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百暗長臂一伸,抱着她往牀榻上一倒,“啊”
齊緣被嚇的一驚,再睜眼時,百暗就伏在她身上,他低頭下來想吻她,下意識的驚慌側臉拒絕,他的吻在離她臉一釐米的距離停下,然後看她,皺眉。
“脫塵。”
眸中神色何止落寞,聲音微啞,不是重新開始嗎爲何還是拒絕
妖精側着臉,青絲鋪開,安靜眨眼的模樣美的直勾勾的,她似乎在考慮什麼,還是可能太無聊下一秒,她忽然擡頭吻了上去
百暗愣了好幾秒纔回吻
長夜漫漫,失去七情六慾的妖精感官被驚醒,汗淋淋的在百暗身下求饒,淺淺的哭,百暗雖然在哄,可也沒見收斂。
最後妖精暈了過去,待她醒來的時候,纖腰難立,當她睜開眼看清楚四周時,她還在昨夜的這個牀上,而身旁空了,百暗不見了。
她慌張的抓過一旁的衣物披上就跑了出去,全身的無力都被忽視了,臉上盡是慘白的驚惶,跑出去四處張望,還是沒看到百暗,她向神殿外跑,在途中,遇到了往回走的百暗,那一剎,她的腳步停住,站在那裏,抿着脣不說話,眼睛睜的大大的
她怕
很怕
怕這只是一場夢,醒了百暗就走了,她做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次這樣的夢,總夢到百暗跟他說話,說着說着,忽然他就消失了,任憑她如何喊和找,他都不會再出現。
百暗看她只是穿着白色中衣中褲,青絲還披散着,紅色外衣也沒穿好就這樣出來了,上前攏了攏她的外衣,低頭看她,“怎麼了”
三個字,齊緣的眼淚隨之滾落,她也低頭,想要擦眼淚,可百暗的手比她快,他臉色是慌的,不知道她爲何哭,“脫塵,怎麼了爲何哭”
齊緣側臉,蹙眉,視線是模糊的,眼淚還沒止,“我以爲以爲你又走了。”
聲音裏塞滿了委屈,百暗一把將她桎梏在懷中,闔上流目,“沒走,不會走。只是忽然來了很多之前的舊友,他們都來邀我敘舊,我沒有走。”
齊緣又抱着他哭了一場,好多次重複夢見他走了,不要她的委屈都涌了上來。
接下來的好幾天,百暗發現了一件事,齊緣就像是個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他只要離開她的視線,她都會慌慌張張的找他,找到他後紅着眼眶不說話。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心揪着疼,也無能爲力。
每天他都會在齊緣的耳邊說上許多次我不會走,我沒走,可齊緣總也還是缺乏安全感,她甚至在夜深時會驚醒,然後把眼睛睜大,看他一會,確認他還在纔會繼續睡。
雖然每次他都閉着眼裝沒醒,實際在她再次睡去時,他都會睜開眼,淺聲嘆氣。
過了一個月,仙根恢復完整的地仙老祖來冥界了。
還有百暗之前許多有點交情或者交情好的舊友都來了
百暗暫時脫身,因爲齊緣被兒媳婦給拉走了,走的時候齊緣還三步一回頭的看他,看的他揪心,可不這樣,她永遠會在惶恐的狀態裏。
雖然被妖精粘着,百暗身心舒暢,可他見不得她四處慌張找他的模樣,可想而知那幾千萬年她經常這樣夢中驚起,然後找他,可回答她的定然是滿室寂靜
地仙老祖長嘆一聲,“暗神,你總算是回來了,哎,這些日子我都沒敢相信,今天再來看,我才確定,你這一次走的夠久啊,苦了夫人了。”
其他的神明也都是跟着點頭,嘆氣聲起伏。
唏噓走了幾千萬年的暗神回來,雖然聽起來荒謬,可也是好事一樁。
夫人
百暗坐在主位上看着他們,其實已經不齊全了,與他結交的神明妖魔,不是所有都不會死的,有些已經不在,更多已經老了,不老不死的神明稱作不死神,而不死神在六界寥寥可數,百暗雖然結交了,那肯定也不是他們跑來看百暗,而是百暗去邀請或者自己去看他們,誰叫不死神的地位輩分都和百暗平起
百暗結交的不死神,對他來說,都是損友級別。
看眼前這場景,百暗更多的是珍惜,特別是對齊緣,他這一生就爲她而活了,他想帶她出門,可她喜歡在冥界,因爲有個雖然不太懂事但顧家的兒媳,她總喜歡把一家人放在一起,而脫塵說,她喜歡聚。
他知道,脫塵過了幾千萬年的離,現在有心了,她自然也就排斥離開。
“各位舊友安好,我還能看到你們已經很欣慰,這幾千萬年脫塵讓你們頭痛了不少,多謝各位舊友能大度對她。”
在座的神明妖魔皆站起身,惶恐回禮,“暗神言重。”
百暗讓他們坐下,然後喝了一口茶,想到了讓他們頭痛不已的妖精,他的眼神淨是柔情,無奈一笑,“我知道,脫塵這幾千萬年闖的禍都不少且不小,傷及無辜也多,並不是我在言重,只是能看到你們沒有對她計較,心裏感激。”
“暗神此話見外,夫人爲了你挖掉心的事情,我們都知道,她即便闖再大的禍端,可到底是你的遺孀,我等豈非落井下石之輩夫人極善我們也都知道,若非無心,她又豈非是爲非作歹之輩”
是啊,怎麼會計較
暗神在時,夫人多嫺靜,善良的從不傷及任何生靈,她只是沒了心,心被暗神帶走了,身爲與暗神有交情的舊友,怎麼能在這樣的情況下去爲難夫人去跟她計較對錯
那等鼠輩的行爲,豈非他們作風
所以說,物以類聚,能與百暗有交情的神明妖魔都不會太差。
百暗是心懷感激的,他當初走的那麼突然,丟下了他的妖精,一走就是數千萬年,故而他感激也慶幸妖精沒有因爲他的離開而四面楚歌,
“無論如何,多謝。”
高高在上的暗神說了兩次謝,要知道他上有先祖,下有殿下,中間自己又這般威望和能力,大概能讓他開口說謝字的也就只能是關於夫人的事了吧。
“拂曉,你帶我出來做什麼”
齊緣一邊走一邊問,還在一邊回頭看,宮拂曉也是服了母后這對父王百看不厭的態度了,把她的臉捧回來,“母后,你總盯着父王看,看不厭啊”
“看不厭。”
宮拂曉:“”
能不能別這麼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