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要比光明更強大。”他說。
“的確,但是黑暗始終無法戰勝光明。”陳池禁不住反駁了他的話。
“這句話是光明不自信的臺詞吧。以前我聽人說過,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就是黑暗,因爲黑暗可以隱藏一切未知的恐懼。”莫良說。
“對,但是光明出現的話,所有的黑暗和未知的恐懼都會立刻離開。”陳池堅定地反駁他。
“但願如此。”這是莫良留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現在,他們又遇見了。那個時候,陳池不知道他的身份,現在他們是對立的兩方,正義與邪惡,或者可以說,黑暗與光明。曾經,陳池分析過莫良的心理性格,這是一個擁有着複雜故事的人,他一定有過不同尋常的經歷,所以才導致了他對女性,尤其是現實、拜金、背叛愛情這類女人的仇恨。他殺死的每個女人,都是拋家棄子、欺負忠厚之人的惡毒女子。但是有一點,莫良永遠不明白,他不是審判者,他沒有權利來定奪任何人的命運。因爲,我們都生活在一個法制社會里。
林曉婷和白玉雪還沒有回來,女孩子做事總是很慢。雖然林曉婷和白玉雪之間一直有爭鬥,但是現在她們命運相同,所以必須相互合作。就像此刻陳池和莫良一樣,即使他要抓他,也需要在離開絕離島後,現在他們需要面對共同的敵人——來自這個島上未知的詛咒與恐怖。
“也許我們應該把他的屍體放下來。”莫良打破了沉默,他指了指前面吊着的屍體。
“好吧。”陳池點了點頭。
老人的屍體已經開始僵硬,但是身體還有些暖意,陳池知道這是上吊自殺的人出現的體溫回升,但是他已經是一具屍體,就是華佗再世,也無法挽回他的性命。陳池實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讓老人選擇了自殺。難道是因爲他講的故事刺激到了自己的回憶?那個故事會不會是他自己的故事呢?
“你不像個警察,倒像個學生。”莫良說話了。
“哈哈,是嗎?”陳池笑了起來。
“我們之前見過,在林城橋邊。真沒想到,又會在這裏遇見。”莫良把老人的屍體平穩地放到了地上。
“是的,可能這就是緣分吧。當時你應該是剛殺完人,死者是肖玲花,因爲鍾愛化妝品,你讓她死在了化妝品裏面。我想你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殺手,你站在河邊吹風,其實是希望夜風能吹走你內心的罪惡。”陳池說道。
“我越來越覺得你是一個學生,並且專業是心理學。”莫良微笑地看着他。
“我叫陳池,林城公安局犯罪心理師,實習的。”陳池講出了自己的身份。
“怪不得,上帝之手的對手。我知道你,不,確切地說,整個林城的人都知道你。”莫良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陳池沒有再說話,他眉頭緊鎖,轉頭看了樓梯一眼,白玉雪和林曉婷還沒有下來,心想:“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沒事,女孩子喜歡收拾東西。以前我女朋友也是,不到30平方米的房子,每次打掃要花三四個小時。”莫良看出了陳池的擔心。
“是嗎?那她現在在哪兒呢?”陳池順勢問道。
“你殺人是因爲她吧。西方有個犯罪心理學家說過,任何罪犯的轉變都是因爲愛。爲了家人過上好生活,善良的人變成了搶劫犯;爲了讓自己不受欺負,老實的人變成了殺人犯;爲了讓自己得到公平對待,本分的人變得野蠻。沒有人天生是罪犯,他們都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以至於成爲十惡不赦的罪犯。你呢?因爲她的背叛?奚落?還是傷害?”
“對於這個問題,我不想說。”莫良陰沉着臉,站了起來。
“你相信殺人會上癮嗎?”陳池又說話了。
“我信。”這一次,莫良坦然回答。
樓梯上傳來了“踏踏”的腳步聲,林曉婷和白玉雪從樓上走了出來。
“樓上我們收拾好了,現在就等雷浩他們了,我們真的不去約好的地點嗎?”白玉雪問道。
“不去,他們一定會發現這裏的。我們在這裏等是最安全的。”陳池說道。
“我出去一趟,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喫的東西。”莫良說着轉身向前走去。
陳池沒有說話,他走到那個桌子面前,將那些靈位全部收了起來,雖然這些靈位不知道是用來做什麼的,但是放在這裏始終有些恐怖。
“陳池哥哥,我來幫你。”林曉婷看見陳池一個人忙活,她跑了過來,結果過於急躁,竟然碰到了陳池的手,那些靈位頓時灑落了一地。
“哎呀,你總是毛手毛腳的。”白玉雪也走了過來,幫忙撿起那些靈位。
陳池擡頭,正好看見白玉雪的胸口,那裏若隱若現露出她白皙的胸部,陳池不禁看呆了,偏偏這個時候白玉雪擡起了頭,陳池慌忙低下了頭,臉上火辣辣的。
這一幕,旁邊的林曉婷也看見了,她顯得有些不高興。
陳池把那些靈位收起來,放到了旁邊的角落。他的心依然在跳個不停,腦海裏淨是當初在酒店白玉雪拿着紅酒杯,輕輕晃着高跟鞋的情景。
白玉雪也走了過來,她湊到陳池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要是現在只有我們兩個多好啊!”
“不要臉。”白玉雪的話還是傳到了林曉婷的耳朵裏,她不禁咒罵了一句。
“你有興趣嗎?不如我們三個人一起啊!”白玉雪乾脆笑嘻嘻地看着林曉婷。
林曉婷氣得嘴脣直哆嗦,但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愣愣地站在那裏。
“也不知道雷浩他們怎樣了。”陳池慌忙轉移了話題。
“是啊,希望他們可以早點找到這裏。”白玉雪收起了嬉笑,“你說這個守島人講的故事是真的嗎?我總覺得那個故事怪怪的,裏面的名字都很奇怪,什麼小紅小蘭的,還有叫小子的。”
陳池沒有說話,這個島上充滿了詭異,別說那個故事,他覺得這裏的每一個地方都充滿了謎題。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呢?
桌子下面除了屍體,還有一副鐵鏈,鐵鏈的一頭系在屍體的左腳上,另外一頭也是一個釦環,但是已經被鑰匙打開了。
雷浩檢查了一下女人的屍體,她的死亡時間並不長,從屍斑來看,應該不超過四個小時,這女人應該和他們一樣也是被綁到島上來的吧?是誰殺了她?判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