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澀澀地笑了下,重新閉上眼睛,微挺起腰肢,讓自己靠得那個人更緊,讓那個人溫熱的脣貼得自己更緊。
寒冰澈的心揪緊,他不知道該怎麼揮去心裏那難以言喻的痛,所以他再次俯首,狠狠吻上她的心口。
海風在吹,紗窗在舞,顏洛詩情不自禁地蹙眉、仰頭。
兩人纏綿時,她依然緊緊閉上眼睛,靠在落地窗上,聆聽着耳邊的海的聲音。
外面的海,在海風的掀動下起了波浪,海浪聲此起彼伏,彷彿就在耳邊,拍打着落地窗。顏洛詩覺得自己好像在聆聽一首動人的歌,又彷彿坐在小週上乘風破浪,既愜意又驚怕,既歡愉又痛苦。
但顏洛詩又疑惑這也許根本就是錯覺,沒有海風,沒有海浪,只有寒冰澈一波波猶如海浪般攻向她,讓她無法喘息,讓她幾乎被吞沒。
她想逃,但根本無處可逃,她美麗纖細的身體在那個男人制造的潮水海浪中隨之舞動。
經過了很多事,其實有些東西早已看淡,他既然要做,那就讓他做吧,而且她自己其實也是渴望的,不是嗎?
顏洛詩微微睜開眸子,卻看到眼前扶持着自己的男人粗喘着氣,雙眸眯起,低聲吟着,裏面有歡愉有痛苦,更有那種如困獸般的掙扎。
看到寒冰澈眼眸的痛苦,她笑了。
自從他們重新相遇後,顏洛詩是第一次打從心裏笑了。
這個男人,他並不比她好過的。
就在她笑的時候,寒冰澈猛地粗喘着緊緊抵住她。
顏洛詩依然在虛弱地笑,她笑着對寒冰澈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回來找你。”
寒冰澈喘息慢慢平緩,很認真地看着她,擡起手爲她擦了擦額間的汗,然後安靜地開口:“我也一直都在等着你。”
天亮後,寒冰澈顏洛詩和兒子一起喫早餐。
顏洛詩看着餐桌上對飯食極其偏食的兒子,以及旁邊一位哄着他的傭人,在心裏低嘆了一聲,垂眸繼續喝自己的牛奶。
寒冰澈平時很少有空跟兒子一起用餐,自然沒有發現寒御冬什麼時候竟然開始挑食了,顯然也很是不滿意,但估計是想到這些年他對這個兒子沒有起到什麼教養的責任,於是僅僅皺了下眉頭沒有說什麼。
寒御冬的偏食倒也奇怪,明明是男孩子卻不愛喫肉食,不愛吃麪食也不愛喝湯,只默默地喫素菜,喝涼白開水。
顏洛詩看到後頗爲驚訝,再細觀察下去,的確沒錯,他好像是喫素的。又回想了下之前在麥當勞,葷食他好像也喫,但不是很喜歡。
顏洛詩苦笑着想,這個孩子也不知道像誰,反正不太像自己,也不太像寒冰澈的。他這奇怪的習性是跟誰學的?
她知道這幾年兒子幾乎算是沒有父母般地長大,身邊的傭人又不敢對他嚴厲教育,幾乎
什麼都順着他,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他總是有些特別之處的吧。只要不是太過分,她也沒必要干涉了。
只要孩子能夠選擇自己,那她必然付出一切代價也要奪回他的!
寒冰澈注意到了身邊女人的走神,擡眸掃過來,目光依舊冷清。
顏洛詩收斂心思,擡頭衝他笑了下。
寒冰澈的目光柔和了些,但那柔和很快被收斂,隱藏在素日的冷峻下不復見了。
來到這裏休息過後的第一個上午,一行人的安排是先去海灘玩。
顏洛詩這些年雖然一直通過各方面瞭解兒子的情況,但她也沒有能力瞭解得面面俱到,因此看到兒子走到海灘上驚喜的樣子時,還是感到一些奇怪。不過她很快便明白了,兒子從小就沒有父母陪伴,出來旅遊的機會幾乎沒有,再考慮到人身安全的層面,於是她的兒子應該是很少出門的。
她看明白這個後,心裏便更加疑惑起來,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怎麼做對兒子來說纔是最好的?
寒家勢力龐大,在寒冰澈這麼多年的努力下已經是不小的勢力了。以目前在經濟上甚至在政治上的影響力,寒氏家族裏的人一舉一動自然都是極其惹人注意的,而身爲寒冰澈的兒子,也是他目前唯一的繼承人,雖然兒子的將來是不需要有什麼煩惱了,可是他就真得幸福嗎?
而且所謂樹大招風,顏洛詩垂下眸子默默地想,如今在暗處盤算着想要抓住寒冰澈把柄的人,又不是沒有。
就在顏洛詩低頭冥想的時候,寒御冬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游泳衣,並且抱着救生圈,慢慢試探着向海邊走去。而負責看護她的小蘭看到這番情景,趕緊叫着讓他停下,那尖叫聲讓人以爲寒御冬是不是要自殺啊。
顏洛詩無奈地笑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寒冰澈只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寒御冬最終還是沒下水,他沒有學過游泳,小蘭不放心,堅決不讓。他只能垂頭喪氣的來到寒冰澈的身邊。
顏洛詩吸了一口氣,慢慢來吧,她相信她的兒子比誰都聰明,總會學會的。
她拿過旁邊的包裹,找出防曬霜給自己塗抹。背後有些地方自己是夠不着的,寒冰澈看到了,走過來隨手接過她的防曬霜幫她塗抹。
僅僅穿了泳衣的寒冰澈,露出高大健壯的身子,那種長期訓練纔會有的肌肉賁發感讓顏洛詩在這陽光下感到一絲眩暈。她想早晨的時候,就是在他這樣的健壯的攻擊下,她纔會那麼忘我吧?
寒冰澈低頭,認真地幫她塗抹,溫熱的指尖輕輕劃過她光滑的背脊,引起她些微的戰慄。於是她禁不住擡頭望向海邊別墅處,從這個位置,她是依然可以看到早晨他們瘋狂過的那個落地窗的。她低下頭望向腳底下的沙,她竟然不爭氣的臉紅了。
寒冰澈卻彷彿毫無察覺般,繼續平靜地幫她塗好防曬霜。
寒御冬默默地從旁看着自己的爸爸和這個女人的互動,他雖然年紀小,但顯然已經感受到這對男女的曖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