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件事情,資鈞甯作爲新轉來的學生,參與感並沒有很強烈,但同學們號召起來,她也覺得應該爲孫老師做點什麼,司弦的態度,一直讓資鈞甯有說不出的感覺,司弦沒有參與這件事情,甚至站在十分冷靜的態度打消同學們的積極性,有一絲的……冷漠?她不該認爲司弦冷漠,冷漠在資鈞甯看來,是一個很傷人的詞語。可是,司弦總是像個小大人一樣,比如現在,讓自己聽話,聽她的話。
資鈞甯在想是不是自己太沒主見了?司弦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明明對自己這麼好,可爲什麼對待其他人那麼的冷靜自持?這讓資鈞甯對她們之間的親近產生了懷疑,資鈞甯對司弦的第一印象不好,覺得這會是一個很危險的女同學,能將一個男生打成那樣。
“司弦,你回去吧。”
“不,你要和我一起回去。”司弦說,“校長已經發火了,他會要嚴肅處理這件事。”
“可是……孫老師……”
“他們這樣做,纔會讓孫老師的處境變得很難看。”司弦說,“校方做出讓步,那就是破例,以後就會變成學生隨意左右校方決定的先例。”
“難道安安分分待在黑暗裏,做一個永遠不去打開窗戶的人嗎?”
“如果獲取自由是以身犯險,那自由是屬於誰的?”
“沒有任何自由,是通過妥協和讓步獲得的。”資鈞甯說,“司弦,你爲什麼可以這麼冷靜?”
“你在說我冷漠嗎?”司弦說。
“如果是我身陷……”
“我會。”司弦說,“我會保護你。”
“我不信。”資鈞甯看着司弦,“孫老師也是教過你的,他一向都很喜歡你。”
孫老師和你怎麼能一樣,你是我的愛人啊。“你要是不肯隨我回去,那我便隨你去教育局。”
“不行,你是班長,肯定會被當作出頭鳥。”
“你既然關心我,就不能讓我關心你嗎?”司弦指了指還沒走遠的那些學生,“他們現在就像被洗腦了一樣,萬一你在裏面有個什麼意外,我會想殺了我自己。”
小甯,即便我們重新開始了,我仍然惶恐,惶恐這是一場夢,惶恐失去你兩次。
到了校門口,校長和一些班主任正在神色匆匆地離開,似乎去阻攔學生們的遊|行示|威,陳諾也剛好回校一趟。他看到了司弦,便喊住了她,司弦看了看身邊的資鈞甯,才上前與陳諾交談。資鈞甯遠遠地看着司弦,看着她和成年人談笑風生。
她和司弦或許是兩路人,司弦雖然對她好,但她們的觀點千差萬別,畢業以後一定會漸行漸遠的。多少關係良好只是一個階段的假象,就像兩條交錯的線,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遠,甚至再也見不到曾經相交的點。果然,她對司弦第一印象就印證了她們的關係。
不遠處的李爲和方少夫還在拉扯,李爲堅持要跟着隊伍走,“孫老師不能就這麼退休了……”
“你懂什麼,別胡鬧。”
“你怎麼跟司弦一個樣……”
“司弦想得明白,哪像你頭腦簡單。”
司弦很快走了過來,她拉了拉李爲,“孫老師不會這樣退休的,我答應你。”
“真的?”李爲遲疑地看了司弦一眼,司弦的本事是他捉摸不透的,比寒假之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就像換了一個人。但他相信司弦既然說到了,就一定能做到。司弦看了資鈞甯一眼,資鈞甯沒有說話。
這件事沒有鬧到教育局,中途被校長阻攔了下來,帶頭鬧事的幾個勸退,其他人一律通報批評,這還是酌情網開一面。司弦的一方面考慮也是爲資鈞甯爭取北京的保送名額,身上就不能有這樣的黑點。同時,校長還宣佈了孫老師出任榮譽校長的事情。孫老師的這個決議,是司弦找了陳諾,答應陳諾幫他處理股市上的麻煩。
這些天,資鈞甯也沒有和她說話,司弦知道小姑娘是在爲上次遊|行的事情和自己鬧彆扭。她也極力討好資鈞甯,資鈞甯的反應比較冷淡。在一起這麼多年,司弦也能估摸出小姑娘的心思七八分,小姑娘心裏有個不舒服的底線,當有人觸及她的底線時,她也不會表現出反感,就像現在這樣。小姑娘大概是對她不自在了。
想當初好不容易挽回小姑娘對自己壞的印象,沒想到到頭來,這樣的翻身還是粘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