴墨的手,衝着他微笑了下。
嚴墨不知道是和感想,放開了沈衝,沈衝給李大釗搭手,撞上了李大釗有些羞愧又有些感激的眼神。
嚴墨看着沈衝,不知道心裏在想着什麼。
至此,沈衝的初中生活纔算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