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扶風志之無鹽皇后 >第96章
    看着那對新人出去,屋內才陷入一片安靜之中。段寒蕪有些忙的頭暈目眩,這纔有空閒的功夫坐下來休息休息,珍珠早就累的肩膀痠痛的會房歇息去了,連帶抱走了狼崽,說的也是,晚上的宴席都是珍珠一手操辦的,着實是爲難了她。段寒蕪伸手錘了捶自己的肩膀,齜牙咧嘴的皺起了眉。突然感覺肩膀一輕,隨後伸手便有人給自己捶背,帶着輕柔的力道。段寒蕪回頭一看,是紀長情,當下便是嚇了一跳,“皇上?”

    “今夜你倒是辛苦了。”紀長情不爲所動的繼續給段寒蕪捶着背,臉上帶着恬淡的笑意,“忙裏忙外的,哪裏有個皇后的樣子?”

    段寒蕪不禁的吐吐舌頭,“臣妾好說歹說也是那張生的乾姐姐,若是這點事都不做的話,指不定日後那巡撫會如何刁難二人呢!”

    “你倒真是個熱心腸,還真把張生當做是自己弟弟了?”紀長情忍不住噴笑,上下瞧了一眼段寒蕪乾癟癟的身材,“依朕看,那張生大你兩歲還不止,你竟然做人家的姐姐,當真是聳人聽聞。”

    段寒蕪聽到這話便不樂意了,眉眼一挑,“皇上,臣妾只要一勾手,無數人都爭先恐後的當臣妾的弟弟,皇上信不信?”說着還翻了個白眼,“也就是臣妾年紀小,皇上且看看,臣妾當真如年紀那般小嗎?”

    紀長情手並不停歇,只是偷偷的捏了捏段寒蕪的脊背,“朕自然是信的,一國皇后在這,再怎麼說也是有威信在的,對不對?不過寒兒,你是不是有些太過於消瘦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朕對你不好。”

    “臣妾自小便是這樣,早就習慣了,若是要胖也胖不起來。”段寒蕪伸手捏了捏自己像是一把骨頭的胳膊,忍不住的彎彎脣,“再說,瘦一點也沒什麼不好,不都是說什麼盈盈一握的腰肢嗎?臣妾現在應該可以做得到。”

    紀長情不可置否,伸手撫了撫段寒蕪的髮絲。此刻的外面已經是明月懸空,大喜的夜晚也格外明亮,突然今天蘇蕊的一席話撞入紀長情的腦海,他不由的低頭看了看兀自享受着的段寒蕪,眸子逐漸幽深起來。

    段寒蕪犯嘀咕,剛纔還跟自己絮絮叨叨的帝王爲何此番不說話了?她擡頭便是對上那一雙盯着自己打量的眼睛,心底不由一驚。表面上,段寒蕪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皇上爲何這樣看着臣妾?可是臣妾哪裏不對勁了?”

    “寒兒,今個蘇蕊說的那些,你可是聽進去了?”半晌,紀長情幽幽的說了這麼一句,眼睛裏的寒光更甚,甚至帶着一絲絲穿透段寒蕪的冷意。

    段寒蕪一愣,她知道紀長情說的是什麼意思,眸子清清亮亮的一眨一眨的,隨後她決定裝傻一會兒,“皇上說的是什麼意思?臣妾有些聽不懂,蕊兒今日說什麼了?什麼臣妾聽不聽進去的?”

    “寒兒,你知道朕在說什麼,不要裝傻。”紀長情一語中的,危險的眯着眼睛,“你既然不知道,那朕便告訴你,蘇蕊說深宮之中並無真心真意的感情,都是爲了一聲安康無憂,她願意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懂?”

    段寒蕪轉過自己的腦袋,不去看紀長情那似幽譚的眸子,吐氣如蘭,“臣妾有什麼聽得進去的,那不過是女兒家兒時美好願望罷了,臣妾不會當真。”

    “寒兒,朕要你說實話。”紀長情有些挫敗,這個女人何以這般剛韌,要問什麼話竟然要花費自己全部的耐心,到了最後也是會鬧得不歡而散。他半晌才嘆了口氣,“朕只是想要你一句實話,就這麼難嗎?”

    段寒蕪眸子黯淡了片刻,才轉過頭認真的看着紀長情,“皇上,你想要臣妾的什麼答案,臣妾按照皇上的說便是。至於你問臣妾內心真正的想法,恐怕臣妾自己也不知道。”她淡淡的說完,斂下自己的眸子裏的情緒,“若是沒有進宮,也許還會肖想一下會不會得到那樣的感情。但如今臣妾入了宮,便不可能保留原來的心思,也不敢保留原來的心思,您是皇上,註定一生便是三宮六院,臣妾也是再清楚不過的。”

    “若是朕遣散了後宮呢?”紀長情想也沒想的就開口道,滿臉心急的模樣,他看到段寒蕪面如死灰,心口便緊緊的一縮,很難受。

    段寒蕪一愣,瞪着水眸看了看紀長情,隨即笑出了聲音,“皇上是在逗臣妾開心嗎?臣妾無事,若是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還如何母儀天下了?”說着段寒蕪揉了揉自己痠痛的肩膀站起身子,“天色也不早了,皇上早些休息吧,臣妾回去了。”

    紀長情抿脣不語,看着那一道身影消失在門口,手裏不知何時握着個茶杯,“砰”的一聲捏碎了。

    難得,珍珠一大早便到房間給段寒蕪洗漱,沒在廚房轉悠,她乖巧的給段寒蕪梳着長髮,看了看段寒蕪,忍不住伸手撫了撫段寒蕪的臉頰,“娘娘可是昨

    夜沒睡好嗎?臉色好差。”

    “是嗎?”段寒蕪也跟着摸了摸,照照鏡子,果然臉色差了很多,配上胎記倒是更醜了。她脣瓣一彎,“無礙,等下給本宮帶個面紗就好了。”

    珍珠點點頭,“對了,娘娘,奴婢今個聽順子公公說過一會兒便要回盛京了。”

    段寒蕪摸着臉的手一頓,這麼快就要回到那個牢籠裏去了嗎?也是,都出來有半個多月,荒廢了許多日子的朝政,身爲皇帝也該早點回去主持大局了。她依舊心底帶着淡淡的失落,只是輕微點點頭,“好,本宮知道了。剩下的本宮自己弄吧,你不是不會梳髮髻嗎?”

    珍珠聞言,只好鬆開手,站在一邊吐吐舌頭,“還是娘娘瞭解奴婢。”

    “本宮自然是瞭解你的,將來啊,還要給你物色物色有哪個男子配得上本宮的珍珠,一定是要外貌良好家境優秀的男子纔行!”段寒蕪看了看珍珠,突然心生出逗弄的心思,便彎着眼睛開了個玩笑。

    珍珠果然是個臉皮薄的,臉色很快就生氣兩朵紅雲,羞澀的跺了跺腳,“娘娘您在說什麼呢!奴婢可是要一輩子在娘娘身邊的啊!”

    “傻丫頭。”段寒蕪固定了頭髮,轉身拉着珍珠的雙手,含笑的繼續道,“你不是還有個弟弟要照顧嗎?若是一直跟着本宮,你弟弟怎麼辦?還是安安穩穩的嫁人比較好。”

    珍珠怯懦的看了看段寒蕪,俏臉的熱度還是沒降下去,半天才嬌羞不已的瞪了一眼段寒蕪,“奴婢不跟娘娘說了!奴婢出去做東西喫!”匆匆的丟下這句話,珍珠便轉身出去。段寒蕪失笑的搖搖頭,突然耳邊又傳來珍珠的聲音,“娘娘,蘇小姐和張公子來了!”

    段寒蕪一愣,忙伸手戴上面紗,整理下衣袍纔出去。

    “皇后娘娘。”蘇蕊臉上散發着初爲人婦的喜悅,帶着健康的紅暈,頭髮已經規規整整的梳成了婦人的髮髻,看到段寒蕪柔柔的行了個禮。身邊的張生趕緊扶着自家娘子,卻也是對着段寒蕪行禮。

    段寒蕪忍不住嗤嗤笑了幾聲,“小別勝新婚,怎麼這麼早就起身了?不要好好睡一會兒嗎?”

    蘇蕊聽到這話,以爲段寒蕪是在揶揄她,羞紅了臉蛋,“娘娘說的是什麼話,臣女已經嫁爲人婦,自然是要早早起來服侍相公的。”

    “是是是,本宮知道。”段寒蕪趕緊點點頭,“對了,本宮昨日在東北那邊買了一座宅子,可以給你們新婚使用,原本想着送給你們做新婚賀禮的,不過皇城還有事,不得已今日便要走了。”

    “娘娘走的那麼着急?”張生愣愣的開口,“不是還要在這耽誤一些時日的嗎?爲何突然這麼快了?我和蕊兒都來不及給娘娘道謝。”

    段寒蕪隨意擺擺手,“若是要感謝,不妨你們好好的過日子,到時候考上功名纔是對本宮最大的回報。”她眼睛盯着張生,意味深長的說道,“阿生,本宮既然認了你做弟弟,那自然是不會害你。蕊兒是個好姑娘,她過的很苦,你若是真心待她,便不要讓她傷心難過,滿足她那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願望,可好?”

    “娘娘、、”蘇蕊紅了眼眶,又快哭了。

    “呸呸呸,新婚哭什麼,好不吉利!”段寒蕪忙伸手給蘇蕊擦眼淚,面紗下的臉笑意盈盈。

    張生看了看段寒蕪,又看了看快要哭了的自家娘子,微微的彎起脣,“是,娘娘,我一定會加倍的對蕊兒好,不會讓她受欺負的。”

    “這樣就好,別讓本宮白幫了你們。”段寒蕪輕聲說了一句,轉頭看到衝自己這方向過來的紀長情,瞬間收起笑容,“好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皇上來了,我們差不多要走了。”

    “娘娘、、、”蘇蕊還是一臉捨不得。

    段寒蕪伸手拍了拍蘇蕊的臉蛋,“哭什麼,到時候在皇城還是能見到的,對不對?”

    紀長情很快的就走到段寒蕪身邊,臉色不是太好。段寒蕪轉頭看了看他,識相的沒吱聲,倒是紀長情和張生囑咐了幾句,纔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的攬着段寒蕪的腰肢走出去。段寒蕪心底一個勁的犯嘀咕,不知道紀長情心底在盤算什麼,莫不是是因爲自己昨晚的態度生氣了吧?

    段寒蕪今天才知道要離開的,順子早就把東西收拾好,馬車就停在巡撫衙外。被紀長情攬着走出來,她一愣,“皇上,現在便要回去了?”

    “怎麼?你可是捨不得?”紀長情冷冰冰的開口。

    段寒蕪語塞,趕緊搖搖頭,“不是不是,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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