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愛上花樣姐姐 >第33章 你回來嗎
    一個星期後,我接到了眉姐從美國打來的電話。

    我抱着電話急切地問她在哪,爲什麼要這樣。

    “小童,我給那卡里又打了十萬,如果你們想來這邊看病,我幫你們聯繫,我問過了不少這邊的醫生,雖說希望不大,但可以試試!”。

    我沒有回答她這個,一直追問:“爲什麼要走,爲什麼要離開我?”,我很是任性,不講道理地問她。

    “沒有原因!”,她的口氣讓我很難受,變了,像個朋友,一個陌生人。

    “難道一定要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嗎?”,我咬着牙齒問她。

    她聽了這話,哭了,又回到了從前,用那種柔弱,無奈的口氣問道:“媽還好吧,沒事吧?”,她哭的厲害。

    “她很想你,一直問我你在哪,她說是她的錯,她——”。

    “讓我跟媽媽說話好嗎?”,她問我,我點了點頭,走到房間把電話給了我媽,我媽急忙接過電話,很是明白地強裝歡笑,然後問了聲:“是小眉嗎?”,我媽很快急忙地說:“寶貝,乖,別哭,媽在這呢,很好,媽想你!”,我聽到眉姐很是深切地喊了聲:“媽!”,就哇哇地哭了。

    “媽也想你,我很好,你回來吧,媽想看看你!”,那邊說“恩!”。

    她們沒通多久,電話轉到了我的手上。

    眉姐說:“小童,你好好照顧媽,別多想了,別老擔心我,你是大人了,應該知道該怎麼做,明白嗎?姐想你,不會不要你的,不要擔心!”。

    我“哦”了聲,然後問她:“你回來嗎?”。

    “過幾天說吧!”,她沒有鬆口。

    那段日子,她一直陪我,陪了我很久,時常打電話來。就在我媽一遍遍地請求父親,父親終於答應我們可以在一起,但不能結婚的時候,她沒有答應回來。

    我打電話給她,很開心地要她回來,她說她有事,來不了,說的是一些搞不明白的話,而我知道她不會回來了。

    後來,我又知道,她是明白的,即使我們可以在一起,很多人也要承受痛苦,也要受傷,不會開心地看到我們在一起。

    也似乎,她離開後,想的開了。

    我沒有怪她,無聲地掛了電話,誰也不怪,這是沒有道理去追問的事。上天不講任何道理地帶走我們想要的,不給我們原因。

    今夜,當我講述這些事的時候,我只想爲自己的活着找尋藉口,能夠在黑夜裏,無聲地睡去。

    故事在繼續,所有的悲傷,快樂,都在無聲的夢境裏蔓延……

    我突然一下子聯繫不到眉姐,她的電話換了,我去問她在舞蹈學校的小姐妹們,她們說她們也不知道,我能感覺到這是眉姐故意的。我也猜想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但舞蹈班的老師說她一直跟她們電話聯繫,但都不顯示她那邊的號碼。

    那段日子,我經歷了無法宣泄的痛苦,感覺整個人被放進了封閉容器中,也許並非是想念她,有更多的是憤怒,是想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到底什麼原因,我要反問她,質問她,即使是背叛,我也要當面宣泄。我知道我沒道理這樣對她,可她的突然消失讓我難以理解,我想她也無法解釋,愛情是折磨人的東西,有愛就有痛苦,若是一個對你那麼好的女人,突然就這樣逃避開你,在你人生最低谷的時候,那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傷害,不管怎麼說,我都無法給她找理由,我承認我有錯,是我先錯,可她的後續讓我絕望到了極點。

    母親的病越來越重,我的精神在母親和眉姐的壓力下,變的越來越低落,成了活死人。整天提不起精神,但我不想讓母親看到我的低落有眉姐的原因,可我沒法掩飾,如果母親沒病,我還可以強作歡笑,可母親病了那麼重,我無法開心起來,爲母親的悲痛要多些。

    我媽有天大概是精神突然好點,望着窗外嘆了口氣說:“小童,老家恐怕都下雪了吧?”,我媽是北方人,那個時候是十一月多,北方應該很冷了。我聽到這句話,就難受了,圍到母親跟前,隱忍着痛苦和眼淚,握着母親的手,從眼淚中擠出一絲笑說:“恩,應該了,昨天看天氣預報說有冷空氣南下!”,我媽聽了我的話,把臉從窗口喫力地轉過來,然後望着我,皺了下眉頭,母親

    病後,時常因爲疼痛皺眉,但她愣是沒說一聲疼。她說:“小童,在北方几乎年年都要下雪,雪花飄!”,說着母親輕輕地唱着:“雪花飄,雪花飄,娃兒年年長的高,北風吹,樹兒搖,娃兒沒媽四處飄!”,我媽突然哭了。

    我沒有哭,在那之前,我很久都不再哭了,握着我媽的手,明白她的悲痛,她不想離開我,可是不想離開,不得不離開,她知道自己的病情。

    那天,我媽跟我說了一些交代的話,也算是遺囑吧,她說:“小童啊,你聽媽說幾句啊,一是啊,你以後要好好照顧你爸爸,如果結婚了,有了孩子,最好能讓他帶着玩,他最喜歡孩子,如果可以帶去給媽看看;第二啊,以後找媳婦,別找太漂亮的,身體要健康,人要對你好;第三啊,你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該放的就放了吧,聽媽的,媽雖然不瞭解詳情,但媽是女人,知道女人要什麼,有的時候你給不了,你還小明白嗎?”,我眼淚不停地流,再也控制不住,那由不得人,當你身處那種情景的時候,眼淚自然就落了,拉着我媽的手說:“媽,別說了,不會有事的,不會的,我什麼都聽你的,聽你的!”。

    我媽不再說什麼,以後都沒再叮囑我什麼,也開始慢慢不願意跟我說話,有親戚來看望,她硬撐着笑笑,只是不再多跟我說話了,但我能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我過多的想她,她最疼愛的就是她的兒子。

    那年的冬天,濱江竟然下雪了,那是五六年來濱江第一次下雪,下的很大,很是寒冷,似乎預兆了什麼。

    我沒有等到眉姐,我慢慢地變的沉靜了不少,把所有的事都埋在了心裏。

    天氣越來越冷了,我們都穿起了棉衣,親戚來的頻率越來越多,母親越來越憔悴,我的煙抽的越來越厲害,時間在慢慢地流逝,親戚們彼此碰頭都說:“哎,今年真是冷,難得見到這樣的天氣!”,有的說:“大概,哎——”,我很少同他們說話。沒人能有我痛苦,我最清楚,許多人活着都是爲了面子,說的話也不過是面子罷了。

    有時突然想,我媽,五十多歲的女人,她孤零零地來到這個世上,又要走了,孤獨一人,她的父母——我的外婆當時都被隱瞞着,這是她要求的,怕外婆外公傷心。我媽實在可憐,一個人,一個人,內心是孤獨的,沒人能夠理解,可卻要孤獨地走了。

    想到這些,就會心裏很涼,悲從心來,嗆到額頭,鑽入大腦,酸楚的厲害。

    雪花飄,雪花飄,娃兒年年長的高!五十年代人的歌謠,多麼的陌生,又多麼的熟悉,閉上眼睛,一切都走了。

    母親沒能熬過冬季,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天走了,從此我不再喜歡笑,不再流淚,有的只是冷漠,憐憫之心,我要活的像個男人。把世界看淡了,你就站在世界的脊樑上,笑看天下,上帝也拿你沒辦法。

    我並沒有太多的眼淚,開始都流光了,只有傻傻的眼神,那刻,我感受到了人世界最淒涼的悲意,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葬禮在春節前舉行,在萬家團員,歡聲笑語中,雪花飄了。

    你要記住,這世界不會爲你停留半步,不管你是這世界多麼偉大的人,在上帝眼裏不過是一個塵埃,不管這世界上的誰走了,時間都照樣流失,日子該過還要過。

    時間是神奇的東西,它可以把任何東西磨平,把悲傷帶走。

    一切都會過去!

    送走母親後,我們家就剩下了我和父親,我們如同木偶一樣生活了一個多月,慢慢的開始從悲傷中稍微緩和出來。

    我開始出去找新的工作,眉姐留下的錢我們沒有用,父親讓我有機會還給她,十五萬,那對我來說挺多的,但那錢跟我無關。

    我沒有再做設計,我想跟高中時的朋友做點生意,在一翻考慮後,我拿了那錢來做了本錢,我們做起了服裝生意。倒賣服裝,做的還不錯。

    我變樣了,微微留了鬍鬚,更成熟了,穩重了。

    我有想起她,但只是留在心裏,我那時不知道,我今生還能不能見到她。

    三個月後,那天,我坐着朋友的那輛破吉利從眉姐的舞蹈學校經過,他要去附近辦事,我站在車邊晃悠,點根菸,四處望望。

    突然有人在背後拍了我一下,我轉過頭去,是眉姐舞蹈學校的一個老師,蘭菲菲。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