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扶風志之無鹽皇后 >第90章
    第二天清晨,第一抹陽光照射進林子裏,帶着細碎的光亮。不遠處的官道上,一輛馬車踢踢踏踏留下了一串痕跡,捲起星點的灰塵。

    馬車裏,段寒蕪懷裏抱着狼崽,腦袋倚靠着窗口輕輕的淺眠,爲來得及束起的髮絲披散在下來,在陽光下閃着靚麗的色澤。紀長情依舊是如同以往,抱着一本書細細研讀,肩膀的傷也毫不在意,如同緞子一般的長髮牢牢的在底部束縛在一起。順子和珍珠坐在外面,珍珠心情歡喜的哼起了歌,順子轉頭看了珍珠一眼,忍不住嗤嗤笑出了聲音。

    “你笑我做什麼?”珍珠不滿的瞪了順子一眼,突然眼睛一陣發亮,“欸?那個是不是城鎮?我們是不是到萬花城啦?”

    順子聞言,趕緊探頭過去,宛然就是看到一座幽幽的古都,他也跟着興奮,點頭道,“是啊,那便是萬花城了,我們到了!”

    “那我去叫娘娘和皇上!”珍珠歡呼的一聲,趕緊鑽進車廂裏。

    興許是掀起簾子的一剎那帶進來一股風,一向是淺眠的段寒蕪幽幽的醒了,擡眼便是珍珠滿臉歡喜的樣子,她伸手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疑惑道,“出什麼事了,你這麼高興?”

    “娘娘,我們到萬花城了!”珍珠笑着開口,“再也不用在叢林裏住了,這個感覺實在是太好!”

    段寒蕪失笑的搖了搖頭,懷裏的狼崽早就醒了,它晶亮的眼睛瞅瞅段寒蕪又瞅瞅珍珠,一臉的懵懂。紀長情依舊是雷打不動的看書,半天才低低的說了一句,“珍珠,叫順子駕着馬車去巡撫衙,我們便在那裏落腳。”

    珍珠一愣,“啊?不去客棧啊?”

    “自然是不去的,我來了自然是要告訴他們,要他們好生準備。”紀長情懶散的開口道。

    珍珠點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很快,順子駕馬車到了巡撫衙,門口立着兩個石獅子,威武莊嚴,門面也是分外的端莊,一看便是萬花城父母官的地方。順子跳下馬車,走過去和門口守衛說了幾句話,很快的守衛便轉頭跑進去通風報信,不稍一會兒的功夫,便有一個長鬍子老頭慌亂的走了出來,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剛剛起身,釦子都錯了幾顆。

    想必此人便是巡撫了,他撲了撲自己身上的衣服,雙膝跪下,“臣拜見皇上,拜見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紀長情和段寒蕪對視一眼,前者脣角微微勾起,從一邊拿過面紗遞給段寒蕪,自己則是起身走了出去。段寒蕪盯着面紗一愣,隨即明白紀長情的意思,失笑的搖了搖頭,也倒是把面紗帶上,才慢吞吞的走下來。馬車旁邊珍珠一個個的將他們接下來,紀長情威嚴的掃視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哪怕裝束不似帝王,語氣也威嚴起來,“起身吧。”

    “謝皇上!”巡撫擦擦額角的汗,這才站起身子,剛纔下人通傳的時候,自己和妾室正在溫存,這突然皇帝過來了,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什麼都來不及準備呢!

    段寒蕪走上前攙扶住紀長情,眉眼一彎。

    “可是準備好房間了,朕和皇后都乏了。”紀長情依舊是板着臉。

    巡撫唯唯諾諾的點頭,“是是是,臣準備好了,請皇上和皇后娘娘去廂房休息!”

    紀長情這才滿意的點點頭,給了順子個眼神,自己則是和段寒蕪走進了府邸。這巡撫倒是好生活,假山泉水涼亭絲毫不差,周邊更是栽滿了奇花異草,吐露着淡淡的芳香。段寒蕪湊到紀長情耳邊低語,“皇上,爲何要突然到這裏來?去驛館不是更好嗎?”

    “寒兒,你若是不突擊,便不會知道自己臣子平時是什麼樣子。”紀長情泰然自若的說了這麼一句,隨即掛着高深的笑意,“這也是帝王之術。”

    段寒蕪忍不住要噴笑,這傢伙當真以爲自己什麼都不懂嗎?不按照常理出牌便說是帝王之術,她長的真像是個傻子不成?這邊段寒蕪和紀長情緩慢的朝前走,後邊突然響起了一陣陣的哀嚎聲。段寒蕪一愣,和紀長情停下步子,回頭便看到進入府中的狼崽睜着眼睛好奇的四處看着,周圍的丫鬟下人嚇得都四處逃跑,就連巡撫看到狼崽也忍不住的抖了抖腿。

    “噗~”段寒蕪終於是破了功,這才鬆開紀長情,慢慢的走到狼崽身邊,伸手招呼它過來,“幽瞳,過來。”

    狼崽原本是好奇的,這下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面孔,雖然帶着面紗,它還是可以認出來。狼崽仰頭“嗷嗚”了一聲,直接撲進段寒蕪的懷裏,軟綿綿一團,索性它現在還小,段寒蕪還能抱得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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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這狼是娘娘飼養的?”巡撫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問道。

    段寒蕪點頭,“本宮在外面遇到這可憐的孩子,便收養了,巡撫不必害怕,它不會傷人的。”

    巡撫依舊是卑躬屈膝,“娘娘嚴重了,臣只是覺得這幼崽長的十分標緻,想必娘娘也是能人異士,竟然能馴服狼。”表面雖然說着這話,可是那顫抖着的腿是怎麼回事?

    段寒蕪瞭然,也不打算戳破他,淡笑着點點頭,“是啊,那有勞馴服幫着本宮的幽瞳準備喫的了。”說完她便是旋身走開,回到紀長情的身邊。

    “你又抱着這傢伙!”紀長情黑了臉,想要從段寒蕪懷裏把狼崽搶下來。狼崽像是不願意一般,身子一縮,只露出一雙墨綠的眼睛,盯着紀長情,就是不肯出來。

    “呵呵,皇上,你和幽瞳置什麼氣!”段寒蕪哭笑不得的開口。

    安置好自己的房間,段寒蕪便舒舒服服的倒在榻上休息,剛倒下,門就被打開了。她被嚇了一跳,坐起身子就對上一雙哀怨的綠眼睛,只見到狼崽一臉控訴的模樣盯着自己,腳步一點點的湊過來,將前爪搭在榻上,腦袋枕在爪子之間,十分的逗人。

    “幽瞳?你怎麼過來了?”段寒蕪疑惑道眨巴眨巴眼睛,再瞧見它這副模樣,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安置房間的時候,狼崽被安置在其他的地方,它自己一個住,有丫鬟下人來侍候,它習慣呆在段寒蕪身邊,便聞着味道來找她了。眼下便是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像是要哭了。

    段寒蕪失笑,伸手揉了揉狼崽的腦袋,將它抱在懷裏蹂躪着它柔軟的毛皮,笑着開口,“你是不是把我當成母親了?真是的,這樣以後你還如何獨自生活了?”

    狼崽不明所以的盯着段寒蕪,依舊用自己還沒長齊全的長嘴蹭了蹭她的胳膊,一臉討好的模樣。

    段寒蕪拉着狼崽的前爪,索性還是和它玩耍起來。時間倒是也過的很快,不一會兒的功夫,珍珠就在外面敲門,說是到了晚膳時間,請她出去喫飯。

    段寒蕪應了一聲,便對着鏡子打理好自己的頭髮,抱着狼崽就走了出去。

    還沒等到前廳,就聽到前面傳來歡聲笑語,她前腳剛進去,瞬間便安靜下來,隨後就是一聲聲問安。段寒蕪不喜歡這繁文縟節,動不動便要行禮,還是在民間要自在一些。她擡腳慢慢的朝主位走過去,紀長情已經坐好,在和巡撫談話,她默默的抱着狼崽坐過去。

    “你來了。”紀長情轉頭髮現她,回之一笑。

    巡撫看到段寒蕪懷裏抱着的狼崽,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了幾下,才揮手準備歌舞,叫下人端上來飯菜。此刻並非是一羣人一個大桌子,而是一人一小桌,段寒蕪和紀長情坐在一起,像是皇宮裏面晚宴的那種擺設。

    突然一段音樂傳出來,便走上來幾個舞姬,揮舞手中的水袖開始翩翩起舞。段寒蕪興趣缺缺的喝着杯子裏的果酒,甜甜的不醉人,倒是很喜歡。紀長情則是頗有興致的看着舞姬跳舞,就連段寒蕪懷裏的狼崽也瞪着大大的眼睛瞧着,段寒蕪臉色一黑,伸手拍了一把狼崽,低聲斥責道,“死性不改!”

    被打了的狼崽一愣,哀怨的擡頭看了看段寒蕪,趕緊狗腿的蹭了蹭她,表示它和段寒蕪纔是最好的。

    瞧見狼崽這副樣子,段寒蕪火氣也消減了許多,轉頭瞧瞧紀長情,他還真是因爲傷口好了,開始大口喝酒大口喫肉了。像是發現段寒蕪在看他,他轉頭一瞧,對着段寒蕪展開笑意,段寒蕪心口一跳,趕緊偏了偏腦袋不去看他,裝作欣賞歌舞的樣子。

    紀長情今日不似在朝中那般莊嚴,現在穿着的是錦緞玄袍,青絲高高的束在發頂,一根通體透白的玉簪斜着固定進頭髮,額角還故意留了幾縷長髮,飄渺風流,配上彎彎的鳳眼,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舞姬大概是舞的累了,便齊齊的退下去,隨後便是一個蒙着面紗的女子款款的走了出來,先是對着紀長情和段寒蕪行了個禮,然後輕輕一揮手,音樂再起,瞬間便靈活的擺動着自己的腰肢,舞動起來。

    段寒蕪一愣,和自己一樣蒙着面紗的?她下意識的看了看紀長情,果然在他眼睛裏捕捉到了一絲驚豔。

    巡撫像是很滿意,捋着自己的鬍子笑着對紀長情說道,“皇上,這是小女蕊兒,今個聽說皇上和娘娘來了,說什麼也要爲皇上和娘娘舞上一曲。臣阻擋不得,還請皇上娘娘見諒。”

    “無礙無礙,難得有心了。”紀長情含笑的點點頭,便不說話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個不斷甩動着自己腰肢腳踝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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