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沈浩接到王會長的電話,說沈區長已經正式通知王會長,沈浩被借調到了改建辦,讓沈浩到商會再辦一下手續。
沈浩心裏惦記着孫德海的事,推脫今天有事,等明天再去辦。
王會長同意了,同時告訴沈浩後天上午九點,老宅修繕儀式正式開始。到時候,沈浩一定要到。
沈浩痛快答應了,放下電話,翻翻日曆,後天確實是適合動土的好日子。
趙樂梅上學去了,屋裏只剩下沈浩一人,沈浩坐在沙發上,一邊翻看着手機,一邊等着孫德海的消息。
一上午都沒有動靜,獨坐的屋子像凝固一樣安靜,快到中午,沈浩剛泡好一碗泡麪,手機響了,沈浩立刻接起來。
是柳眉,詢問沈浩收沒收到孫德海的消息。
沈浩說沒有。
雖然柳眉的口氣很平緩,隔着着電話,沈浩依然能感覺到柳眉內心的焦灼,他安慰柳眉不要着急會有消息的,昨天他又給孫德海添了一把火,有了這把火,孫德海不燒也得燒。
柳眉聽到沈浩的話很驚訝,忙問沈浩添了什麼火,提醒沈浩千萬別胡來。
沈浩一笑,說自己沒有胡來,等有了結果,會都告訴柳眉,柳眉儘管放心,自己有分寸。
柳眉頓頓,說句我相信你把電話掛了。
沈浩看着面前熱氣騰騰的泡麪,笑笑,大口喫起來。
中午趙樂梅沒有回來,沈浩睡了一覺,一睜眼已經是下午三點,沈浩原本穩操勝券的心驟然緊張起來,現在是孫德海和虹姐約會的時間,如果虹姐給孫德海拿過去的藥管用,孫德海又恢復狀態,今天這局賭他就輸了,剩下該不該用舉報來脅迫孫德海,沈浩想想柳眉的態度,還是有些舉棋不定。
時間過得很慢,到了五點鐘,自己的手機還沒響,沈浩的心情也焦躁起來,開始不停在屋裏轉圈,難道自己這把火澆壞了,適得其反。
沈浩正焦躁着,屋門猛地開了,趙樂梅風風火火跑進來,一進屋,先向沈浩晃了一下手機,喊聲哥,虹姐那有信兒了。
接着就拿起茶几上的涼白開咚咚喝水,
沈浩忙到了趙樂梅面前,“什麼消息”
趙樂梅喝完水,摸把嘴,把手機往沈浩面前一遞,笑道,“虹姐說還是一團,吃了田二給的藥也不頂用,反而更糟了,以前是個大團,現在成小團了,你看。”
趙樂梅說完,又是咯咯一頓笑。
沈浩趕忙把手機接過來,上面是虹姐發來的微信,說的和趙樂梅說的差不多,最後還附了一張照片,是一個打碎的檯燈,孫德海面對嬌豔的女人,卻一撅不振,大團變小團,既丟臉又憋火,氣急之下,把酒店的檯燈打碎髮泄。
沈浩看看,笑了,這把火點得太好了。
“哥,下邊你準備怎麼辦”
“把微信內容都刪了,將剩下的五百付給虹姐,她的任務完成了。”沈浩應道。
趙樂梅按照沈浩的吩咐做完,“那我們呢”
沈浩點支菸,往沙發上一靠,“什麼都不幹,等電話。”
趙樂梅看看沈浩,想問,沈浩已經閉上眼進入入定狀態。
快六點,沈浩的手機響了,沈浩還沒接,趙樂梅一探手幫沈浩拿起來,遞給沈浩。
沈浩一看,是個陌生號碼,沈浩頓頓,接起電話,“您好,哪位”
“是沈浩嗎”
“對,您是哪位”
“我是孫德海。”
“呦,孫局,我以爲您不給我來電話了”沈浩笑笑。
趙樂梅也湊到沈浩面前,眼巴巴看着沈浩,沈浩向她示意別出聲。
趙樂梅點點頭。
“你身邊還有別人嗎”孫德海問。
“沒有,我在家裏就我一個人。”沈浩一笑。
“好,七點鐘把你的東西帶上,我們在北航立交橋十字口下見面。我有話和你談。“
“北航立交橋”沈浩愣愣,孫德海怎麼想起約這麼一個地方像特務接頭,“孫局長,不能換個地方嗎”
“你要是想談就聽我的。”孫德海口氣很硬。
沈浩猶豫片刻,“行,孫局長,我聽你的,肯定準時到,不過,你讓我帶什麼東西”
沈浩故意拽一下。
“沈浩,我可誠心誠意要和你談談,你別給我耍心眼,帶什麼東西你心裏清楚。”孫德海口氣冷下來。
都成一小團了,還裝強硬,沈浩冷笑一聲,“孫局,我也是誠心誠意地問你,你要是覺得我耍心眼,那晚上就別見了。”
外強中乾。沈浩心裏暗罵一句,同意了。
趙樂梅一直在旁邊聽着,見沈浩把手機放下,立刻問,“哥,晚上你要和他見面我也去。”
沈浩點點頭。
“沒你的事,你別去了。”
“爲什麼,卸磨就殺驢。”趙樂梅不滿的撅起嘴。
沈浩見趙樂梅真生氣了,立刻勸慰道,“趙樂梅,你幫我的好意,我都記着呢,但是晚上你真不適合去,萬一讓孫德海看到了,前邊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你真記得”趙樂梅看向沈浩。
“當然,我覺得真幸運,能有你這麼一個好妹妹,聰明能幹還漂亮。”沈浩順勢恭維道。
“心裏話”趙樂梅果然上套,臉上有了笑。
沈浩點點頭,順手把趙樂梅的手拿起,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如果我說謊,你可以把我的心掏出來。”
“我纔不要你的心呢。”趙樂梅嬌嗔地在沈浩心頭一指,“我只要你心裏有我就行。”
趙樂梅的話帶着嗔也帶着怨,沈浩看看她,心裏默默道,其實趙樂梅早已經進了他的心裏,最起碼是一個好妹妹。
簡單喫口飯,沈浩匆匆離開了家,打輛車趕往北航立交橋。
北航立交橋在通往機場的路上,已經出了江城市區,沈浩到了十字口橋下,出租車走了,看看錶,距離七點還有十幾分鍾,天色已經黑下來。
周邊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孫德海。
一架飛機轟鳴着從頭頂飛過,沈浩目視着飛機消失在雲層裏,又看看時間,馬上就七點了,孫德海還沒有來。
起風了,風從橋墩下穿過,帶來陣陣寒意,沈浩裹緊衣服,心裏有點生氣,明明是孫德海約自己,現在卻成了客等主,沈浩掏出手機剛要打電話。
一輛銀灰色的別克車從橋上緩緩開下來,向着沈浩開來。
這輛車那晚沈浩在小巷裏見過,當時孫德海就是開得這輛車,這小子來了。
沈浩把手機放下,別克車開到沈浩面前停下,孫德海在裏邊向沈浩招招手。
沈浩上了車,一看,孫德海又是一身黑風衣、棒球帽。
“孫局,你這打扮夠酷的”沈浩笑道。
孫德海沒有笑,看看窗外,點了支菸,“藥帶來了嗎”
“帶來了。”沈浩一伸手從包裏把那半粒藥取出來,給孫德海看看。
孫德海瞟了一眼,又抽口煙。
沈浩看看他,孫德海的臉色與昨日相比更加灰暗,臉上像飄了一層霧霾。
“沈浩,你這藥真管用”等了一會兒,孫德海接着問。
“孫局長,我這藥是祖傳的祕製配方,絕對管用。”沈浩一字一句道。
“祕製配方”孫德海冷笑一聲,“江湖郎中都這麼說。”
看來孫德海已經看過不少郎中,沈浩也冷冷一笑,“孫局長,您要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咱們就別談了。”
沈浩說着,去開車門。孫德海一把拽住沈浩,“你急什麼,我又沒說不相信你,我只是問問。”
沈浩點點頭,把手收回去。
孫德海一探手從包裏取出一個信封放到沈浩面前,拍拍,“這裏邊是五千。”
“孫局長,您要買藥”沈浩看看信封,又看看孫德海。
“對。”孫德海的始終不與沈浩正面對視,“五千能買多少”
“孫局長,我不賣藥,昨天我已經說了,你想要我的藥,只能答應我的條件,我們作交換。”沈浩笑笑道。
孫德海終於把目光盯着沈浩臉上,沈浩還是笑。
“沈浩,你的條件我答應不了。”孫德海口氣軟下來,顯得挺無奈。
“因爲馬振宇”沈浩追問道。
“沈浩,你是不想拿馬振宇威脅我,我告訴你,我兒子出國留學是讓馬振宇幫了忙,但那只是朋友幫忙,和明玉的事沒關係,你想威脅我不可能。”孫德海的口氣驟然變冷。
“孫局長,你想多了,我沒有想威脅你,我只是和你談交易。只要你不爲難明玉升級,你還繼續當你的局長,兒子照樣出國留學,最關鍵的是,你的病也會因此而好,以後你還能痛痛快快當男人。這都是好事。”沈浩說着,把藥丸往孫德海面前探探,“你聞聞,這藥勁多足,半粒下去就是猛男。”
沈浩抽抽鼻子。
孫德海也跟着抽抽,一股濃香的藥味飄向兩人。
孫德海目光盯在藥丸上,眼裏噴出無法抑制的火焰,沈浩看到了那是慾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