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家太子妃 >第99章 顧慮重重
    “笑話!”

    墨惜月這會子身子稍微好了一些,臉上也恢復了一些神采,看着倒是有幾分從前的樣子了。

    楊鳶洛很是奇怪,明明才進屋子的時候,墨惜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也不知道菩提在她耳邊低聲說了一些什麼話,墨惜月竟然一下子就有了精神。

    那墨惜月眉宇之間恢復了幾分傲氣,人也一下子就鬆懈了下來,懶懶地靠在菩提的懷裏,指着那老嬤嬤對楊鳶洛笑道:“小皇嬸,你聽聽這老奴才說的話,真真是可笑得很!我自在我的宮裏懲罰幾個不成器的奴才,難道母后還會因爲這個苛責我不成?嬤嬤,我問着你,未央宮裏的人若是這麼對母后,母后難道也要像本宮從前一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成?”

    老嬤嬤卻仍舊梗着脖子不服氣,道:“公主殿下既然知道奴才們都是皇后娘娘賞賜的人,就跟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對奴才們好歹客氣幾分,怎麼能夠像今日這般對奴才們非打即罵呢?何況公主殿下是金枝玉葉之身,嬌嬌柔柔的女兒家,這樣野蠻的行徑也做得出!傳出去不讓人笑掉了大牙纔怪!”

    “本宮若是今日任由你們這般狗奴才張牙舞爪,傳出去纔是讓人笑話呢!”

    墨惜月嘴角雖然依舊含着笑,然而眼底卻已然沒有了笑模樣。

    楊鳶洛總覺得墨惜月的一雙眸子燦若星辰,此時看來,這對眸子簡直如同寒星一般,讓人心裏直髮寒。雖然人還在病中,但看着倒有幾分像是墨天昶的氣勢了。

    那老嬤嬤明顯被墨惜月的氣勢給壓住了,也不說話了,低着頭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歪腦筋。

    楊鳶洛摸了摸墨惜月的手,一片冰涼,便溫言道:“你在病中,好不容易退了燒,可不能再這麼折騰了,不如就躺回牀上去吧。”

    墨惜月冷笑道:“小皇嬸當我不想躺下來好好歇息歇息?我倒想呢,也得問問母后答不答應!今日這件事,估計一會兒未央宮裏就都知道了,小皇嬸不信的話,等一下別走,好生瞧一瞧熱鬧便是了。”

    楊鳶洛心疼墨惜月,卻也不好再說什麼,今日這件事情她已經插手了,看來又得得罪皇后娘娘了。至於太子墨陵城那邊,估計是徹底撕開臉了,也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夠與楊曉棠姐妹相稱。

    楊鳶洛也不在乎這個,她與楊曉棠、楊霽月本來也不是什麼姐妹,只不過瞧着楊曉棠要比楊霽月多多少少良善一些,才與楊曉棠走得那般近,也是互助互利的關係。若是從今往後撕破了臉,楊鳶洛倒也省下心思和時間來應酬。

    只是楊鳶洛瞧着墨惜月着實可憐,便嘆口氣,問道:“既然你這般不喜歡這幫奴才們,爲何從前還要任由他們胡作非爲?”

    墨惜月的眼神便黯淡下來:“小皇嬸不知道這裏面的緣由,我何曾是那種能夠讓人欺負到頭上的性子呢?我自幼便是養在父皇身邊的,父皇若是忙於朝政,無暇顧及我,便將我送到太后娘娘身邊,母后可從來沒有教養我一日。因此,自幼便與母后不甚親近。說起來,這也是我母妃造下的孽緣。母妃還在的時候,父皇專寵母妃,雖然母妃未曾與母后爲難過,宮中上下人等都高看母妃一眼,前朝中更有傳聞要立五哥哥爲太子,母后心裏怎麼能夠不恨呢?母妃仙逝之後,五哥哥被賢娘娘撫育。賢娘娘家世好,人也好,偏生還與我母妃關係極好,自然對母后的行徑十分不齒。母后見我被父皇這樣寵着,怕父皇真的立了五哥哥爲太子,處處爲難賢娘娘和五哥哥。好在賢娘娘是個識大體的人,除了將五哥哥護得死死的,其餘人等竟然全不放在眼裏。五哥哥這才能夠平安生到如今。”

    說起往昔,墨惜月嘴角的笑容也染上了苦澀。

    楊鳶洛想起五皇子墨子歸那神仙隱士一般的氣度,又回想起那日在萬壽宮一直嘴角含笑的賢妃娘娘,不禁感慨萬千。

    看來這對兄妹倆的日子都不好過。

    是啊,沒了孃親的小孩子,又有哪一個日子是好過的呢?

    墨子歸是有了賢妃娘娘的細心呵護,纔不至於過得太苦,卻也是在心驚膽戰中過日子的。也幸好賢妃娘娘自己無有子嗣,不然,楊鳶洛還真不知道賢妃娘娘到底會不會一視同仁。

    比起被賢妃娘娘細心照顧的墨子歸和被墨天昶寵得無法無天的墨惜月,墨西決這個從小就命運多舛的皇子,日子怕是不知道要難過成什麼樣子。

    楚貴妃身份高貴,又已經有了六皇子墨舒陽,怎麼可能會真心對待墨西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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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墨天昶將墨西決養在了楚貴妃的名下,楚貴妃還嫌棄墨西決佔了自己兒子的寵愛去呢!

    就算偶爾對墨西決好一些,怕也是指望着墨西決能夠爲墨舒陽擋一擋皇后娘娘一派的銳氣。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你就不要老想着了。”

    墨惜月嘴角含笑,搖搖頭,說道:“小皇嬸想得太簡單了一些,這件事情哪裏有那麼容易就過去呢?宮中雖然波雲詭譎,可幾個哥哥對我都十分地好。尤其是太子哥哥,有什麼好玩的好看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他那個人又極好面子,又孝順,什麼都肯聽母后的話。母后的手伸不到五哥哥那裏去,就將主意打到了剛剛住進鳳棲梧的我身上來。我那個奶孃就是被母后使了法子攆出去的。母后掌管鳳印,統領六宮,她的安排,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不好反駁的。更何況,母后爲我安排宮人,說出去也是她的一片心意。我若是公然拒絕,那豈不是不知道好歹?這幫奴才不把我放在眼裏,仗得就是母后的勢,我若是真的與太后娘娘和父皇說了,母后臉面上肯定下不來。我倒是不怕母后會怎麼樣,我怕的是傷了太子哥哥和四哥哥的臉面,寒了他們的心,讓我們兄妹離心離德。對於皇家來說,大忌便是兄弟之間互相猜疑啊。我不願意因爲我一個人,而讓南儲皇室多有動盪。忍着就忍着吧,他們也不能夠真正把我怎麼樣。”

    楊鳶洛拍了拍墨惜月的手,這個小公主總是這般顧慮來顧慮去的。不過,她說的倒也十分有道理。

    墨惜月又笑了起來:“我說句話,小皇嬸可不要怪罪於我纔是。今日這件事情,幸虧小皇嬸在這裏,我才能夠藉着小皇嬸的名頭好好地教訓教訓他們,清理清理我這個烏煙瘴氣的鳳棲梧。只不過,這次又苦了小皇嬸和皇叔了,怕是跟母后的關係更不好了。”

    楊鳶洛心裏一跳,她光顧着要給墨惜月出這口惡氣,倒是忘記了墨祈煜了。

    她惹出的亂攤子,皇后娘娘可是會將這筆賬直接記在墨祈煜的頭上的。看來,她又欠墨祈煜一個大大的人情了。

    那邊墨惜月已經在吩咐豆蔻去請了墨天昶身邊的總管太監高德全來了。

    高德全一進鳳棲梧,見到跪着的一大片東倒西歪衣衫不整的奴才們,心裏已經有數了,這回怕是公主殿下真的生氣了。連忙屏氣凝神,也不敢大意,緊走幾步,跪下來就要給墨惜月和楊鳶洛行禮。

    豆蔻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高德全,笑得水靈靈的:“哎呀,高總管可別跪。奴婢若是今日讓高總管跪下來了,怕是我們家殿下就要攆了我出去呢。”

    墨惜月也笑起來了:“高總管別理那丫頭,她就是一張嘴厲害。”

    高德全點頭哈腰,也跟着奉承了墨惜月和楊鳶洛一會兒,才指着地上的那羣奴才,問道:“這幫奴才是怎麼惹着殿下了?殿下彆氣着了身子,奴才這就着人將這幫狗奴才拿到禁院去,好好地收拾一番,等他們知道規矩了,再送到鳳棲梧來。”

    “可別。”墨惜月連忙擺手,冷笑道:“本宮可沒有這個臉讓這幫太太老爺們小姐公子哥兒們伺候,沒得折了本宮的壽。高總管只管領着他們往未央宮去,就對母后說,我實在是不敢要他們伺候了,怕是要辜負了母后的好意了。等我好了些,我親自去未央宮給母后賠罪去。”

    高德全有些不敢搭腔了,這以後的天下可是太子殿下的,今日若是接了這個差事,那可就真的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啊。

    見高德全也不敢說話,楊鳶洛越發冷笑起來:“高總管,皇上和我家王爺可在御書房中?”

    高德全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這位王妃娘娘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主兒啊,連忙打疊起笑容,回道:“回王妃娘娘的話,皇上這會兒正與湘王爺對弈呢。”

    墨惜月插嘴道:“那烈風可在御書房中?”

    高德全忙道:“烈風大人也在的。”

    墨惜月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那行了。你既然不願意去未央宮,本宮也不爲難你了。你也有爲難之處,勉強你去,倒顯得本宮沒有人情味兒,怪沒意思的。你回去吧,找到烈風,就讓他回來一趟,說我這裏有事要他去辦。”

    高德全喫驚地張大了嘴巴,公主殿下這意思是要烈風大人去辦嗎?

    若是真的將這件事情交給了烈風大人,那事情便越發地不好收拾了啊。搞不好,烈風大人還會連他也給怪罪上,那他可就更沒有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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