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年沒有收回手臂,看了眼前方沉吟道,“大哥有分寸。”
桑曉瑜聞言,抿緊了嘴角,最後還是耐着性子站在原地沒有上前。
夜風裏,牆角那裏兩個人的對話聲也吹拂而來。
“我在問你話”
秦奕年眯着狹長的眼眸,裏面燃燒的盡是灼烈的火,怒氣懾人。
李相思被捏着下巴的被迫仰起頭,臉上都是不馴,“我再說幾遍也是一樣,那位是我男朋友”
“誰準你交男朋友的”秦思年額上的青筋也彌現而出。
“秦奕年,你現在以什麼身份問我這句話”李相思不管他眼眸裏狠的要迸出火來,也不管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力道有多重,別過臉清清冷冷的說,“如果是以長輩身份的話,我有男朋友你應該高興”
“我是以男人的身份”秦奕年沉沉出聲。
李相思垂着的雙手攥握成小小的拳頭,倔強的說,“男人的身份更沒有必要了我們之間早就沒有關係了”
“沒有關係”秦奕年眼眸已經眯成薄薄的一條縫。
“是”桑曉瑜聲音比他還要大,冷冷的笑着,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我們不過就是睡過,好過,現在不再睡,也不再好了”秦奕年軍靴陡然向前一步,原本就很急的距離變得更加逼匛,他俯下臉,高挺的鼻樑幾乎都要貼在她的上面,目光像是釘子一樣釘在她的眼瞳裏,一個字一個字吐出,“我們之間不可能沒有關係,相思,你
欠我一個孩子”
李相思渾身僵住,眼圈漸漸紅了。
秦奕年狹長的眼眸裏也染了紅,不知道是因爲怒氣,還是那股悲傷的情緒,他聲音一下子變得嘶啞,“你當年不告訴我,揹着我,打掉了它相思,這是你欠我的,你敢說不是嗎”
李相思眼淚大顆的從眼裏涌出,劃過臉頰,以及他的指尖。
她嘴脣哆嗦着,卻說不出話來。
因爲她不敢
聽到他們兩個人的對話,桑曉瑜差點低呼出聲。
她捂住嘴巴,眼睛因爲震驚而睜的大大的,她知道李相思和秦奕年的糾纏不清,也知道他們之間的那層無法說破的關係,卻不成想,他們之間竟然還有過一個孩子以前很多記憶在此時涌出來,怪不得,那時得知她懷孕的時候,李相思總會經常摸着她的肚子,露出戀戀不捨又恍惚的表情,還有那麼多很有經驗叮囑的話,以及嫺熟的織着小嬰兒襪子,那根本是因爲她
自己有過孩子
桑曉瑜下意識的看向身旁的秦思年,想要從他那裏獲得一些更多的枝梢末節。
然而,卻跌進了他更加幽邃以及深黯的桃花眼裏。
秦思年眉眼一點點的低垂下去,像是要低進塵埃裏,聲音壓抑又痛苦的傳出,“小金魚,我也欠你一個孩子。”
雖然那個孩子是因爲被吉森綁架的關係,可也是間接因爲他,他沒有保護好她,更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
桑曉瑜呼吸窒了窒。
孩子始終是她內心最深處的傷疤,雖然她已經從失去孩子的陰影裏走出來了,但是每次想起時,還是會忍不住悲慟。
她看着自己的手貼在褲線上,低而平靜的說,“早就都過去了,禽獸,我希望你也能早日放下,重新有新的生活”
“這是你所希望的”秦思年眼裏沒有一點光亮。
“嗯。”桑曉瑜點頭。
秦思年突起的喉結動了動,扯脣說,“大哥已經放開李醫生離開了,我過去送他回家,你也進去吧。”
桑曉瑜聞言道,“好,那你路上小心”
目送她進去以後,秦思年上前追上了腳步有些打晃的秦奕年,沒多久,黑色的卡宴也消失在夜色裏。
當晚李相思什麼都沒說,早早的就洗漱鑽入了被窩裏,像是個受傷的小獸一樣蜷縮着。
桑曉瑜見狀,也沒多問什麼,只是默默的陪在了她身邊。
隔天上午她回了一趟電視臺,雖然這次是請假回來,但有些工作也還是可以當面和總編彙報一下的。
郝燕看到她後直接從座位上站起,激動的撲上來,抱着她都險些流下來眼淚,“小魚,你終於捨得出現了回來了這麼多天,都不說跟我聯繫,你是不是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了”
“怎麼會”桑曉瑜連忙說,兩人緊緊手握着手,也都是很激動,“這不是回來出的事情太多了,昨天我剛從鎮裏回來,忙完就立即來臺裏看你了”
“算你還有良心,不枉費我自從你走後惦記的夜夜睡不着覺”郝燕高興的搖晃着她的手。
“你確定是惦記我,而不是夜夜笙歌”桑曉瑜曖昧的說。
見郝燕臉紅的直擡手要捂住自己的嘴巴,哈哈笑着沒有再打趣她,很溫情的問,“燕子,怎麼樣,最近好嗎你和二哥怎麼樣”
“我們還是那樣,一直都挺好的”
郝燕點了點頭,神色間的幸福是遮掩不住的,隨即上前趴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句什麼,眼睛裏的笑容越發的深。
桑曉瑜聽完以後,驚喜的睜大眼睛,“真的”
郝燕含笑的點頭確定。
桑曉瑜上前,伸手隔着衣服摸在對方的小腹上,“看來二哥真的是沒少努力啊,幾個月了”
那會兒她剛剛懷孕的時候,似乎就有聽郝燕提起過,秦淮年還想要生二胎,沒想到轉眼間倒是真的給落實了,他們已經有了女兒糖糖,再來一個的話簡直完美
“剛剛過三個月”郝燕字裏行間帶着甜蜜的抱怨,“從懷孕之後秦淮年就不讓我上班,天天要給我請假,我每天都偷偷摸摸的跑來上班”
桑曉瑜笑眯眯的說,“唔,那你這樣下去,二哥這個大oss,萬一哪天大手一揮要把咱們電視臺給收購了咋辦”“你怎麼知道”郝燕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