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慢着點，頭飾都掉到了地上。”
如同說的那般，地上到處都是小飾品，放在街上會造成擁擠搶奪的現象。趙峯任勞任怨的全都撿起來，好不容易等到凱瑟琳進了屋子，才鬆口氣。
凱瑟琳的變化可不光是服侍，就連妝容也變成十成十的魏朝人，額頭上點的紅信，塗得白膩子和口脂，無一不證明她的愛好。可惜長相偏重於異族人，反而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舅娘，數日不見，您可安好”
“我很好。”不光是喜歡裝扮，凱瑟琳最愛別人跟自己說話是文文叨叨的那種，彷彿也是一個儒者一樣。“青煙，我好想你。”
被她說的，秦寂黑了臉，這異族女子當真不知羞，當着女子和家人的面都能說出類似的話。但是還一點立場都沒有，眼神直直看向趙峯，希望他可以阻止。
趙峯高興還來不及呢，更不用說讓凱瑟琳不講話。
“好了，人都到齊了，咱們就坐下說話。”
期間，秦寂走到霍青煙的身邊，俯身靠近她的右耳，“媳婦，我還有事先離開一會兒，等下接你回家。”
霍青煙有些不捨的商量到，“今日就留在這邊吧。”小半年的時間都沒見到家裏人，總歸是想念的不得了，“要是實在不可行的話，你先回去，我在這邊住一晚。”
分居的念頭，秦寂是不允許他有的，行兵打仗都帶在身邊，更不用說這都回來了京城，“好媳婦，你聽話。”
無奈之下，霍青煙點頭，“等你回來再說。”就算是死皮賴臉，也一定要讓自己的願望達成。還就不相信了，他會強烈的阻止自己。
秦寂直起身子，跟大家抱歉的說道，“爹孃，舅舅舅娘，我還需要皇宮述職，青煙就勞煩各位照顧一段時辰。”
“快去吧，大事可是耽誤不得的。”霍啓成聽到原因，哪裏還會說不允許。只是心中略微有些發酸，女兒嫁出去就變成了別人的人，照顧本是應當的，在別人看來都需要感謝。“青煙，你去送送你夫君。”
想來，也是有話要說的吧。
沒有外人在場，霍青煙也不用顧忌秦寂的臉面，乾脆的反問一句，“爲何不能留在霍家”到底不是會耍賴的人，語氣態度放的也很端正。
“好媳婦，咱們今日剛回來就住在霍家不合適，將軍府那邊尚且還有一堆事情需要處理，此外還有我乾爹乾孃那邊，也需要今日去拜訪。若是留在霍家，實乃不太方便。”秦寂也不是不心疼媳婦的人，可是到底是不成，“若是你想的話，後日再來這邊，可好”
霍青煙眉頭微微皺在一起，不情願的說了句，“好吧。”
此前一直很理智的人，在秦寂的寵溺下變的越來越有小脾氣，稍微不合心意就會表露出來。若非是好久不見的人，絲毫都感覺不出來她的變化。
“乖，回去吧。”
秦寂轉身後，臉色頓時大變，之後還有一場硬仗要打，時時刻刻需要警惕。
倒是霍青煙和霍家人的相處很是愉悅，尤其還有凱瑟琳時不時說兩句很有趣的話，大家都笑的合不上嘴。稍微寒暄幾句，霍青煙讓人拿上這次回來帶的禮物。
“爹，娘，你們且看看合不合心意。”很別出心裁的，霍青煙準備的是草疆的一種特色的布料，顏色也很奇特。乍一眼很不顯眼，多看兩眼就會沉迷其中。趙欣最先發現它的價值，按捺住心中的激動神情。
“青煙，你那邊可還有這種布料”應用恰當的話，定是會掀起京城的浪潮，霍家布行的生意，會更加往前一步。
霍青煙緩緩搖頭，“不過，我知道應該怎麼染布。”
“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還大喘氣呢。”饒是趙欣，都帶着普通人的樣子講話，“青煙，你的心意我也明白，若是此番當真成功，家中的生意自然會有你的部分。”
在商言商，趙欣從來都不會是那種藏着不敢說的人。
雖然爹孃和子女間談生意在外人看來很是奇怪，但是趙欣真的認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這世上本就是沒有什麼理所當然，無論是對子女，還是子女的反哺都是類似的。
“娘，您說什麼呢。”霍青煙微慍，“我拿來並不是爲了那些。”
霍啓成輕輕拍一下趙欣的手，安慰着女兒的情緒，“青煙，你娘並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太激動以至於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而已。”但是，同樣站在趙欣那邊，或者說從開始就有那樣的想法，只是還沒有來得及實施，剛好可以藉着這次的機會。
當家長的，只怕是孩子的錢不夠花。
“爹孃，不用再說了，我不會同意的。”霍青煙的態度也很堅定，且不說付出了多少，就是厚着臉皮要那麼多也覺得不好意思， “你們若是想的話我可以當即把方法寫下來，若不然還是算了吧。”
總之一句話，要方子可以，給錢不成。
“你這孩子，咋那麼固執呢。”霍啓成給氣的，臉都有些發紅，對着趙峯開始嘮叨起來，“你看看她，爲了她好也是半點不領情，你身爲舅舅的，勸勸她同意了吧。不是我和她娘多想，秦寂再怎麼也只是將軍，不可接觸生意方面的事情，這往後兩人靠着什麼生活。”
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往後聖上要針對秦寂等武官，沒有來錢的方式也是不可以的。
趙峯想的很開，“妹夫，你切勿想太多了。”悠哉的喝了口茶水，潤潤乾燥的脣舌接着說道，“你不妨聽我一言，該放手的時候還是放手的好。且不說你能給多少，就是秦寂一個男子，被人知曉還需要岳父家中的支援，未免說不過去。”
雖然不是文人，面子照舊很關鍵。
“這我們不說，不就”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趙峯的眼神中帶着睿智，“況且，你怎麼知曉秦寂沒有來錢的方式”到底是接觸的多了，對於其中的內幕還是很清楚的。“多的我也不方便說，不過你放心，就算是十幾二十年不做生意，將軍府那一大家子也會很瀟灑的活下去的。”
“果真”詢問的眼神看向了霍青煙。
雖未言明，霍青煙卻露出一個輕笑。
霍啓成跟趙欣對視一眼，彼此都放心了很多，當真以爲秦寂就是傻乎乎的武官，半點斂財的方式都沒有的。如此一來，百年之後也就能放心了。
“我明白了。”趙欣最先表態，“不過，這布料也不能白拿。”看着霍青煙像是要發脾氣的樣子，提前一步解釋道。
“我並不是給你們的，聽你兄長講草疆的人缺少食物，我拿食物換布料，可行”換一種方式，算是給秦寂增加人脈了。這參軍的也無非就是那麼一回事，擁護的人多了，位高權重。沒有人擁護，就永遠升不起來。
“娘，多謝您的好意。”想來，草疆的百姓們也會高興的吧。
去草疆的時日不多，卻是很欣賞那邊的人，幾乎家家戶戶安居樂業，人心也很是淳樸。
“對，你娘說的極是，你看看你還需要什麼，這次去的時候一併都帶上了。”霍啓成聽到一個好主意，恨不得一股腦的全都送到那邊去。
得知只需要糧食，表情看上去也很是遺憾。
霍家一派欣欣向榮，秦寂則是如同進入了寒冬臘月一樣的感覺。皇宮中，一片蕭條。聽聞，聖上近日來不理朝政，幾位皇子共同負責朝廷要事。
四皇子最先是發難的，“秦寂，未得到朝廷徵召私自回京，你可認罪”
小人得志的樣子，看上去都讓人作嘔。
“不知何罪。”秦寂可是半點都不把他放在眼中。
出去生氣被人拉住的四皇子，另外幾位皇子都是發自內心的歡迎，此時多一個幫手，往後的勝算也多了好幾份。
二皇子不善言辭，略微露出一個笑容後，站在一邊並未吭聲。
八皇子最是會講話，一個勁兒的問着是否有要是需要稟報的，急切的話可以優先見聖上一面類似的話，脫口而出。
其他幾位皇子，則是傻乎乎的沒啥反應。
最終，還是六皇子出面，代爲問了句，“不知將軍此番回京，所爲何事”
“向聖上稟報黑山人一事，若是聖上有空面述最好。”言下之意，皇子們還沒有資格聽自己的話。
六皇子也不氣憤，臉上仍舊是溫和的笑容，“即是如此，當然沒有問題。”揮揮手，四面八方涌來伺候的太監，“去稟報聖上，秦將軍有要事要稟報。”
而這一手，看着的秦寂卻是無動於衷的表情。六皇子的所作所爲無非是爲了證明此刻皇宮內最有權勢的人是誰。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說不準下一秒上位的人是誰。
“多謝六皇子。”
“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