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最糾結的愛恨:長相思(全三冊) >第34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1)
    承恩宮內幾個主殿的侍者已經都知道小夭的身份,因爲他們見到小夭時,都稱呼王姬,像對待阿念一樣,但他們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就好似小夭一直都在這座宮殿內。

    小夭不禁對父王無比讚佩,很多時候統御千軍容易,反倒管理家裏的一畝三分地很困難,要有多強硬的手腕才能將承恩宮管得密密實實?

    顓頊最近很忙,常常晚上才能來看小夭,陪她說話,直到她睡着,他才離去。小夭無聊時,常跑去漪清園游水,她偶爾會想,如果撞見阿念該怎麼辦,可承恩宮很大,大到小夭幾乎不覺得這座宮裏還住着一位王妃和一位王姬。

    每次她游水時,侍女們都自覺地散開,幫她守着周圍,以防有人衝撞了王姬。四周很安靜,小夭常常遊着遊着就想起了娘,她曾以爲她不會再思念娘,可是原來她還是會思念。而且因爲被她刻意地壓抑,在回到熟悉的環境後,思念來得愈發強烈,可伴隨着的卻是痛,只要有一分思念,就會有一分痛,只要有一分痛,就會有一分恨。

    小夭覺得自己肯定是又寂寞了,她強迫着自己去想些別的事情,游水、游水……她的生命中肯定還有別的有意思的事和游水有關……小夭突然很懷念九命相柳,如果他在,只怕她不會有時間去回憶過去。可是,玟小六已經徹底消失了,以後縱使再見到相柳,只怕他也認不出她了。

    小夭躺在水面上,惆悵地嘆氣。

    晚上,用過晚膳後,小夭去華音殿找顓頊,與阿念狹路相逢。

    阿念本就因爲好幾天沒見到顓頊而心煩,此時看到小夭,不禁怒火騰騰地往上冒。她呵斥侍女們退下,走到小夭面前,氣怒交加地說:“你爲什麼要霸着顓頊哥哥?”

    小夭有點心虛地解釋:“我沒有,是他太忙了,每日只晚上有一小會兒空。”

    阿念一聽這話就知道小夭每天都能見到顓頊,她氣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居然如小孩子打架一般,用力推了一下小夭。

    小夭靈力低微,一下子就跌到了地上,好巧不巧,偏偏顓頊此時回來了,將這一幕看了個正着。他忙衝過去,把小夭扶起,嚴厲地訓斥道:“阿念,難道你不知道小夭幾乎沒有靈力嗎?你下次要再動手,我可就要請師父好好懲戒你了。”

    阿唸的眼淚刷一下就落下來了,她衝上前,一邊狠狠地推顓頊,一邊哭嚷:“我就動手又怎麼樣?我就是動手了,你叫父王來懲戒我啊!最好把我打死,你就高興了,反正你們都不要我了……”

    顓頊怕傷着阿念,沒敢用靈力抵抗,被阿念推得直往後退。

    小夭躡着腳,偷偷地溜了。

    從顓頊侍從的身旁走過時,小夭對侍從小聲叮囑:“我今天晚上有事和父王說,讓哥哥不必來看我了。”

    小夭溜進朝暉殿,坐到俊帝身旁,探着腦袋看他在看什麼。

    俊帝笑看了她一眼,依舊忙自己的事。

    小夭看了一會兒,覺得好無聊,揹着手站起,東摸摸西摸摸,時不時製造點聲音,俊帝問:“你娘留給你的《神農本草經》你學得如何了?”

    小夭指指腦袋,“王母說那東西就是個禍害,強逼着我全背下後把玉簡給毀了。”

    俊帝說:“那邊架子上有不少醫書,有時間就多看看。若有不懂的,正好可以和宮裏的醫師求教。”

    小夭走過去翻看,真拿了一本打算細看,不過不是父王期待的學習醫術,而是要繼續研究如何害人。阿念今日這一推,讓小夭警醒了很多,她不能懈怠啊!

    兩父女,一個坐在案前處理案牘奏章,一個倚靠着軟枕,翻看醫書,直到夜深了時,俊帝才送了小夭回去,自己也返回梓馨殿休息。

    小夭又開始研究毒藥,白日常去找宮裏的醫師討教,晚上則去父王身邊窩着,每日忙忙碌碌,反倒覺得日子好過了。唯一遺憾的是沒有人能讓她試毒。

    一天晚上,小夭在朝暉殿內欣賞着自己新制的毒藥,無比遺憾不能下給相柳。

    她拿出她的寶貝小鏡子,讓小鏡子重現記憶下的過往之事。

    有一段畫面是相柳臉上畫了九個頭的,還有一段畫面是給顓頊解了蠱之後,相柳帶着她在海底潛行時,她偷偷用小鏡子記憶下的。

    在深藍色的大海里,相柳白衣白髮,優雅自如地遊弋着,白色的長髮在他的身後飄舞,讓他俊美的面孔顯得十分妖異。

    “他是誰?”

    俊帝的聲音突然響起,小夭被嚇了一大跳。回頭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父王坐在了她身後,也在看她的小鏡子,顯然對女兒鏡子中的男人很感興趣。

    小夭說:“一個不算朋友的朋友。”

    俊帝笑道:“我以爲你這個時候會惦記塗山家的那隻小狐狸。”

    小夭做了個鬼臉,“也許人家正和未婚妻花前月下,風流快活得很,我又沒傻,幹嗎惦記他?”

    俊帝無可奈何地看着小夭,她可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小夭也知道自己言語放肆了,討好地笑着:“我在人前會注意,不會讓一國之君失了體面的。”

    俊帝嘆道:“你和你娘……真是一點都不像。”還有那人,他們都是熱性情的人,可小夭竟然冷心冷性。

    小夭想把小鏡子收起來,俊帝拿了過去,“‘大荒內有異獸狌狌,知往而不知未’,它們能窺視過往的事,卻不能預測未來的事,傳聞用狌狌精魂鍛造的鏡子能窺視過往之事,我也只是聽說,從未見過。你從哪裏來的用狌狌精魂鑄造的鏡子?”

    小夭撇撇嘴,回道:“那隻九尾狐妖給我的,剛開始我總固定不好臉,他就讓我用這個小鏡子把前一日的樣子記下,這樣縱使第二日有了偏差,也可以調整回去。有了這面小鏡子,我才真正不怕了。”

    俊帝說:“你能留着他的東西,可見是真不介意了。”

    小夭無所謂地說:“他都已經死了,我幹嗎還讓他折磨我?”

    俊帝道:“你倒活得很通透。”

    小夭嘻嘻笑道:“不如說我很貪婪,捨不得好東西。”

    俊帝的手從鏡面上拂過,出現了相柳在海底遨遊的畫面,“這位不算朋友的朋友值得你永遠記憶嗎?”

    小夭奪過了狌狌鏡,“記着玩而已,說不定明天就抹去了。”

    俊帝搖頭笑起來,還想說什麼,小夭展了個懶腰,掩着嘴打哈欠,“好睏!”

    俊帝拽着她站起,“我送你回去休息。”

    回到明瑟殿,小夭端起水要喝,卻警覺地停住。她掀開盛水的水壺,果不其然,看到裏面浸着幾條蟲子,小夭喃喃說:“阿念,你爲什麼這麼弱呢?如果你能和那個九頭妖相柳一樣厲害,我的日子就比較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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