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這幾句話傳入屋中,一名身着錦衣的青年也走了進來。
“申少爺!”
店老闆一見到來人,原本對陸陽冷冰冰的一張臉立刻換成了極爲熱情的笑容,而後飛快地迎了上去。
“申?”
陸陽心中一動,看這店老闆滿臉諂媚的神態,這個申少爺,很有可能就是申域掌控者申氏宗族的少爺。
因而陸陽也就不由多看了這青年兩眼,二十七八歲的年紀,靈海境修爲,倒也能說頗爲優秀。
只不過他身上的氣息十分虛浮,看起來是通過外物強行提升的修爲,而且還沒進行鞏固。
“用藥輔助修爲的提升不是問題,問題是這種藥也太劣質了。”
陸陽心中搖搖頭。
這位申少爺雖然是靈海境前期,但實際戰力,可能也就一般的靈湖境後期水平。
那青年走進店內愣了一下,古怪地看着店老闆:“這股香味……是紫衣草?看來老闆最近的收穫頗豐啊。”
店老闆心中一動,看來那紫衣草果然是好東西,當下嘿嘿笑了兩聲。
店老闆的心情大好,也就顯得更加殷勤:“申少爺可帶齊錢來了?”
申榮掃了那店老闆一眼,眼中飛快地掠過一抹厭惡之色。
雖說他這次出門身上也的確沒帶多少錢,不過要不是這奸商見到自己是申家少爺就漫天要價,他也不用出去籌這麼一筆錢。
對於店老闆那極爲熱絡的態度,申榮的反應就顯得冷淡得多。
他從從腰間取下一隻乾坤袋:“這是你要的一萬靈元石,那麼現在,那枚陰元礦石應該歸我了吧。”
“當然,當然。”
店老闆滿臉堆笑地準備將那乾坤袋接過。
平城實在太窮了,他這小店往往一天也賣不出去什麼東西,還要支付給三刀堂不菲的租金,生活壓力不是一般的大。
加之他先前錯估了情況收下了那幾件贓物,現在無法脫手,正是急缺資金週轉的時候……
但只要和申少爺做成了這筆大賣買,這一萬靈元石就足夠他解決眼下的所有的問題了。
這申少爺可出現得真是時候,雪中送碳啊!
店老闆眉開眼笑。
而就在他的手掌剛要觸碰到那錢袋之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將他的動作打斷:“慢着,我對這礦石也感興趣。”
申榮和店老闆都是一愣,兩人同時將目光朝着那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正拿着陰元礦的黑袍人。
申榮的眉頭當即一皺,他從剛進店的時候就已經看出,這黑袍人也對那陰元礦石感興趣,他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被這麼一傢伙跳出來壞事。
那店老闆更是毫不客氣地對陸陽怒目而視,這窮鬼連一百靈元石都掏不出,居然也敢打這天價礦石的主意?
店老闆可不會這來歷不明的傢伙,破壞了自己的這一筆大生意:“老傢伙,你這是什麼意思?”他的語氣已經變得十分不善起來。
陸陽面不改色:“我說了,我對這礦石也有興趣,希望可以將它買下。”
“笑話。”
陸陽理直氣壯道:“就算是買賣,也該有個先來後到,這東西是我先拿在手裏的,就算要賣,也該先賣給我。”
“就算講究先來後到,這東西也輪不到你,這是申少爺前幾天就先看上了的!”
店老闆爭辯道。
“那麼申少爺可曾下過定金?”陸陽不緊不慢地問。
店老闆一怔:“這……倒是沒有。”
“既然申少爺沒有下過定金,你又公然將這東西放在貨架上出售,那還怎麼能說,這是申少爺先定之物?”
陸陽笑着說道:“如果僅憑一句話‘先看上’就能說這是申少爺預定,那是不是隻要他一句話,這屋裏的所有商品都不賣了?”
店老闆愣住,他聽完後覺得這黑袍人的說法好像有些道理……
啊呸!
再有道理又怎樣,道理能當飯喫嗎?他現在缺的錢,道理再多也比不一筆錢,何況這還是一大筆錢!
店老闆很快就恢復了理智,他見說不過陸陽,也就懶得多費脣舌:“少說廢話,快把東西給我拿來!”
話音一落,這店老闆便探手而出,直接向陸陽手中的礦石抓了過去。
這店老闆也是很有些手上功夫,年輕時也在道上混過,提起“抓兔鷹手”,平城不少老一輩的修者都聽過,說的是就他的一雙手動作之快,偷東西的進修乾脆利落,猶如飛鷹抓兔,鮮有失手。
他雖然退隱多年,但手上功夫卻沒有完全荒廢,這一出手,便是如同飛鷹探爪一般,動作極爲迅猛地向陸陽抓了過去。
申榮也是一驚,他倒沒想到這地下坊市的店老闆,居然也是如此地深藏不露,這出手居然快得連他都沒能完全看清。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店老闆的鷹爪已經逼近到了陸陽手前,眼看就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得手了。”
店老闆心中一喜,他幾乎已經將那礦石抓到了自己的手裏。
緊接着那店老闆五指一握,探出去的手掌隨即迅速收回。
“嗯?”
店老闆的嘴角剛欲一咧,面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浮現,就猛地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帶着一些疑惑,店老闆將手舉到胸前,五指攤開一看,裏面居然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這怎麼可能!”
店老闆不由瞪大了雙眼,他明明看見自己將那礦石抓到了手裏,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難道……
心中猛一驚,店老闆急忙擡起頭來,接着就看見面前的黑袍人手上,赫然拿着那枚礦石!
“這老東西,不是普通人!”
店老闆的目光瞬間凝重了起來。
他很肯定自己的手剛剛幾乎就要觸碰到那礦石,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黑袍人居然將手移開了……
對方的速度竟快得連他都未能捕捉!
店老闆心中暗驚起來,這才認真開始審視起面前的這位神祕客人,他似乎覺得這黑袍人的兜帽之下,那張弧揚的脣角正噙着一絲輕笑。
店老闆突然覺得這黑袍人變得高深莫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