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玫瑰之晨 >第59章 花開正好(1)
    “看得見你的地方,

    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

    看不見你的地方,

    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葉聰趴在電腦前,邊寫稿邊哼歌。他的嗓音很好,低沉雄厚,出去K歌,他就是一超級麥霸。

    聽着,聽着,舒暢慢慢地擡起頭,這歌詞“砰”地觸動了她心底的一根弦,她有點不平靜。

    濱江,又到春暖花開的季節。三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辦公室裏,灑在舒暢的身上,一層薄薄的光暈勾勒出了她的輪廓,落在雙肩的長髮被陽光打亮了,閃爍着金屬的光芒。

    “不會是暗戀上我了吧?”察覺到有人注視,葉聰擡起頭,正對着舒暢發直的視線,他擠擠眼。

    “什麼?”舒暢回過神,詢問地看着他。

    葉聰撇了下嘴:“太耀眼的城市不適合看星星,就像你的心不適合談安定。舒暢,這麼久了,你還沒恢復?”

    她低下頭,拿了包速溶咖啡,去茶水間衝咖啡。

    事實上,她的生活早已恢復平靜。採訪、出差、寫稿,甚至她現在還會定期地去健身、做美容,偶爾約勝男出來逛逛街、喫喫飯。

    不過,勝男很忙。勝男在安陽花言巧語及男色誘惑下,沒把持住,在某個月黑風高之夜,與安陽共度了一個美好良宵,結果,一發即中,匆匆忙忙奉子成婚。

    這些事情雖然忙亂,聽着卻很溫馨、開心。她向裴迪文說起時,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然後讓舒暢看看他的髮根,是不是又多了幾根白髮。“太操心了。”他嘆息,不知是在說工作,還是說舒暢。

    舒暢也忙。她家從北城區的小院搬到了高樓,收拾、整理都是她一個人。新房附近,有幾戶原來的老鄰居也搬來了。舒祖康和於芬住進來幾天,老鄰居們便來串門,他們並不寂寞。只是濱江太小,舒暢沒有一雙巨大的手掌捂住所有的人嘴,他們在診所裏,還是聽說了寧致的事。

    舒祖康難過到臥牀不起,於芬哭了整整一月,都有點神經質,整天絮絮叨叨地說:“不是失手嗎,怎麼會賠上一條命呢?那麼好的孩子呀,老天真不長眼。”

    裴迪文也在忙。沒有一點懸念,恆宇集團競中北城區拆建開發的地標。在城建部門的大力支持下,恆宇集團開出的拆遷條件又非常寬厚,北城區的拆遷工作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新北城區的樣貌效果圖高高地立在江邊。沿江一帶是一所以療養爲主的綜合性醫院,裏面花木扶蔬,假山林立,亭臺樓閣,美得如同江南園林一般。再過來是一所貴族性質的私立學校,從幼兒園到高中,校舍和師資都是國內一流的。儘管學費昂貴到令人咂舌,但已有許多學生家長來排隊報名,甚至還有不少家長提出贊助投資。與學校挨着的,就是恆宇贊助的濱江大劇院,然後是濱江書城、大型圖書館,奧林匹克中心,當然,也有住宅,不過,都是多層建築,沒有一幢小高層,設計師也是遲靈瞳,房型精緻、舒適又帶着典雅,偏英倫風,價格不菲,卻供不應求。

    舒家小院沒有拆遷,它將成爲一個大型公園中的一景——民國後期保存最完好的建築,裏面的一草一木都沒有動。現在,院中葡萄架上葉子又綠油油的了,芍藥開得比哪年都盛。

    北城,一直以來,是濱江低收入住戶最多的地方,不久的將來,這是將是濱江最高雅的地段。醫院、學校、書城……,除了住宅,恆宇對外出售,其他恆宇都是投資者,有經濟學家在《華東晚報》上發表了一篇文章,說北城區末來的利益是不可估量的,北城等於是恆宇的一個小型王國。商人賺錢,有賺得俗,有賺得雅。裴迪文將會是一代雅商。

    勝男聽說小院沒拆,嘴巴張得半圓,好半天才說出話:“唱唱,我也不知該說什麼,那個男人愛你愛到沒上限。”

    舒祖康和於芬收到恆宇購房款時,夫妻倆默默對視一眼,一瞬間,有些事就那麼浮出了水面。

    其實,裴迪文早已頻繁出現在舒暢的生活之中,他經常去香港、歐洲,但一到濱江,第一時間便會去報社接舒暢。報社中,都是熟人,就連新來的大學生,也在前輩曖昧的交談中,熟知了他。他溫和地和所有人打招呼,只要舒暢一出現,他的眼神立刻就溫情脈脈,愛意濃烈。

    裴天磊居然挺過冬天,春天一到,身體硬朗了些,裴迪文的幾個特助越來越得力,這樣,他就輕鬆點,陪她的時間就多了。兩個人一起喫飯、看電影,開車吹風。到郊區喫農家菜,晚上回來,她睡在後座上,身上蓋着他的外衣。她偶爾留宿憩園,舒祖康和於芬佯裝不知。

    所有的人都在期待他們的婚禮,在洗手間遇上談小可,她酸溜溜地對舒暢說你終於如願以償了。舒暢笑笑,她看得出談小可很羨慕。她不顯擺,也不刻意迴避。幸福看似簡單,得到卻從來不容易。

    婚禮,舒暢不太着急,裴迪文也像不着急,他說沒有那張證書,舒暢這輩子也只會愛我一個。瞧瞧這語氣,多篤定。舒暢調侃他自戀,他說,錯了,我強大的自信都是你給的。舒暢在一本書裏看到一句話:一個人對婚姻有多逃避,就有多在意婚姻。她和迪文都有過一段痠痛的過去,對於婚姻,迪文比她勇敢,他已做好爲人夫、爲人父的準備,而她,還是有點不安,總覺得還沒完全準備好。她不要自己有一絲遲疑、一絲茫然、一絲慌亂,就這麼走進婚姻。因爲他是迪文,她要和他牽手到白髮如霜。

    裴迪文又去香港召開董事會,這一次待的時間有點長,早晨打電話給她,說爭取週五來濱江,陪她過週末。

    青海省的玉樹縣發生了強烈地震,新聞版的記者全部過去了,報社裏現在爲了趕新聞,其他版面的記者晚上都會輪流值班。舒暢告訴裴迪文,週五她在報社。

    “那我就去報社看你。我給你帶香港的叉燒包。”他笑着說。

    她也笑了。隔着香江,也能感覺到他的溫暖。

    “想不想我?”他啞着嗓子問。

    “想!”她老老實實地承認。看得見你的地方,我的眼睛和你在一起;看不見你的地方,我的心和你在一起。

    舒暢走進辦公室,看到葉聰握着話筒,臉苦成一團。“怎麼,有采訪任務?”

    “總編給我打電話,說新聞版有個記者在玉樹病倒了,報社裏我屬於年輕力壯的,讓我去頂上。可是……”

    “你現在完全可以獨立寫稿,不要擔心。”舒暢感到很奇怪。

    “我有高原反應。和朋友去西藏,一下飛機,立刻就回成都了,差點送了小命。我要是和主編說這些,她一定認爲我不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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