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澈皺眉,像哄一個孩子:“最後一口。”
他只想着她多喫一口,可能就會多一分活力,多喫一口,她的生命就會挽回一分。
他騙着她,不停說着“最後一口”,讓她喫完了整碗米粥。
寒冰澈本來還想讓傭人再盛一碗的,顏洛詩搖搖頭,說什麼也喫不下了。
“少爺,這事你不能心急,喫多了,少***胃消化不了,一會兒吐出來,反而適得其反。”吳媽有經驗地說道。
寒冰澈想了想,就只好作罷了。
“少爺,你也去喫點吧。”吳媽又說,“你看少奶奶已經吃了,只要她肯喫,接下來就沒事了。可是你都兩天沒喫過東西了……”
從那天晚上以後,寒冰澈就沒有再喫東西了。
他一直坐在牀邊,陪着她,看着她。
可是顏洛詩絲毫不領情。
寒冰澈早見識過顏洛詩的倔,唯有這一次,他領教得最徹底。
這輩子,看來,他都制服不了這個女人了吧……
寒冰澈難得見顏洛詩睜開眼,不願意離開,讓傭人準備了食物端上來,在牀邊擱了一張桌子。
顏洛詩喫的是放糖的白米粥,可是寒冰澈喫的菜餚可豐富了。
房間裏,瀰漫着炒菜的香氣。
顏洛詩剛剛喫不下,是因爲米粥確實沒味,這會兒,味道食物香,她彷彿有了味覺,喉嚨發出吞嚥的聲音。
寒冰澈把臉轉過來的時候,顏洛詩迅速閉上眼。
寒冰澈把她抱起來,將她落坐在自己的兩腿間,讓傭人又添了一個碗。
炒香的肉,寒冰澈親自喂顏洛詩,吳媽皺眉提醒道:“少爺,醫生說不要喂油膩的東西……”
寒冰澈寵溺地說:“喫一點兒,沒事。”
顏洛詩幾天沒喫噴香的東西了,反正已經答應喫東西了,她也就不客氣了,寒冰澈喂,她就喫。
寒冰澈見她有食慾了,很高興,忍不住又餵了一些。
“少爺,你不能再餵了,你再喂下去,就要害了少奶奶啊!”吳媽忍不住再次提醒。
寒冰澈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餵了。
顏洛詩的胃幾天沒碰過油水,突然喫油膩的東西太多,消化不了,只會又吐又泄。
“等你把身體養好了,想喫什麼都有。”寒冰澈誘惑地說。
顏洛詩並不領情,別開臉,看着天花板落下來的燈光。
寒冰澈也沒心思再喫,草草吃了一點,就讓傭人撤了。
他怕他喫得久了,顏洛詩想喫,他又會忍不住喂。
過了兩個小時,寒冰澈令傭人又煮了米粥,不過這次放了少許的肉末,逼顏洛詩吃了一碗。
到了晚上十點多的時候,顏洛詩就明顯有了一些氣色。
雖然她的身體還很無力,但已經可以下牀走動了,不用傭人攙扶自己上廁所,手也有力氣拿水杯等……
醫生也來看過了,由於顏洛詩體質很好,現在除了虛弱以外,基本上都已經恢復了。
只要以後每天安心調養,很快就會康復。
“好了,你沒事了。”寒冰澈端着她的臉,寵愛地吻吻她的臉頰。
顏洛詩厭惡地擦了擦臉:“別碰我。”
不聽,對着她剛剛擦過的位置,又吻了吻!
顏洛詩於是又擦了擦。
寒冰澈再吻,她再擦……
最後顏洛詩被折騰得累了,無力地瞪着他:“寒冰澈!你的髒嘴再碰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寒冰澈的眼裏全是笑意。
他從來不知道,看着顏洛詩生氣,他會這麼高興……
因爲她有力氣生氣,有力氣罵他,有力氣反抗。證明她的生命是鮮活的。
他現在的要求變到這麼低,不奢望她愛他,順從他,心裏是不是愛着別人,只要她活着——
只要她的眼睛還能睜開,看着他,他在她漆黑的眼裏。
“你最好一輩子都別放過我。”寒冰澈吻着她,將她抱往浴室裏去,“詩兒,我不會讓你放過我的。”
兩天都沒有洗澡了,顏洛詩被放到浴缸裏。
寒冰澈不顧她的抗議,爲她脫去所有的衣物,放好水。
顏洛詩飛快地蜷縮起身子,雙手抱着膝蓋,遮住敏感的地方,不讓他看。
“出去,我自己洗!”
“你身體還很虛弱,暈倒怎麼辦?我可不想一會從浴缸裏撈出你的屍體。”
寒冰澈勾了勾嘴角,慢條斯理地脫光身上的衣服,也進了浴池。
他靠坐在浴池邊,伸手將她拉過來,半摟在懷中。
顏洛詩一靠過去,就感覺他某處呈勃起狀態,硬硬地抵着自己的臀部。
顏洛詩掙扎着想脫離他的懷抱,卻沒想到,反而摩擦到他那裏。
寒冰澈低聲申吟了一下,那申吟聲,讓她瞬間想起他進入她的那一刻……
可是寒冰澈接下來,並沒有吻她,撫摸她等,做一切騷擾性的動作。
他倒了洗髮露,爲她長而捲曲的頭髮揉抓,清洗。
他的十指修長,掌心尤其寬大,兩隻手,就可以罩住她整個腦袋,所以揉起來,特別的全面,特別的舒服。
顏洛詩閉着眼,懶洋洋的,難得享受這麼高級的服務。
她不明白,他昨晚還那樣兇狠地對待她,質問她,爲什麼今天突然又態度改觀了?
他昨天還說希望她去死——
她真的不明白寒冰澈,他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一會兒一個變,讓她無法招架。
“爲什麼突然又對我這麼好了?”顏洛詩咬了咬脣,沉默地問。
“怎麼,不喜歡?”
“……”不是不喜歡,是不習慣。
“我會一直這麼對你好。”他低聲說,“詩兒,只要你乖乖的,我會一直待你好。”
乖乖的?他所謂的乖乖的到底是怎樣纔算“乖乖的”?
顏洛詩捉摸不透,不吵不鬧任由他囚禁着就是嗎?
寒冰澈給她抓完了頭髮,沖洗完,又拿來沐浴露給她洗身體。
他的大掌在她的肌膚上游移,帶出一片火熱。
顏洛詩的臉羞紅,忍不住怒斥:“別亂碰我,讓我自己好好洗澡。”
“還在生氣嗎?”寒冰澈的脣來到她的耳邊,輕輕地問。
生氣?她哪裏敢跟他生氣……
不過有些傷,卻已經停留在記憶裏了。
現在想想,她或許……可能,對寒冰澈動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