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家太子妃 >第60章 山村鬼事
    楊鳶洛和墨惜月已經爬上了山坡的最高處,山腳下,就是那座孤零零的淨河菀居了。

    此刻從山頂俯視,竟然瞧見那座院子裏星星點點地飄着幾盞搖擺不定的燭火,在暗夜中看來,頗爲陰森詭異。

    楊鳶洛皺了皺眉頭:“月兒,你不是說,這座宅子已經荒廢許久,根本就沒有人住了嗎?”

    墨惜月輕笑一聲:“自然是沒有人住的,可是我沒說沒有鬼住在裏頭啊!”

    “鬼?”

    墨惜月點點頭,又坐下來歇息:“晌午從光遠大師那裏出來,我還是睡不着,就一個人去四處轉轉,正好見到淨河村的鄉民給廟裏送菜,便前去問了幾句,看看有沒有什麼鄉野趣事解解悶。那老伯就說最近這宅子鬧鬼的事情。我本來就對這淨河菀居感興趣,自然要來看看,到底是何昭儀的魂魄不散呢,還是有人別有居心?”

    楊鳶洛嘆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爲什麼不告訴五皇子?你一個人出來,膽子還真是大。”

    墨惜月臉上閃過淡淡的惆悵:“五哥哥的性子實在是太過於淡泊了,只要事不關己,他一概不會參與。這樣的事情要是告訴了他,我今晚能不能夠出來,還是兩說呢。”

    方纔在路上,墨惜月已經告訴楊鳶洛是從宸妃娘娘的手札中知道這座淨河菀居的,此時,兩個人都坐下來歇息,有了說話的機會,楊鳶洛便接着問道:“宸妃娘娘的手札你又是從哪裏得來的?”

    不是楊鳶洛非要刨根問底,而是這一切太過於巧合了。她生怕墨惜月是被人給哄騙了去,不得不把一切都問清楚。

    好在墨惜月竟然十分相信楊鳶洛,什麼都肯跟楊鳶洛說的:“不瞞皇嬸說,我至今對父皇和母妃之間的感情也猜不透。父皇好像對母妃十分地癡狂,但凡是母妃的東西,就算是母妃喝剩下的茶葉,他也要命人細心地保管好,不許任何人亂動。即使是我也不行。有的時候,父皇心情好了,會讓我去昭化宮玩上一會子,但母妃的東西不許碰壞一樣,否則輕則罰我不許喫飯,重則就要挨板子。我又調皮,從小到大,也不知道捱了多少板子了。唯有一件事沒有挨板子。”

    楊鳶洛也對這能帝王癡狂的宸妃娘娘大感興趣:“什麼事?”

    “皇嬸還記得那位夕瑤姑娘嗎?有一次,我在母妃的寢宮中,發現了一個暗格,裏面就藏有母妃的手札和一幅捲起來的小像,那捲軸上寫着‘夕瑤’二字,應當是夕瑤姑娘的小像無疑,且從字跡上看,那小像竟然還是母妃畫的。我一時起了好奇心,把那手札藏了起來,正準備打開小像來看,卻被父皇發現了。父皇大發雷霆,當即就命宮女太監,要拖了我出去,狠狠地杖責。奶孃心急得不得了,就跑去求了太后娘娘。太后來了之後,只對父皇說了一句話,父皇從那以後就再也不打我了。”

    楊鳶洛知道太后娘娘對墨天昶說的那句話至關重要,也不催促墨惜月,任由墨惜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太后娘娘說,要父皇想一想何昭儀,父皇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聽說宮中竟然還有一個何昭儀。”

    事情越來越複雜了,甚至超出了楊鳶洛原來的預料。到底隆平七年春那場禍事裏發生了什麼,竟然讓墨天昶對一個紅杏出牆的嬪妃諱莫如深?

    “後來,看了母妃的手札之後,我更是對父皇和母妃的感情心生疑惑。我總覺得,隆平七年春的那件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父皇是個多疑的人,爲何楚貴妃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卻存活了下來?而且如今還位列四妃之首?”

    楊鳶洛皺着眉頭分析道:“有沒有可能,宸妃娘娘當日也看到了一些什麼不該看到的,或者,宸妃娘娘平日裏就與何昭儀走得近,知道何昭儀一些不爲外人所知的事情,這才惹怒了皇上,所以才招來了殺身之禍?”

    墨惜月眼睛一亮:“皇嬸跟我想到一起去了!可是母妃瞞着父皇所藏的那本手札卻平平無奇,不過是平日生活點滴隨手而記,這樣的手札爲何要瞞着父皇不讓父皇知道呢?我原來還以爲那本手札裏藏着什麼祕文,但是用盡了各種辦法,卻發現,那不過是一本再普通不過的手札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好隱藏的。而手札裏,就說起了父皇特意爲何昭儀所修建的淨河菀居。”

    小土坡並不怎麼陡峭,因此二人下山要快了許多。

    “母妃在手札中記載,父皇爲了何昭儀建造這座淨河菀居費了好大一番功夫。建好之後,那些工匠就離奇失蹤了。父皇不止一次在母妃面前炫耀過,說淨河菀居的設計要比母妃的設計還要高明。母妃常笑說父皇不過是在說大話罷了,並讓父皇帶她去瞧瞧。父皇卻始終不肯,說既然是爲了何昭儀所建,又怎

    麼能夠帶母妃去瞧呢?但父皇卻時不時地跟母妃說,淨河菀居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經過他精心佈置而成的,是人間絕妙的所在。”

    墨惜月突然停頓了下來,側過臉看着楊鳶洛,極其認真地說道:“母妃在一草一木一山一石下面用硃筆畫了圓點,且這八個字,是被反覆畫過的。這也是我對這淨河菀居好奇的原因。皇嬸,我總覺得,父皇固然寵愛何昭儀,但在這樣的地方花這麼大的功夫建一座只住了三天的園子,實在是說不過去。而且,這裏頭又牽涉到了那位夕瑤姑娘,母妃的書札又爲何要藏起來……”

    影影綽綽,就連楊鳶洛也有些看不透。幾位當事人也早就仙去,也許這其中的事情也只有墨天昶一個人知道,可她們又不能夠去問墨天昶。

    遠處不緊不慢跟着的寄緒也很是鬱悶,早知道就不告訴王爺,這附近有一所鬧鬼的荒宅子了。誰說鬧鬼就必定可疑?說不定這麼邪門兒的地方還真的有那種山精鬼怪呢!

    方纔聽到這宅子是皇上爲了那個什麼勞什子的何昭儀所建造,自家王爺的臉色就有些古怪。如今又聽到了一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夕瑤姑娘,王爺的臉色就更加古怪了。

    寄緒連連哀嘆自己的命運不濟,王妃啊王妃,你既然知道這麼多事情,爲什麼不早一點告訴王爺呢?省得他大半夜的還要跟着王爺,跟做賊一樣,趴在這裏聽牆角。

    幾個人離山腳處越發地近了,那座宅子就矗立在眼前,草木雜生的院子讓人望而生畏,加之不時傳出來的突兀的鳥鳴聲,更是讓人心驚膽戰。

    饒是墨惜月膽大包天,到底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此時到了近前也知道害怕了。小手緊緊地抓住了楊鳶洛的衣角,牙齒都在不自覺地上下打起戰來,發出“咯咯咯”的響聲。

    楊鳶洛輕輕滴拍了拍墨惜月的手,以示安慰,同時,扶着墨惜月,躡手躡腳地靠近了淨河菀居。

    她也很好奇,這座荒廢已久的園子,到底是真鬧鬼,還是假鬧鬼。

    越靠近園子,風中傳來的聲音便越多越清晰。

    隱隱約約的,竟然有一個女子的痛苦呻吟聲低低傳來。

    墨惜月嚇得花容失色,禁不住低叫了一聲:“皇嬸!”

    “不要說話!”楊鳶洛輕聲呵斥,想了想,乾脆就囑咐墨惜月藏在園子裏一座早就被雜草遮住的假山後頭,自己一個人孤身往那呻吟聲傳來的屋子裏走去。

    淨河菀居背靠一座鬱鬱蔥蔥的小山坡,面前是川流不息的淨河,地理位置絕佳,相比從前景色定然不錯。楊鳶洛與墨惜月是從淨河菀居的後牆進來的。

    因爲年久失修,這座宅子的後牆早已經坍塌,因此二人才不費吹灰之力就進了園子。

    而此刻,閃着幽幽鬼火、不時傳出女子呻吟的屋子卻是這座宅子的主院,要從後園繞到前院去了。

    從前,楊鳶洛可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之說,否則,她爲滄流殤殺人如麻,爲什麼沒有見過有鬼神向她來報仇索命呢——

    也許還是有的吧,不然,她前世爲何會死得那樣悽慘……

    不過今晚,要她相信這廢棄的淨河菀居鬧鬼,那卻不容易了。

    只因爲,穿過後園,剛要轉過屋角的時候,楊鳶洛看見了兩個人——兩個活生生的有影子的人。

    他們是誰楊鳶洛並不知道,但是他們身上所穿的衣服,哪怕轉世生生世世,楊鳶洛都會認得。

    ——那是夜寒閣獨有的飛鷹服!

    執行暗殺命令的時候,夜寒閣爲了區分敵我,不至於混戰,便設計了這獨一無二的飛鷹服。而江湖中人只要看到這飛鷹服,便知道這是夜寒閣的人了,有些想要避諱的也儘量都躲避,不至於招惹不必要的禍患。

    今夜飛鷹服在此出現,難不成這淨河菀居竟然是夜寒閣一處隱蔽的據點?

    楊鳶洛眸光一閃,她早就該想到的。

    這座淨河菀居既然是墨天昶爲墨西決的生母何昭儀所修建,又曾經帶着何昭儀和墨西決來此小住,幼年慘淡的墨西決自然會將此地視爲珍寶,因而作爲據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只是這座據點竟然如此隱蔽,前世的楊鳶洛竟然從來都不知道!

    哪怕她曾經日日夜夜潛伏在不遠處的法華寺,甚至被武僧打傷,滄流殤都沒有告訴她,這裏有一處夜寒閣的據點可以供她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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