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最糾結的愛恨:長相思(全三冊) >第45章 思君恨君君不知(2)
    防風邶輕聲笑起來,拉住小夭的胳膊,不讓她走,“我和他說,我也曾是死鬥場裏的奴隸,我活下來了。”

    小夭停住了腳步,怒瞪着防風邶,“你居然騙他!”

    防風邶淡笑,“希望本就是個騙子。”

    小夭的怒氣漸漸地散去,忽而搖搖頭,“他雖然被關在籠子裏,卻是隻很聰明的野獸,他不會那麼輕易相信你說的話,你一定還做了什麼。”

    “我用的是死鬥場裏奴隸的特殊語言。”

    小夭驚異,“聽說連奴隸主都不懂,你怎麼會?”

    防風邶笑,“也許我真在死鬥場裏做過奴隸。”

    小夭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喃喃問:“你是誰?”

    “你希望我是誰呢?”

    小夭一手放在自己心口,一手慢慢地伸出,放在了防風邶的心口上,他的心正在和她用同一節奏跳動。

    小夭茫然了,她曾以爲他是相柳,相柳有九顆頭,據說有九張臉,八十一個化身,也許其中一個就和防風邶一模一樣,可防風邶和相柳太不相同了。

    他帶着她去買脂粉香露,懶洋洋地窩在榻上,看着她挑。女人一旦陷了進去,會徹底忘記時間,小夭在那家小店裏待了一天,試驗着各種各樣的香露。嗅到後來,她鼻子都嗅麻木了,拿不定主意地拿給他聞,問他的意見,他耐心地一一幫她聞,給她意見。

    一起喫飯,小夭愛喫酥餅最裏面的那一層,他喫掉外面的,把最裏面的一層夾給她。喫烤肉時,她最喜歡肋骨上方靠近脖頸,帶着皮脂的那一塊嫩肉,每一次他都會把那塊肉連着烤得焦黃的皮切給她。

    策馬走山間的小路時,他總讓她走前面,因爲當前面的人經過後,橫生的樹枝常會彈打到後面的人。

    相柳怎麼可能溫柔地和她說話,體貼地讓着她,耐心地陪着她?也只有防風邶這種浪蕩子才能那麼瞭解女人的心思。

    日子長了,縱使仍有那種莫名的感覺,小夭也認定防風邶就是防風邶,但是現在……她又覺得他是相柳,沒有理由,無法解釋,她就是覺得他是。

    她對防風邶說:“我們的心在一起跳動。”她仰臉看着防風邶,等着防風邶給她一個解釋。

    防風邶的手蓋在她的手掌上,笑笑地說:“是啊,好像真的在一起跳。”

    這個無賴啊!小夭又是無可奈何,又是咬牙切齒,瞪着防風邶,防風邶笑看着她。

    昏黃的燈光靜靜地籠罩着他們的身影。

    一輛馬車停在他們身旁,車簾被挑開,防風意映驚訝地叫:“二哥?”

    防風邶十分泰然自若,微笑着說:“小妹,好久不見。”

    小夭的身體有點僵,她能感覺到身後還有一人在看着她。

    小夭不知道該是什麼心情,她跟着防風邶學習箭術已經有十六個月,以塗山氏的力量,以她和防風邶的身份,璟早就應該聽聞了她和防風邶的事。或者說,在剛開始,當她還沒了解防風邶的隨性浪蕩時,她不相信防風邶會真正傳授她箭術,她也沒打算真跟他學,小夭沒有抗拒防風邶的接近,只是因爲她清楚地知道她和防風邶走到一起的消息會飛進每個世家大族的深宅大院內。璟當然也會聽到,而小夭就是想讓他聽到。小夭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想這麼做,她也懶得去想,反正這麼做她覺得高興,她就這麼做了。

    後來,小夭發現她誤會了防風邶,防風邶真的在教授她箭術,她也開始認真學習。漸漸地,最初的那個目的已不重要。可小夭仍舊在若有若無間等待璟的反應,但十六個月,她真的已經放棄了等待,她只是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幸虧、幸虧,防風邶讓她出乎意料,否則可就不僅僅是可笑,而是可悲了。

    但是,就在她已經忘記時,他又突然出現了,並且帶着他的未婚妻!

    防風意映下了車,塗山璟也下了車,防風邶含笑打招呼,“想必你就是青丘公子,我那位大名鼎鼎的未來妹夫了,幸會。”

    防風意映很無奈,對璟說:“這是我二哥。”

    璟一時沒有說話,作爲有幸曾見過相柳“真容”的人,估計他和小夭第一次看見防風邶時一樣,一會兒後,他纔行禮,客氣地說:“二哥好。”

    防風邶笑道:“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

    防風意映眼含不悅,打斷了他的話,“二哥,你的朋友不必介紹給我們。”意映只在拜祭儀式上見過一次盛裝的小夭,小夭今夜穿着普通軒轅女子的衣衫,側身而站,低着頭。意映又認定,深夜和邶在一起的女人肯定不是正經女人,根本不屑留意,所以完全沒有認出來。

    防風邶笑了笑,也就真不提小夭了。

    意映問:“二哥,你住哪裏?塗山氏在這裏有一座園子,二哥可以和我們同住。”

    防風邶道:“不用了。”

    難得說話的璟突然說道:“意映一直很掛念你,那園子很大,出入也方便,還請二哥賞光。”

    意映詫異地看了一眼璟,卻很高興,畢竟璟殷勤款待她的家人,是她的面子。

    邶笑道:“盛情難卻,不過今夜就不打擾了,我還要送朋友回去。明天再搬。”

    璟說道:“二哥去哪裏?反正馬車很寬敞,可以送你們。”

    邶說:“不用麻煩,我們剛在賭場裏坐了幾個時辰,現在想動一動。”

    “走吧!”邶招呼小夭。

    小夭毫不猶豫地跟着他,離開了。自始至終,她沒有看璟一眼。

    璟凝視着她的背影。

    意映看着哥哥嘆氣,“傳言他和高辛王姬這一年來走得近,我還以爲他碰到一個真讓他動心的,性子收斂了,沒想到還是這樣。”

    璟沒有說話,沉默地上了車。合上雙眼,眼前浮現的是剛纔小夭和邶四目相望的畫面,兩人之間浮動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小夭回到顓頊的宅邸,急匆匆地去找顓頊,“顓頊,顓頊。”推開屋門,居然看到了阿念和海棠。

    小夭呆了一瞬,看向顓頊。

    顓頊笑道:“阿念來軒轅城玩。”

    小夭問:“她偷跑出來的?”堂堂高辛王姬來軒轅城,如果不是偷着來,無論如何也該有人向黃帝奏報。

    顓頊無奈地笑笑,“但我想師父應該知道。”

    小夭也覺得父王肯定知道,如果不是他默許,再借海棠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和阿念私逃,父王是個怪人,他一直非常縱容女兒們在外面野。就拿她和防風邶的事來說,在軒轅不算什麼,黃帝自然不會管,可俊帝也不管,只在給小夭的信裏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防風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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