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瞧邊上的陳荷花,“姐,我咋惹着她了莫名其妙發什麼火啊。”
陳荷花溫和笑笑,“音兒你又不是不曉得她那脾氣,跟她置氣做什麼。”
陳娟兒恰到好處的打了個哈欠,陳荷花見了,皺起了眉,忙一把抱起她,“音兒,你們慢點兒走,我先送娟子回去睡覺。”
“好。”
陳荷花抱着陳娟兒走遠了。
眼看只剩下他們兩個慢悠悠的朝家裏走。
顧明這纔開口問道,“事情處理好了吧”
陳音兒想了想,“還行吧。”
對方沒佔到她一絲便宜,也算是處理好了吧,幸好今天沒讓許桂香過來,不然她心一軟,只怕真的會答應。
“他們是想找我借錢,我二伯那個化肥出亂子了,賣了假的,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老陳家欠着一筆賬呢,照我爺的意思,就是讓我幫他還了這筆債。”陳音兒簡短的解釋了一下。
“啥”
顧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世上咋還有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呢,“這債跟你有啥關係賣假化肥的是你二伯,憑啥要你還呢”
陳音兒笑了笑,“也許在我爺看來,只要我一天在陳家呆過,這那就得一起有難同當。”
“有福的時候倒是不見得他們這樣想,”顧明皺了皺眉。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個窮小子帶着自個兒姘頭,在這裏趁着黑天牽手遛彎兒呢。”
有陌生的聲音冷不丁的想起,陳音兒嚇了一大跳,這才發現那胡定國不知道啥時候出現的,此時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滿臉通紅,滿身冒着酒氣,正死死的望着自己這邊。
陳音兒頓時有些惱了,“你胡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胡定國冷笑一聲,“咋的,這事兒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啊”
陳音兒冷冷瞪着他,“我們做什麼了”
“做什麼”胡定國冷笑一聲,響亮的打了個酒嗝,“得了吧,我可不瞎,你當大家都是傻子呢。孤男寡女的,這月黑風高的湊在一起,能有什麼好事兒”
他不屑的目光在顧明身上上下打量一番,“窮小子,我還真小瞧了你。這接二連三一個又一個的,勾搭女人還真是有本事啊。”
“你喝醉了。”顧明的聲音十分平靜,“還有,我並沒有一個又一個,並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
“得了吧,”胡定國輕笑一聲,“你倒是說說,我做什麼了我是半夜拉着個大閨女在村子裏晃了,還是用自行車載着哪位姑娘在大路口上騎了再說了,也就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喜歡這種把戲,這要是換個鎮上丫頭,指定連正眼都不瞧你一眼。”
他這話已經說得十分不客氣,顧明的臉已經隱隱的沉了下來,“有本事你就再說一次。”
“我剛纔說,我可跟你不一樣,大半夜不拉着小姑娘在村口走,大白天也不踩着大單車”
“砰”那是拳頭砸在肉上發出來的悶聲。
胡定國的話沒有說完,顧明的拳頭已經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鼻子上,把他沒說完的話都砸了下去。
“你敢打我”胡定國硬生生的被對方揍的後退了幾步,差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摸了摸自個兒的鼻子,瞧着手心那一片紅不敢置信,“你知道我爸是做什麼的麼他都沒打過我呢,你怎麼敢打我”
“是麼那正好我替他管教管教你”顧明壓根沒跟對方客氣,下一拳又朝對方揮了過去。
胡定國慌忙伸出手去擋,但他喝的稀裏糊塗,躲閃不及,又結結實實捱了一拳。
“你瘋了吧,”他匆忙捂住頭,嘴裏被打破了,說話含糊不清,“你知道我爸爸是誰你現在這樣對我,我看你是想一輩子待在這破山村,不想返程了吧”
要知道對知青而言,返程絕對是最在意的大事兒,沒有人願意一輩子都待在鄉下,一般都是呆上一段時間,家裏再找找關係,紛紛往城裏調。
這也是胡定國能夠在知青裏稱王稱霸的原因,他爸是機械廠的主任,手裏每年都有招工名額,這年頭進廠可比大學生還金貴,沒有人願意跟胡家爲難,跟自己的前途過不去,所以以往只要胡定國報出他父親的名字,基本上就沒啥事兒了,但是這一回,在顧明這兒,他的如意算盤算是落了空。
顧明聽說了他爸的名字,非但不像其他人一樣畏懼,反倒是面不改色的笑了一下,“是嗎我居然不知道,回程這件事兒還要經過一個小小的廠辦主任批准。”
小小的廠辦主任胡定國的酒醒了好幾分,他覺得顧明是瘋了,誰敢這樣同他說話
“這麼說,你連我父親都不怕了”
顧明輕蔑的笑一下,“我要是怕你父親,剛纔那第一拳就不該回出去。”
“好,”胡定國冷笑一聲,他站直了身子,捏了捏自己的拳頭,“那咱們就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來一次,剛纔是我沒有準備好,現在再來,我倒是不信我還打不過你了。”
他計算了一下顧明的戰鬥力,嘴角撇一撇,高高瘦瘦,瞧着也不像多有力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