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鳶洛:“……”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除了無言以對,實在別無他法。
楊鳶洛現在是身心俱疲,只想繼續矇頭大睡,將一切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睡成兩眼一睜就煙消雲散的噩夢。
奈何,天不遂人願。
雪影忽然想起了什麼,拿出一封信:“哦對了,差點忘了這個……”
“信?我的?”
“對呀。”
楊鳶洛接過,看了看,封面上沒有署名:“誰給你的?”
“不知道。早上一打開門就發現放在窗臺上了,這院子裏只有我和小姐,總不能是給我的吧。“
楊鳶洛皺着眉將那信口撕開,取出裏頭的紙張,內容不多,去掉那些沒意義的虛言,總結起來就一句話--
湘王爺將納側妃。
聖意欽定的正牌王妃尚未入府,倒先急不可耐的納了個側室。
墨祈煜啊墨祈煜,你對這婚事不滿,巧了,我也不滿得很呢!
楊鳶洛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
雪影縮了縮脖子,悄悄後退三步。
少頃,楊鳶洛突然掀被下牀,幾步走到書桌前,鋪開一張紙,提筆蘸墨站立懸腕,一蹴而就。
“你差人將這封信遞去湘王府,就說是我給王爺的。”
楊鳶洛神情平靜,嘴脣則抿成薄薄的一線,漆黑的眸子彷彿藏着利刃。
雪影看了一眼就趕緊低下了頭,乖乖接過信應了。
湘王府。
一處亭子,四周淡紫色的輕紗籠罩,輕輕嫋嫋的笛聲幽幽,伴着舒緩的琴聲。
寄緒走過來,手裏拿着一封信。
墨祈煜放下笛子,將信接過:“誰的?”
寄緒看了眼仍在撫琴的弄玉梳,回道:“丞相府的楊大小姐差人送來的。”
墨祈煜一頓,將信放到一旁:“不看,定沒什麼好話。”
弄玉梳停手,笑語嫣然:“王爺怎的這般確定?”
墨祈煜半真半假:“她若真有事,換身男裝直接來找本王便是,何須如此麻煩?可見是罵我的。”
弄玉梳莞爾:“王爺的意思,莫非是這位楊姑娘敢當面和王爺動手,卻要藉助鴻雁傳書纔敢和王爺吵架?”
“……”
弄玉梳將信拿起,遞到墨祈煜面前,含了些許戲謔,秀眉微揚。
墨祈煜無奈,只得拆信,展開。
弄玉梳湊近一瞧,頓時便笑出了聲。
--祝王爺和側妃百年好合!願王爺早日說服吾皇解除婚約,民女必日日對着王爺的牌位早晚三炷香!
落款的楊鳶洛三個字,筆筆力透紙背,彷彿出鞘的刀劍,陣陣殺氣撲面而來。
墨祈煜一聲長嘆,扶額:“就說了不會是好話吧,這是咒我早登極樂呢。”
弄玉梳仍在笑個不停。
“是你告訴她的?”
“既然王爺不知該如何說,那便由妾身代勞。”
墨祈煜看着似真還假斂衽行禮的弄玉梳,只能除了嘆氣還是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