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聞言愕然，不禁笑罵道：“你這小年輕，說話怎麼比我還老氣橫秋？”
秦羽啞然，只是搖搖頭笑笑，並未解釋。
似乎從那日身合大道，傳到衆生之後。
自己看待這個世間的角度和觀點，有些潛移默化的改變。
似乎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又隱隱有些淡漠。
彷彿看盡了人世繁華，又如同一個旁觀者，靜看世間沉浮，內心或有波動，卻從不沉淪。
“秦公子既爲天生聖賢，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是與我等俗人不同的！”不遠處，玉虛冬天那位曾經邀請過秦羽的聖人老者站在自家船頭，一臉笑意。
“是啊，我等生於俗世當中，被這滾滾紅塵矇蔽雙眼，無緣得見大道真容，若非聖賢傳道於我等，只怕仍舊是懵懂不解啊！”
另一頭，元始仙境的聖人也湊了上來。
幾人話語之間，滿是示好之意，令秦羽身後一衆不知真相的秦族精英內心一驚。
這些不朽級勢力的聖人大能平日裏高高在上慣了，即便遇到同級別的聖人強者也仍舊習慣拿捏着腔調。
怎麼在秦羽面前這般和煦？
聖賢之名當真如此駭人？
殊不知昨日迴歸聖地之後，他們冥想之時，腦海中無法抑制地想起秦羽給他們講道之時的畫面。
道音滾滾，如同天籟，把大道最真實的本質講述給他們。
那種直面大道的無上快感令他們欲罷不能！
往常那種慢悠悠悟道，一閉關就好幾萬年的修煉生活再也入不了他們的眼。
他們無比渴望再經歷一次聖賢傳道！
故而剛纔他們這番話語大多是真情流露，並非全是吹捧。
他們想跟秦羽打好關係，說不定下次傳道之時，他們能有更多的收益。
秦羽聽見二人的話，不知爲何，內心隱隱感知到他們最本真的想法，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面前出現了一副畫面，正是這幾位老者與他人說起秦羽之時的場景。
“聖賢之名只是傳言，名不副實！”
“所謂傳道，皆是笑談……”
他嘗試着開口：“幾位何必故作姿態？你們不是對外說，我講與你們的道法不過如此，徒有虛名嗎？”
此話一出，幾人神色一僵，面色大變。
這番話他們確實對人說起過，只不過是爲了自己的私心罷了！
爲了避免其餘聖人和自己爭搶傳道之機，他們回到聖地之時，都說聖賢不過如此，傳道也並無什麼大用之類云云。
可實際上，他們整日被那種癡迷於悟道的感覺折磨的心癢癢。
連入定都難……
都說食髓知味，對於他們而言，大道便是最美味的事物。
搞得現在天界之內對於聖賢二字的態度判若兩人。
一部分求之不得，一部分嗤之以鼻。
只是他們不知道秦羽是從何得知這件事的？
難道他們身邊有人是秦族的內應？
他們面色怪異，頗爲尷尬。
現如今對於他們而言，得罪誰也不願意得罪秦羽。
只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實在難放下臉面直接認錯。
;於是偷偷傳音道：“我等私心作祟，還請聖賢莫怪！”
秦羽聞言，神情舒緩，內心卻不由疑惑起來。
原來剛纔的感覺不是幻覺！
爲何自己能感應到他人談論起自己時的場景？
真是怪事。
只是一時半會也不好細究，表面上笑道：“我與衆位開玩笑的！”
於是乎，一衆聖人配合着乾笑起來。
怎麼聽着怎麼尷尬！
“前面便是御陰宗了！”
這時，飛舟之上，有人大聲說道。
衆人紛紛看去，只見腳下一片綿延百里的白玉鋪就的城池，通體依山而建，氣勢磅礴！
“這御陰宗建的還挺大氣的！”秦羽見狀不由道。
腳下這一片宗門場景，儼然足以堪比下界的聖地景象了。
“好歹是一方超一品勢力，不朽之下，位極天界……寒磣不到哪裏去！”秦烈不以爲意道：“再說，宗門建的大有什麼用，淨幹些上不了場面的勾當！”
話音落下，翻手之間變出一本泛新的冊子，遞到秦羽面前。
“這是族內收集的關於御陰宗的信息，你看一眼吧！”
秦羽聞言，接過，仔細翻看起來。
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這泱泱天界，仙境一般的地方，竟然還有這麼一窩骯髒的老鼠！”他暗暗搖頭，內心對於這御陰宗的觀感降到了極致。
“往後看！”秦烈聞言，頭也不回地說道。
秦羽聽到這話，知其定有深意，繼續往後翻閱起來。
“八萬年來，御陰宗老祖陰槐子暗地構建血祭陣法，初步估計，半個紅塵道域皆已在陣法覆蓋之下，一旦啓動，生靈塗炭！”
他猛然擡頭，眼中透過一抹凝重之色。
“覆蓋範圍如此之廣的血祭陣法，莫非是……九淵九獄萬靈血陣？”
此話一出，秦烈眼中閃過一抹驚色，道：“你知道這陣法？”
“恩，我得到的傳承中，有零星記載！”
秦烈面色微緩，內心驚駭不消，隱隱猜測起來秦羽得到的究竟是怎樣的傳承。
須知這九淵九獄萬靈血陣的來路，足以追溯到遠古神魔時代。
是天地間，最殘忍的血祭大陣，沒有之一！
被列爲天界十大禁術之中！
一旦發現有人敢佈置此等陣法，全天界所有修士都將視其爲公敵。
上至祖脈，下至後代，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任何人談論起來，都諱若莫深，秦族之內，近三代的修士當中，只怕找不出一個聽說過這陣法的！
可是秦羽卻能第一時間猜測出來，着實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世間陣法，但凡是血祭之陣，不論其功效如何，最終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獲取能量！”
“御陰宗佈下如此恐怖的血祭之陣，只怕背後另有圖謀！”
“不錯……”秦烈看着秦羽，讚賞地點點頭，也不知道是說秦羽說的不錯，還是誇秦羽能想到這些問題不錯。
“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御陰宗後山禁地，有一處魔井！”
“連接虛空深淵！”
嚇！
此話一出，全場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