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玫瑰之晨 >第19章 千千闕歌(3)
    這已經是謝霖摔下來的第三天晚上,該來的人都來過了,病房裏空蕩蕩的,沒其他閒人。

    謝霖那個寂寞呀!看到舒暢,瞬間,氣就不打一處來。“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她把頭轉了向裏。還好朋友呢,到現在纔來,心都涼透了。

    舒暢放下壽司盒,自顧拉把椅子坐在牀前,“行,那你把眼睛閉上,我歇會就走。”她在醫院門口買了本時尚雜誌,翻得嘩啦嘩啦的。

    “你這叫什麼態度,把醫院當商場?”謝霖艱難地坐起身,臉都紅了,“還有那個壽司,這麼晚能喫嗎,你想肥死我!”

    “哦,那我替你肥。”舒暢拆開壽司盒,捏起一片,就往嘴邊送。

    謝霖眼一瞪,“進了這房間,就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準動。”

    “你女土匪一個。”舒暢把壽司放回盒中,賠着笑臉,“怎麼,這院住得內分沁失調呀,正好啊,讓老中醫開個方子,一塊調理調理。”

    謝霖抄起牀前的花籃,扔了過去。舒暢接得穩穩的,低頭嗅了嗅,“真香啊,誰送的,我師傅?”

    謝霖突地就臉色大變,指着舒暢的鼻子叫道:“你要是再敢提他,我和你急。”

    舒暢作投降狀,捂着嘴,連連點頭。

    病房內一下子沉寂下來,只聽謝霖呼哧呼哧地喘着氣。

    “真生氣了?”舒暢小心翼翼地問。

    “都是你。”謝霖像個小姑娘似的噘起了嘴。

    “是我不好!如果你覺得我誠意不足,我下去也給你買籃花?”

    “少來!”謝霖翻了個白眼,往後一躺,對着天花板癡癡的出神。

    舒暢乖巧地站起來,把花放好,然後給她倒了杯水,擠到她牀邊,抱住了她。

    “他想要的是一個安分守已的女子,做好熱騰騰的飯,坐着窗邊等他回來,給他生兒育女,相伴着把他們撫養長大,平平靜靜的,就這樣到老。唱唱,你說我這把年紀,這個樣子,給得起他嗎?”謝霖苦澀地看着舒暢。

    舒暢沒看過謝霖這麼無助的樣子,也是第一次聽她用這麼悽婉的口氣提起她的年紀。是不是在無數個夜晚,她也曾這樣矛盾而又糾結地問過自已呢?

    謝霖咬着脣,哽咽地說不下去。“我知道他是好男人,我應該珍惜。可是我拿什麼去珍惜他呢?”

    舒暢不知該怎麼回答她,只得抱緊她,輕拍着她的後背。

    有的人一旦錯過,便是一生。她想起方文山寫過的一首《管制青春》。

    我用第一人稱將過往的愛與恨抄寫在我們的劇本我用第二人稱在劇中痛哭失聲與最愛的人道離分我用第三人稱描述來不及溫存就已經轉身的青春。

    謝霖與師傅之間,在青春年代,曾經有過什麼樣的故事,她猜不出來,但是看着兩人現在這樣,明明心裏面有愛,卻不能在一起,挺讓人遺憾的。不知道該說這是誰的錯?

    “好啦,別露出那種討厭的神情,再有兩天,我就能出院,唉,蹩死我了!”謝霖突然又像換了個人死的,收起惆悵,又是一個風情萬種的嬌女人。“我剛聯繫了幾個大客戶,這次我一定能拿不少的提成,我想去馬爾代夫度個假,一起去吧!”

    “我又不是有錢人,除非你掏錢請我去?”

    “憑什麼?你又不是我媽?”

    “我是你妹妹。”

    “我沒你這狼心狗肺的妹妹。對了,你知道在你來之前,我看見誰了?”

    “劉德華?”

    “去,是寧總呀!上次被你氣跑的那個!”

    “他也摔傷了?”

    “你這烏鴉嘴,不是,他好像是陪朋友來看牙齒的。要是我小個十歲,這樣的男人,我倒追去,只有你不識寶。”

    “我識的,就是沒保險櫃擱置他。”

    “你就註定做個老姑婆吧!”

    “好啊,正好和你做伴。”

    “你個討厭鬼。”謝霖推了舒暢一把,舒暢閃躲着,她把舒暢翻的雜誌捲成個筒,對着舒暢打去。

    兩人正鬧着,病房門被人輕輕地敲了幾下。

    兩人一同看向門外,謝霖神色一僵,舒暢羞窘地站了起來。

    “裴總,你怎麼來了?”謝霖很是受寵若驚。

    裴迪文微微一笑,舉起燙傷的手,對着某人晃了晃,“我路過。你怎樣,好些了嗎?”

    謝霖臉色一黯,原來不是專門來看她的。“我好多了。”這個總編真小氣,路過連籃花也沒買。

    “嗯,不要着急上班,等全部康復後再上不遲。”

    “謝謝裴總。”

    裴迪文點點頭,卻沒走開,眼睛瞟着舒暢。

    舒暢抿了抿脣,“謝霖,那……那我先走了,有空我再來看你。”

    “好吧!”謝霖看看舒暢,再看看裴迪文,感覺兩人有點詭異,像是約好了在這接頭似的。

    舒暢這一擡腳,裴迪文就轉身出去了。

    “不是說只呆半個小時嗎,你看都過了一刻鐘!”拐彎下樓梯,裴迪文等着舒暢走近,小聲說道。

    “說着話就忘了。餓了?”

    “嗯!”

    “應該留一盒壽司在車裏給你先喫着。”

    “我不想一個人喫!”樓梯上,上上下下的人很多,裴迪文把舒暢拉到裏側,右手輕搭着她的腰。

    舒暢羞得耳朵都紅了。

    昨晚幫裴迪文上了藥之後,一夜,就有了效果,裴迪文手上的水泡消了不少,除了不太方便,手臂沒那麼痛了。舒暢把藥膏和油帶到辦公室,準備下班時上去再幫他抹一下。

    還沒到下班,辦公室的內線電話響了,部長一接,喊舒暢過來接。

    “是到你辦公室等你,還是我直接去停車場等?”是裴迪文。

    舒暢握着話筒,看到部長和其他同事都豎着耳朵,不時瞄着她,她急忙回道:“好的,我這就上去。”

    “是不是稿子有什麼問題?”部長緊張地問。

    舒暢狂汗,“是有一點小問題,我上去看看。”

    裴迪文公文包收拾得好好的,另外還多了個手提袋,站在玻璃門前等着了。

    “幹嗎要特地上來?”他看到舒暢,問道。

    舒暢打開包,拿出藥膏和油,“我帶過來了,馬上就給你抹。”

    “不去你家?”

    “不需要的。”

    裴迪文輕微皺了下眉頭,“明天《南方日報》的副總要過來,這藥膏的味道可不好散。還是去你家,要不去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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