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頂轎子裝飾精巧講究,紅緞作幃,輔以垂纓,顯得小巧華貴,漂亮典雅,具有濃厚的閨閣氣息。轎身前後跟了四個粉紅宮裝的女子,髮絲豎起,插着碧簪,嬌小玲瓏。轎外兩邊的精兵重甲嚴陣以待,絲毫不敢有一點放鬆。
公主出宮萬事都要小心,一點點意外都是不可以發生的。
轎子進了營地便是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早早從自己的住處走了出來,規規矩矩的行禮跪拜。
“見過長公主殿下。”衆人整齊劃一的叩首頓足,恭恭敬敬的喊着。
轎子緩緩落下,外面的人輕輕挽起帷幔,一具妙曼的身影浮現。一襲淡紫色長裙,身披藍色薄紗。額間仔細貼了玫瑰花鈿,襯的面色如春。頭上一隻金鳳縷翼步搖,金色流蘇微漾。她容貌極其美豔,眉似遠山不描而黛,脣似紅砂不點而朱。
她緩緩的走來,步履輕微,步步生蓮一般的美麗。微微揚手都是高貴典雅的氣質。
“起來吧。”她走過淡淡的說了一句。
衆人皆是起身卻是不敢昂首相看。
“本公主今日來此也不過是湊個熱鬧,各位不用這般拘謹。”早已有人搬了椅子過來,她坐下看着衆人,微微的笑了笑。
“再過幾個時辰,圍獵便開始了。衆位都各自散了等待待會的圍獵吧。”跟在長樂公主身邊的女官得到她的示意,便是開口讓衆人退下。
衆人鞠躬行禮離開。紀靈餘也是準備轉身走入帳篷。
“靈樂,聽聞你的大姐也來了。”長樂公主問了紀靈樂。
紀靈餘聽了身形一滯,敢情這麼多人惦記着她。
“公主。”紀靈樂停了下來,似笑非笑的看了紀靈餘一眼。
長樂公主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紀靈餘正彎着腰準備走進帳篷。
“紀靈餘”她試探的叫了一聲。
紀靈餘微微苦笑,看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臣女拜見長公主。”紀靈餘恭敬地朝她服了服身。
“不必如此多禮,起來吧。”長樂公主對着她和善的笑了笑。
紀靈餘起身擡頭看她,見她臉上並無一絲慍色,也是淺笑。
長樂公主目光輕移,眼神上下浮動打量着她。
“早就聽聞紀丞相的長女遺落在外,如今找回來的竟是這麼個美人。”她慢慢的走進紀靈餘,笑容親切。
“臣女謝過長公主厚愛。”紀靈餘看着她伸過來的手握住了自己。
“前些日子你的洗塵宴本公主沒能去很是遺憾,沒想到今日卻是有緣相見了。”她拉着紀靈餘的手,字字句句都是濃濃的熱衷感。
“能見到長公主殿下才是臣女的榮幸。”紀靈餘不着痕跡的微微蹙眉。
這個長樂公主對她也未免太熱情了。
“好了,差不多該是用膳了。你們姐妹同本公主一起吧。”她轉身對着紀靈樂道。
紀靈餘含笑的的點了點頭,“臣女遵命。”
長樂公主滿意的點頭,起身朝着房子走去。
紀靈餘跟上卻不想卻紀靈樂一步攔住,“有事”
“你什麼時候見過長公主的”她語氣惡狠狠的,聽着很不高興。
紀靈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
不知前世是自己太傻還是這世紀靈樂太笨,總感覺每次做些蠢事。
面無表情的繞過她,紀靈餘直接無視她的憤怒。
“紀靈餘”她綣緊了眉,雙拳緊握。她咬牙切齒的哼了一聲,“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同長樂公主用膳的時候,紀靈餘隻字未發,只是默默地喫着。反倒是紀靈樂反是言笑晏晏的同她說着話。
長樂公主有一下沒一下的搭理着她,看着情緒不怎麼高漲。
紀靈餘嘴角泛起一絲微末的弧度。虧得紀靈樂還在宮裏待過幾年,難不成寢不言食不語都沒聽過。
看着長樂公主不太高興地樣子,紀靈樂有些尷尬閉上了嘴。她下意識看了一眼紀靈餘,見她舉手投足間優雅大方,心中疑惑又是不甘。
長樂公主看着紀靈餘卻是一臉的興味足足。看着紀靈餘的行爲舉止,心下震驚。這個紀家長女真是不簡單,她這種種行爲宮中許多宮女和女官都不能做到如此規範。就好像她專門受過宮廷禮儀的訓練。
一頓飯下來,幾人都是緘默不言。
喫完了飯,營地裏一聲鑼鼓聲敲響。緊接着馬蹄聲和歡呼聲不斷。
紀靈餘起身看向窗外,只見數位青年才俊聚在一起,胯下是匹匹精良駿馬。擡眼望去,除了剛纔見過的六人外,還有幾個熟悉的面孔。
那幾個人裏面紀靈餘有印象的也不過三個。一個是中軍侍郎家的二少爺,林子墨;一個是刑部剛上任不到一年的刑部尚書,蔡鈺。還有一個是咋們當今赫赫有名的攝政王。顧蘭笙。
顧蘭笙紀靈餘看着他頗爲震驚。這人不是不會武功,手無縛雞之力嗎跑來圍獵是幹什麼、
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顧蘭笙忽然轉過頭看向了她這旁,微微笑了笑。
只見他輕輕張口說了一句什麼,隔得太遠紀靈餘沒有聽清。不過看他口型紀靈餘卻也是知道他說了些什麼。他說:
你的茶藝學的如何。
說完又是做了個飲茶的動作。
紀靈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攝政王肯定是假的前世的顧蘭笙同今世的顧蘭笙簡直判若兩人,前世見他時的那一身的傲然冰冷到哪去了
鑼鼓聲敲完,衆人瞬間像是離弦的箭早已不見了人影。唯獨只剩顧蘭笙一人坐在馬背上,靜靜看着遠去的衆人。
看着漸行漸遠的身影,紀靈餘微微笑了笑。
圍獵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