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婚心未泯 >第10章 第一最好不相愛(1)
    這樣子的她倒讓他猶豫了。

    他緩緩鬆開她。她轉身走。腿腳輕飄飄的,幸好沒有風吹過,不然她會像落葉,悄無聲息地倒下。

    一整夜都沒睡好,電視機一直開着。許嘉臻沒走,周寶言在房裏,聽得到他在廳裏偶爾走動的聲響。不知爲何,她對他放鬆了警惕心,偶爾清醒過來的間隙,便會不自覺地聆聽房外聲響,感覺到他在,心裏便涌過一陣莫名的安定與妥貼。

    第二天醒來,已是午後時分。許嘉臻已經離開,菸灰缸裏殘留的菸蒂,明白昭示着他確實在這裏呆過一整晚。屋子裏彷彿還殘留未散盡的菸草氣息,周寶言不覺暗自深呼吸一下。有人相依度過冬夜的感覺有點奇異。轉瞬間,她又不禁嘲笑起自己來,不知是不是天氣寒冷的緣故,她好像越來越渴望一點溫暖與慰藉。

    她轉而走進浴室裏,洗手檯上不動聲色地擱着一支小小護手霜。寶言認真打量一下,惜她英文太爛,見識也不夠廣,完全沒看出來是什麼牌子。她打開瓶蓋,深嗅一下,隱約清淡的馨香,她嘴裏嘀咕道:“咄,好人也不肯做到底,爲何不一併準備面霜眼霜?”

    心裏卻是小小的喜悅升騰上來,稍稍洗漱一番,把手霜塞到包裏,叫輛車回家。

    踏進家門,現實與理智一同恢復,她深吸口氣,打開電腦上網,再度訂購了三十件毛衣裙。店家很高興,主動提出來贈送她本人一件經典款。周寶言趁機提出來,“以後還將長期合作,能否再給我優惠一個點?”

    店家ID名叫冰美人,但人並不如其名,相反,反而與寶言聊得甚爲愉快,她稍事猶豫,答允下來。周寶言心情大好,想起昨晚許嘉臻的提議,決定上街去買些小花布和小珠子,再做幾個蝴蝶結。不過是花費少許手工便可得到不菲回報,何樂而不爲。

    許嘉臻發短信過來:“我餓了。”

    周寶言哭笑不得。

    她已經發覺了這個男人的兩面性,一會兒孩子般調皮無賴,一會兒成熟男人般冷靜淡然。他真的讓她有點暈頭轉向,但她謹記給自己定下的準則:他與她,道不同不相爲謀。

    她不理他,把步行街的小店幾乎逛了個遍,美貌的碎花布格子布讓她眼花繚亂,價錢還便宜得不可思議,她一口氣買了十幾種。順勢又買下一堆五顏六色的珠子。

    等買齊所需物品,已然臨近傍晚。周寶言一邊往家走,一邊給許嘉臻發短信,“許少,你的車……”

    許嘉臻很快回復:“我餓了。”

    我靠!

    周寶言只好答道:“過來吧,請你喫東西。”

    許嘉臻還真不客氣,稍傾便已摁響門鈴。周寶言隨時不忘擠兌他,“許少還真閒。”

    許嘉臻點點頭,“像我們這樣的有錢人,想閒就閒撒。”

    周寶言瞪他一眼,做個嘔吐的表情。

    許嘉臻無奈,“我這不是說出了你的心裏話嘛,你又覺得不爽。”他半躺在沙發上,“今天開了將近一整天會。累死我。你以爲我真像你看到的這麼閒。”

    周寶言說:“辛苦了,許少,想喫點什麼?”

    許嘉臻反問道,“有什麼可喫的?”

    周寶言答:“有清淡雞湯、紅燒牛肉、大蝦、泡椒鳳爪、蔥香排骨、黑胡椒牛排……”

    許嘉臻驚訝地挑了挑眉,“這麼大手筆?”

    周寶言輕哼一聲,“各種口味快餐面,許少喜歡喫哪一種?”

    許嘉臻摸摸鼻子,輕咳一聲,“你就這麼招待客人?”

    周寶言懶懶地答,“愛喫不喫。”

    許嘉臻直起身來,湊近寶言,相距太近,幾乎鼻子抵着鼻子,他眼珠烏黑,神情專注,“從來沒有人這麼怠慢我。”

    周寶言避開他的注視,強撐着答,“你命真好,在有生之年終於碰上一個我。”

    許嘉臻無聲地笑了笑,“雞蛋總有吧。”

    他站起身來,自行找到廚房,打開冰箱,“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周寶言跟在他身後,不由稱奇,“你會煮快餐面?”

    許嘉臻打開爐火,往鍋子裏注水,“最拿手的一項手工活。”

    周寶言不肯置信,“怎麼可能。”

    許嘉臻蓋上鍋蓋,“又不是含着金鑰匙出生,有什麼奇怪。小時候父母親忙着打拼天下,常常丟我一個人在家。無師自通學會煮快餐面纔不至於時時捱餓。”

    周寶言點點頭,作恍然大悟狀,“家境寬裕後父母覺得對你頗感歉疚,從此對你有求必應……”

    許嘉臻看她一眼,周寶言說:“一般小說上都是這麼寫。”

    水滾了,許嘉臻撕開快餐面倒入鍋裏。

    周寶言卻好奇起來,“你們家做的什麼生意?”

    許嘉臻執雙筷子,“酒店,百貨……”

    周寶言嘖嘖兩聲,“這身家!”

    許嘉臻擡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要不要考慮從了我?”

    周寶言嚇一跳,退後一步,頻頻搖手,“抱歉,面孔不夠國色,身材不夠火爆。”

    許嘉臻微蹲下身子在櫥櫃裏取出兩隻碗,忙裏偷閒地瞪她一眼,盛好麪條,“哪,出去喫。”

    周寶言還要追問,“話說,你父母偌大家產,幹嘛不多生兩個孩子繼承?”

    許嘉臻道,“誰說沒有。有啊。我有一個弟弟。比我小兩歲。”

    周寶言說:“聽說一般這種家庭的兄弟都有不和。”

    許嘉臻答道,“我與他素來親厚,但與他媽頗有嫌隙。”

    周寶言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許嘉臻用筷子指指她的碗,“喫快點兒,不是說還要去賣衣服?”

    周寶言兀自震驚,“他媽?嗯?什麼叫他媽?你弟弟與你不是一個媽生的?你媽和你爸離婚了?還是,你媽媽……過世了?”

    許嘉臻道:“呸。我媽身體好着呢。估計還能再活五十年。”

    周寶言訕訕地乾笑兩聲,“那他們是怎麼離婚的?”

    許嘉臻微微一笑,“你今天的問題真多。”

    周寶言有點不好意思,拿過桌上的蘋果順勢削了起來,她不說話,許嘉臻良久也沒說話。蘋果削好了,她遞一個給許嘉臻,許嘉臻接過蘋果,咬一口,笑道,“這蘋果買了多久了,都蔫了。”

    周寶言嘻嘻笑,“窮人,不計較這些。”

    許嘉臻垂下眼簾,“有一天晚上,我爸當着我的面給我媽削了一個蘋果。每次他一對我媽示好,一定有事發生。”許嘉臻微微眯縫起雙眼,“他說,茵姨有了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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