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顏洛詩一直有着憂慮,如果她真的嫁給齊澤衡,跟齊夫人的婆媳關係將會很難處理。
現在她既然已經決定跟寒冰澈結婚了,也就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了。
這樣想來,也是好事!
至少以後不用看到澤衡哥,再爲了她爲難了。
兩個人是一陣子沉默,誰都沒有再開口。
直到齊澤衡的視線落到她手裏的花上,讚歎道,“很漂亮,剛買的?”
“嗯,就回來的路上買的。”顏洛詩尷尬的點頭。
兩人站在夕陽的餘暉中,就這麼對視着,顏洛詩問他:“你來找我,有事?”
“不算有事,只是我想來看看你,而且我已經聽說了你和寒冰澈的事。”
“嗯,我們是又在一起了,而且打算結婚。”顏洛詩不打算隱瞞他。
齊澤衡眼底劃過一絲的落寞:“看來你還是選擇了他!”
“對不起,澤衡哥,爲了公司我不得不這麼做!”顏洛詩歉疚道。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其實我知道你心裏已經喜歡他了,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的,如果他能對你負責,好好跟你在一起,我會恭喜你。”齊澤衡由衷的說,儘管心很痛,但只要心愛的女人幸福,他也別無所求了。
“我已經答應會跟他結婚,不過他還不知道我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我準備結婚前把這個孩子打掉!”顏洛詩嘴角掠過苦澀,神情悽然而堅決。
齊澤衡突然低下頭去,脣抿了抿:“既然你們都打算結婚了,爲什麼你不願意跟他講實情,甚至要把你們的孩子打掉?”
顏洛詩深深抽了一口氣,眼睛卻看向別處,好像有難言之隱。
齊澤衡多聰明,看出她有些爲難了,於是改口:“如果你不想說原因,那就當我沒問過吧。只是我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做任何讓自己後悔的事,孩子畢竟是你的親生骨肉……”
顏洛詩明白這個道理,孩子何嘗不是她的命,可是怎麼辦?她心裏現在全是仇恨,那種無法消除,無法忘卻的仇恨。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是我已經考慮清楚了。”
“好,既然你自己已經考慮好,其他話我就不多說了。”
齊澤衡離開的時候,顏洛詩又追上去:“關於我肚子裏孩子父親的身份,請替我務必保密。”
齊澤衡頓了頓,雖不明白原因,但還是答應了。
或許這已經是最後一件他能爲她做的事情了。
車子離開的時候,從顏洛詩旁邊經過,她就站在一棵杏樹下面,蔥鬱的樹葉,光線斑斑駁駁地照在她臉上。
齊澤衡一直記得那天顏洛詩站在他後視鏡裏的樣子。
穿着丁香紫的裙子,頭髮被風吹得遮住半邊面孔,肚子向前隆起,身影消瘦,卻倔強,像孩子,卻又不像孩子。
這樣的顏洛詩真讓人不放心,可是卻再也跟他沒有關係。
齊澤衡抿緊雙脣,將目光從後視鏡上移開,直視前方,卻在心裏默唸:我的女孩,願你接下來一切都安好,幸福
顏洛詩回到家後將那株百合花插進瓶子,裝滿清水,擺到臺子上,然後她就搬了一張椅子趴在桌上看着,看到眼睛發酸,淚淌下來。
可能肚子裏的寶寶感受到媽***情緒不好,竟然在那個時候胎動起來。
顏洛詩本來還能忍得住哭聲,可肚子裏的寶寶一動,她整個人都奔潰了,哭到身子縮到一起,全身都開始戰慄……
出國的日期已經訂好了,寒冰澈也抽了幾天時間陪她一起去。
夜裏的航班,兩人的位置靠在一起,顏洛詩一上飛機很快就睡着了,可能真的是孕婦比較容易嗜睡。
寒冰澈卻始終沒睡意,只是在三萬英尺的高空,緊緊握住她的手,真實的觸感,真實的體溫,他心裏無端覺得安穩。
寒冰澈已經在溫哥華安排好了人接機,司機開車將他們先送到預訂好的酒店放好行李,然後開去了顏於嶽所在的療養院。
車子在療養院的門口停穩了,寒冰澈抱着顏洛詩下車,正想跟她一道進去。
“別跟着我……”
顏洛詩喫力向大門內走去,挺直了脊背。
“我不會放棄的,顏洛詩……既然我承諾了要娶你,這個門我一定要進去,除了對你,其他人我問心無愧。”寒冰澈沒有離開,而是握緊了她的手。
他的心是無畏的。
到了顏於嶽住的療養別墅,兩人走進客廳裏。
“詩兒,你回來了?你……”
寒冰澈擡起了眼眸,注意到客廳裏一雙瞪視的目光。
顯然寒冰澈的出現,讓客廳裏的人都警覺了,第一個反應的是顏於嶽,他瞪大了眼睛,怒斥着寒冰澈。
“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想看看,我現在有多悽慘!”
寒冰澈冷冷地看向了這個男人。
“我原本應該叫你一身大伯,可是你不配,是,我是來看看你有多悽慘,多落魄,多倒黴,我甚至想大笑三聲,你最終還是爲自己的貪婪行爲付出了代價……當年害死我父母,讓你逍遙了這麼多年,你該知足了。”
“你……”
顏於嶽捂住了心臟,他低下頭,他自己做過什麼他心裏最清楚,現在被突然提及仍覺得難受。
“你是他的兒子……”
“是,你早就認識我的……”
寒冰澈的聲音冰冷,這個姓顏的男人,很小的時候經常出沒寒家,還抱過他,可就是這個男人,也害了他。
“是的,我認識你,可是我還是抱着僥倖心理,跟你做生意,沒想到這是你設下的一個局。”
“沒錯,我早就策劃着要找你報仇了,只是因爲詩兒遲遲沒有出手,你有今天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貪婪了!”
“這算是報應嗎?你既然已經看到了我的悽慘,現在可以走了。”顏於嶽頭上青筋直冒,指着門外,驅趕着寒冰澈。
寒冰澈並沒有離開,而是看向了顏洛詩。
“要我走可以,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我要帶走你的女兒顏洛詩,我要跟她結婚,除了她,我對這裏一分鐘也不會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