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舞想不明白。
人們常說死而無憾,如果可以了卻自己心頭這個疑問,或許也能安心消失了吧…… “我要你……活着!”
陸陽的話,無比清晰地傳入血舞的耳中。
她的嬌軀微微一顫。
要我……活着?
在這個所有人都想要消滅我的世界,他說……想要我活着?
血舞茫然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因爲赤霄煌炎的侵蝕孫帶來的痛楚,他的臉上已經沒有了那種玩世不恭的笑意。
但卻滿是認真之色。
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是認真的。
雖然並不響亮,卻充滿了一種直擊人心的力量,那麼強大,那麼可靠,那麼……令人心安。
可是,太遲了啊。
血舞慘然一笑,那張俏麗的面容上痛苦之色頓消,卻是浮現出了一張悽美的笑臉。
血舞很清楚自己的情況,她的靈體,已經被焚燒得超過了八成。
現在就叫意識,也只是勉強維持着。
眼前那青年的臉龐,已經變得模糊了起來。
她很努力很用力地想要看清,想要看清那張認真的的臉,想要看清這世上唯一想要她活着的那個人的臉。
可是,已經辦不到了…… “如果,能早一點遇到你……就好了。”
血舞用最後的意識說道,但她已經失去了對那副肉身的掌控能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能張嘴,有沒能出聲。
“現在也不晚!”
就在血舞的視線徹底變得朦朧之時,一道充滿不容置疑意味的男聲響了起來。
“出!”
陸陽清喝了一聲,那隻幾乎已經被辦燒焦的手掌驟然爆發出一股吸力,接着他的手掌猛然向後一扯。
在月尋驚訝的目光中,一道淡紅色的虛影,便是如同靈魂出竅一般,自沈語萱的體內被扯了出來。
“這……就是那妖靈?”
月尋瞪大了自己豆子般的小眼睛,看着那血舞的本體。
但進入到他眼簾之中的,也就只是一道氣息而已。
“她的身軀受損得比想象中的嚴重……”陸陽的聲音傳來,“甚至都已經不成人形了。”
月尋滿臉凝重地點點頭:“那怎麼辦?”
“妖靈以精血爲食,只要提供給她足夠的精血,便能恢復。”
陸陽說着,一股靈元注入到自己被燒傷的手臂上,而後一顫,焦黑的皮膚崩裂,鮮血便汩汩流出。
但奇異的是,那些血液沒有流到地上,反而是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飄了起來,進入到陸陽手掌上空懸浮着的那道血色氣息中。
隨着鮮血的進入,那道淡紅色的氣息,顏色也就逐漸變得濃郁起來。
嚯嚯! 這個時候,沈語萱身上的赤霄煌炎卻突然暴漲了起來。
它似乎也覺察到龍血妖靈被人救走,卻是想要乘勝追擊斬草除根,徹底消滅那妖靈。
靜室中陡然火光一閃,一道火焰自沈語萱身上暴起,竟是如果化作了一道火蟒一般,朝着陸陽席捲而開。
“老大!”
月尋頓時大驚。
這赤霄煌炎的厲害他剛剛已經見識過,那可是連陸陽都無法以肉身抵禦的。
這麼想着,月尋轉頭看了身旁的陸陽一眼,恰好就聽見陸陽的話音傳來。
“給我個面子,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陸陽的語氣不緊不慢。
月尋差點哭了。
他滿心期待地等着陸陽出手,結果就等來這麼一句話?
面子?
這個時候面子頂什麼用,面子能擋下這麼兇悍的攻勢麼! 就在月尋驚愕間,那道無比兇悍的火蟒攻勢已是怒擊而下,毫無偏差地命中到了陸陽的身上。
轟! 巨大的能量頃刻爆發,驚天動地般的巨聲響起,整間石室也劇烈地顫動了起來。
接着濃烈的火炎爆散,一道屹立着的人影,卻是顯露而出。
“呼……” 陸陽長舒了一口氣,感慨着說道:“不愧是赤霄煌炎,好強大的力量……” 他肩膀上的月尋投來了一種古怪的目光,如果那赤霄煌炎也算強大的話,那麼承受住了這種力量的陸陽,又算什麼…… 此刻的陸陽,不僅身上毫髮無傷,甚至他還站立在原地,連腳步也不曾有過移動,他的右手上仍有着血液不斷涌出,輸送到纏繞到他手掌上的血色氣息之內。
唯一和先前不同的是,他的左手上多了一道極爲奇異的黑色火焰,散發着一種陰寒之意。
“三陰地火。”
月尋一眼便將陸陽手中之物給認了出來,也就明白到陸陽是利用此物將那赤霄煌炎給逼退的。
但他仍是感到疑惑不解:“可是老大,這三陰地火雖然也是天地靈炎,但在靈炎榜上不是才排第三十一麼,怎麼能將排名第三的赤霄煌炎逼退?”
陸陽淡淡一笑:“因爲控制着這三陰地火的,是我啊。”
月尋一滯:這都什麼時候了,老大你能不這麼自戀嗎?
! 不用說陸陽也知道月尋並不理解,於是解釋:“赤霄煌炎的力量雖然強大,但別忘了它的掌控者還只是一名中階靈尊,而且還在昏迷當中……而我,可是地靈尊啊。”
月尋於是恍然地點頭,原來陸陽就是利用持有者自身的修爲差距,把這兩種靈火的力量差距給抹平了。
晉入地靈尊之後,陸陽才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將這三陰地火煉化。
可以說,這是他身上目前最強大的底牌之一,如今將這三陰地火也亮了出來,足以看出陸陽對於這赤霄煌炎的重視了。
而那赤霄煌炎一擊無果之後,力量也都終於衰竭了下去,畢竟沒有持有者的操控,它也就無法發動第二次攻擊。
在月尋的緊張注視之下,那道剛剛還張牙舞爪的烈炎,在數息之間,便盡數回到了沈語萱的體內。
“結束了。”
陸陽的口中,吐出這麼幾個字來。
“結束了?”
月尋似乎還有些不太相信,盯着那躺在石臺上的沈語萱看了好一陣,見她身上不再有任何動靜,這纔將緊懸的心放下。
“好像是結束了。”
月尋這麼說着,回頭看了身旁的陸陽一眼。
但令他喫驚的是,他看見的,是一張煞白如紙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