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家太子妃 >第25章 花朝會後
    花朝會塵埃落地,魁首是相府嫡女,楊鳶洛。

    一時整個都城都在談論這位深藏不露一鳴驚人的楊家大小姐。

    而楊霽月則幾乎砸光了自己和杜三娘院子裏所有能砸的東西。

    至於這一切漩渦的中心人物,則在大賽結束的第二天,就沒事人似的裝扮成濁世翩翩公子的模樣,帶着小跟班,悠悠哉哉逛街去了。

    楊鳶洛先去了一個玉器鋪子,名爲玉石軒。

    京城裏的鋪子大都是有根的,而且能站穩腳跟的那身後都是有大勢力在幫襯着,比如神祕的天下第一樓,

    而這玉石軒則是三皇子墨西決的產業,只不過很少有人知道罷了。

    掌櫃的見楊鳶洛氣質不俗,穿着華貴,便殷勤笑道:“這位公子可是想要買什麼?”

    楊鳶洛一邊假裝鑑賞玉石,一邊淡淡道:“我找齊青,前些日子想請他給我制個玉石,結果我忘記把圖紙給他了,所以麻煩掌櫃的幫個忙。”

    齊青是玉石軒的玉石師傅,但還有一個不爲人知的身份是夜寒閣的情報蒐集者。

    “噢他呀,這幾天沒活兒,指不定又去那兒鬼混去了!這樣吧,公子你晚上的時候去花樓找找,鐵定能看見他!”

    楊鳶洛:“……”

    清酒一盞,木桌木樓,耳旁是絲竹之音,窗外便是晴朗的天空。

    楊鳶洛一仰頭喝了杯中酒,動作瀟灑不羈,沒人會以爲這位是個女扮男裝的,只可惜,偏偏遇上了熟人。

    樓下的一行人早就看到了倚着窗的楊鳶洛,見她瀟灑喝酒,心下也癢癢,墨舒陽全然不顧是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直接仰頭揮手大喊:“嘿!楊公子獨自喝酒怎的也不叫上咱們!”

    這熟悉的聲音,大大咧咧的調子,楊鳶洛差點被一口酒噎住,垂下眸子看見那行人,頓時心裏大呼今日出行不利,實在不利。

    墨舒陽,墨西決,還有兩人身後的小廝,不過看身形估計也是太監。

    墨舒陽還好,楊鳶洛和他說話永遠也不會讓對方覺得枯燥,但墨西決……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緊了緊,面上卻是揚起笑來:“真巧啊!二位今兒也是出來閒逛的麼?”

    不消片刻,兩人就上了樓,徑直到了楊鳶洛這桌,雪影馬上起身站在楊鳶洛的身側侍候,墨舒陽和墨西決落座。

    自花朝會開始後,楊鳶洛和幾位皇子之間的關係就有些奇妙,尤其不久之後皇上就會下旨賜婚,而那個人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墨西決……

    墨舒陽讓小二多上了幾盞酒,笑嘻嘻的湊近輕聲道:“我還是該喊你楊大小姐呢還是楊兄呢?啊對了對了,或許不久之後,我就得徹底改口喊你三嫂了喲。”

    對這種沒心沒肺的問題,楊鳶洛只能選擇不回答。

    墨西決則只管自斟自飲,彷彿事不關己。

    又心不在焉的和墨舒陽聊了片刻,楊鳶洛站起身:“天色不早,我也該告辭了。”

    墨西決忽地放下酒盞:“我送你。”

    楊鳶洛驚訝的看向墨西決,隨即淡淡的點頭:“那便有勞三皇子殿下了。”

    “不必客氣。”

    楊鳶洛暗暗深吸一口氣,拼命暗自告誡,不能有牴觸的情緒,不能露出厭惡和仇恨,她還要成爲他的皇妃,然後一步一步的靠近,一步一步的蠶食,一步一步的復仇,如今,只不過是第一步而已。

    下樓時,楊鳶洛走在前面,她能感覺到墨西決的目光,正定定的看着自己,一丁點兒也沒有掩飾,察覺到這個,楊鳶洛心跳頓時快了不止一拍。

    對於墨西決這種高手,心跳聲的變化根本就不是祕密,玩味的揚了揚眉,驀地開口:“父皇四日後會召見你。”

    楊鳶洛的步子一頓:“召見我?”

    “怎麼,楊小姐好像很驚訝?”

    “不是。”楊鳶洛定下神,搖搖頭:“只不過本以爲下道聖旨便可,聖上的召見對鳶洛來說實在是無上的恩寵。”

    極其保守的官方回答,楊鳶洛不清楚現在的墨西決對這個楊府大小姐的看法是怎樣,所以說話越發得小心翼翼反覆斟酌。

    所幸墨西決沒再多說什麼。

    楊鳶洛背對着墨西決,一雙美眸沉靜如夜空,死寂如深潭,此時的酒樓人不是很多,樓梯上也沒有過客,楊鳶洛抿了抿脣,微微顫抖了一下眸子,腳下一個落空,整個人直接向前傾倒,沒有任何的保護和防備。

    墨西決迅速伸手拉住她的手臂用力向後一帶,力道很大,楊鳶洛一下子沒控制住撞到了他的胸膛,幾乎是剛剛觸碰到對方的霎時,楊鳶洛立時後退兩步,靠在樓梯的欄杆上,手指一縮。

    “多謝。”

    “無事。”

    自此再也無話。

    出了酒樓,楊鳶洛始終沒再後望,保持着步伐勻速,只忽地道了句:“雪影,看看三皇子還在不在。”

    雪影連忙回頭看去:“不在。”

    楊鳶洛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步子猛的加快,旁邊經過的人都感覺似是一陣風拂過。

    雪影連忙追上:“剛纔嚇死奴婢了,如果不是三皇子的話您可就摔下樓了啊!”

    楊鳶洛沒有開口,薄脣緊閉,握着扇子的手緊得幾乎看到關節上的骨頭根根泛白。

    墨西決回到二樓,墨舒陽早早的就差來小二上了一些點心。

    “三哥你來嚐嚐,這兒的水晶芙蓉糕比之宮裏做的,有何差別?”

    捻起一塊放入口中,甜而不膩,清香瀰漫齒間,墨西決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六弟,三哥想起還有些文書未看,先走了。”

    “哎哎!咱們今兒說好的一起去玩的嘛!”

    墨西決沒有理會墨舒陽的不滿,匆匆離開酒樓後卻並沒有回府,而是轉了個身踏進一個小巷。

    巷子盡頭的隱蔽處停着一輛馬車,馬車上的青衣人帶着個斗笠。

    墨西決沉聲:“何事?”

    青衣人跳下馬車,恭敬回道:“回主子,楚姑娘要見您。”

    墨西決微微蹙眉,上了車,青衣人也壓低了斗笠,驅馬駕車悄然遠去。

    夜寒閣別院。

    花樹下的石桌旁,一女子俏然而立,秀眉輕愁,櫻紅的脣不安的抿着,身後傳來熟悉的清淺呼吸,眼睛一亮卻又轉瞬晦暗不明起來。

    “找我什麼事?”

    楚依綾攥着手指,轉身深情的注視着墨西決,聲音帶着明顯的隱忍顫抖:“你真的要成婚了?那個女人是魁首楊鳶洛?”

    花朝會消息放出來時,楚依綾就想去參加,因爲皇上曾經露出過將魁首賜予墨西決做王妃的意思,可惜她沒高貴的門第身份。

    費盡心機將曲幽剷除,不能到頭來是爲她人做了嫁衣。

    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爲了他不擇手段爭了那麼多年,卻難道竟還是抵不過一個只知繡花彈琴的貴女?

    不,不甘心!

    墨西決一揮袍子坐在石凳上,擡手端起清酒抿了一口,漠然的視線掃過楚依綾,那一瞬的警告是如此明顯。

    他在警告她逾越了。

    楚依綾深吸一口氣,語氣恭敬:“主子,大事未成,豈能糾結於兒女情長!”

    “你在害怕什麼?”

    墨西決將楚依綾的反應看在眼裏,起身拂去她肩頭上的落花,動作溫柔,卻讓人從心底 不寒而慄。

    他向來喜怒無常,楚依綾陡然慘白了一張臉。

    自從曲幽死後,她越發摸不透墨西決的意思。

    “此事還未最後定奪,皇上的聖旨尚未下達,你何必如此害怕不安?”修長森寒的手挑起楚依綾的下巴,狹長的眼眸危險的眯起:“況且,楊鳶洛身爲相府嫡女,本王若娶了她也是一大助力,而你,有什麼?”許是楚依綾的態度太過悽惶,墨西決仿若不忍般的輕嘆一聲,竟轉而擁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聲:“曲都已經幽死了,你還怕什麼呢?”

    楚依綾的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全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抖,像是冷到了極致。

    直到了這一刻,她才終於察覺,或者應該說是不得不承認,這個愛了那麼久的男人,自己原來一點兒都不瞭解。

    當天色漸晚暮色初臨,京城的主要街道便會出現兩極分化的局面,一方面安靜得只能聽到打更的聲音,另一方面則是燈紅酒綠車水馬龍。

    楊鳶洛拉着雪影來到已然開始一日之中最繁華熱鬧的花街,紙醉金迷混着脂粉香氣撲面而來。

    “公子,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小廝裝扮的雪影低眉順目緊緊跟在楊鳶洛身後,不敢去看周圍的人,那些女人穿了簡直跟沒穿一樣!羞的讓人擡不起頭,偏偏自家小姐一派悠閒自得,彷彿早就來過,不,根本就是經常來似的。

    “打起精神挺起胸,別給爺丟臉!咱們今兒個去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花樓,是整條花街首屈一指的青樓!”

    雪影拉着楊鳶洛的衣服欲哭無淚垂死掙扎:“公子,我求求你別鬧了,這種地方怎麼能真的進去啊,如果被老爺知道了一定會打死我的,如果被皇上知道了……也還是會打死我的……”

    “既然反正橫豎都死定了,那你還怕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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