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悅想說什麼,金萱朝她悄悄搖頭,馨悅吞下已經到了嘴邊的話,把帶來的一箱子稀世靈藥交給顓頊。
顓頊說:“謝謝。你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麼,但有件事情你卻能幫我做,也只有你最適合做。”
馨悅道:“我明白,我這就回去,曋表姐那裏我去盤問,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出端倪。”
顓頊說:“我送你出去。”
“不用了,你照顧小夭吧!”
顓頊對金萱說:“你代我送一下馨悅。”
金萱把馨悅送到了殿門外,馨悅說:“剛纔謝謝你。”
金萱行禮:“小姐太客氣了。”
兩個女人本沒有任何關係,可因爲喜歡上了同一個男人,關係變得微妙。
馨悅問兩個醫師:“王姬可……真死了?”
兩個醫師回道:“已死,五臟雖還有生氣,但那全是靠着源源不絕的靈力在支撐,一旦停止輸入靈力,五臟就會死透。”
馨悅猶豫了下,對金萱說:“小夭已死,顓頊卻還不願接受現實,你們盡力寬慰一下他。”
馨悅躍上畢方鳥坐騎,帶着醫師,一行人離開了神農山。
金萱回到殿內,顓頊仍坐在榻旁。
輸靈氣的暗衛臉色發白,另一個暗衛立即換下了他。
顓頊問:“璟的傷勢如何?”
金萱回道:“璟公子只是燒傷,鄞醫師說他傷勢並不算嚴重,但他悲痛欲絕,在主動求死,所以一直昏迷不醒。”
顓頊沉默了一瞬,說道:“他還算是對得起小夭的另眼相待。用靈藥吊住他的性命,小夭若能熬過去,他自然會醒來。”
“是。”金萱默默退了出去。
顓頊一直守着小夭,一整夜都未離開。
瀟瀟回來時,金萱低聲問:“從昨日下午到現在一直在裏面,要想辦法勸一下嗎?”
瀟瀟搖搖頭:“殿下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不能發怒,不能痛哭,更不能倒下,只能選擇這種方式宣泄。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
突然,守護神農山的護山陣勢發出了尖銳的警告聲,表示有人在硬闖神農山。
負責警戒天上的侍衛們驅策坐騎,向着某個方向飛去。霎時間,冷清了許久的神農山天上地下都是士兵。
瀟瀟拔出了兵器,大聲喝道:“所有人各司其職,不許驚慌。”
金萱退進殿內,守在顓頊身邊。
顓頊輕蔑地一笑:“如果現在真有人想趁這個時機取我性命,我必讓他後悔做了這個決定。”
靈力和陣法撞擊,發出雷鳴一般的轟鳴聲,顓頊笑對金萱說:“來者靈力很高強,可不是一般的刺客,應該不是籍籍無名之輩,我們去會會。”
金萱想勸他,終究忍住了,應道:“是。”在這個男人面前,一切都只能交由他掌控,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
顓頊對幾個暗衛說:“不管發生什麼,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好王姬。”
顓頊帶着金萱走到殿外,看到天空中全是士兵。
一個人突破了陣法,向着紫金頂而來,白衣白髮,銀白的面具,長身玉立在白色的大雕上,纖塵不染得就如一片剛凝成的雪,在清晨的朝陽中異常刺目。
士兵將相柳圍住,相柳用靈力把聲音送到顓頊耳中:“顓頊,你是想小夭活,還是想她死?”
顓頊臉色陰沉,消息一直在封鎖中,除非相柳就是想殺小夭的人,否則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得到消息?
顓頊怒到極點,反倒笑起來:“讓他下來。”
相柳落在殿前,他走向顓頊,一排侍衛將他隔開。相柳問:“小夭在哪裏?”
“你想要什麼?”顓頊想不通相柳的目的,如果他想要求什麼,那需要保住小夭的命才能交換,而不是殺了小夭,可是梅花谷內設陣的人顯然是想要小夭的命。
相柳也是絕頂聰明的人,立即明白顓頊誤會了他。他道:“不是我做的,昨日下午之前我一直在清水鎮外的大山中,這會兒剛到神農山。”
顓頊相信相柳說的話,因爲相柳想撒謊不用這麼拙劣。顓頊越發困惑:“那你怎麼可能知道小夭有事?”
相柳道:“在清水鎮,軒被小六下了一種怪毒,小六爲了替軒解毒,把毒引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顓頊盯着相柳,擡了擡手:“都退下。”
侍衛全部退下,相柳走到顓頊面前,顓頊轉身向殿內走去:“跟我來。”
相柳看到了小夭,他走過去,坐到水玉榻旁,凝視着無聲無息的小夭。
顓頊看了眼瀟瀟,瀟瀟過去,替換下正在輸靈力的暗衛,殿內的侍者都退了出去。
顓頊問:“那個蠱在你身上?”
“嗯。”
“爲什麼?”顓頊能理解小夭爲了幫他解蠱,不惜禍害另一個人,卻不能理解相柳竟然容忍了小夭這麼做。
相柳淡淡地說:“這是我和小夭之間的事。”
顓頊說:“你來此想幹什麼?爲什麼你剛纔問我想小夭生還是想她死?”
“你把她交給我,我能救活她。”
“什麼叫交給你?難道你不能在這裏救她嗎?”
“不能!”
顓頊苦笑:“你是殺人無數的九命相柳,如果我腦袋還沒糊塗,咱倆應該誓不兩立,你讓我把妹妹交給你,我怎麼可能相信你?”
“你不把她交給我,她只能死。”
顓頊的醫師鄞,師承軒轅和高辛兩邊的宮廷醫師,醫術十分好,他判定了小夭生機已斷。馨悅帶來的兩位醫師是中原最好的醫師,他們也認爲救不了小夭。顓頊相信,即使軒轅和高辛宮廷中最好的醫師趕來,肯定和三位醫師的判斷相同。相柳是唯一認爲小夭還未死的人,顓頊不相信相柳,可他更不能放棄這唯一可能救活小夭的機會,顓頊說:“你讓我考慮一下。”
相柳平靜地說:“她就快沒有時間了。”如果不是有這麼多靈力高強的人不停地給小夭輸靈力,縱使他現在趕到,也不可能了。只能說顓頊奢侈浪費的舉動,爲小夭爭取了一線生機。
“你需要多少時間?我什麼時候能再見到小夭?”
“不知道,也許一兩年,也許幾十年。”
顓頊在殿內走來走去,面色變來變去,終於他下定了決心:“你帶她走吧!”顓頊盯着相柳,冷聲說:“如果你敢傷害她,我必剷平神農義軍,將你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