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女……
她爲什麼要回來？
以前她參加家庭聚會，都是被人捧着的焦點。
現在呢？
這些人看她的眼神，滿是幸災樂禍和鄙夷，她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餘母笑笑：“寧堯和兮兮有感情，孩子們的事，我們做長輩的只能尊重。當然，我們也不會虧待綺綺。”
三表嬸在旁邊狀似無意說：“傅寧堯可是年輕有爲呀，這樣的孩子可難找。”
餘家雖然有錢，可到底還沒有到頂尖的地步。
傅家這樣的家世，對餘家來說，算得上是最好的一個了。
傅寧堯本身又爭氣，年紀輕輕就有不少成就。
三表嬸還故意湊過來，好心一般：“孩子，你這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呀，別以後後悔。”
“三表嬸說的是。”靈瓊點頭，偏頭一笑，立即爲自己爭取，“三表嬸好像還沒給我見面禮？”
三表嬸：“……”
靈瓊倒不是幫餘善兮，只不過是這三表嬸也沒安什麼好心。
你以爲人家是真爲你想嗎？
人家是巴不得她和餘善兮鬧起來，她們好看熱鬧。
原主當初可沒少經歷過這些親戚的‘毒雞湯’。
“三表嬸不會不給吧？”靈瓊眨巴下眼，語氣無辜，“三表嬸不會這麼對我這個小朋友吧？”
靈瓊一口一個三表嬸，叫得那是一個真心實意。
三表嬸臉皮抖了抖，哪有這麼問着人要見面禮的？
三表嬸想不給，可是當着這麼多人，她只能乾巴巴地道：“今天忘了準備……不如給你轉賬吧？”
“好呀。”靈瓊摸出手機：“三表嬸加我，還是我加三表嬸，我都行。”
三表嬸：“……”
三表嬸憋着一口氣，給靈瓊轉了錢。
“謝謝三表嬸。”靈瓊扭頭就看向旁邊那個提出‘傅寧堯’話題的堂姐，笑眯眯地道：“堂姐，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面，你看要不也表示一下，讓我感受一下大家庭的熱情。”
堂姐：“……”
靈瓊極其不要臉，一口一個叔叔嬸嬸，堂姐表姐，只要比她年長的，挨個問了見面禮，把這羣想搞事的婦女團都搞懵了。
餘善兮看得目瞪口呆，還能這樣？
餘家就算有些人發展得不好，也比普通人要有錢得多。
靈瓊一圈下來，餘額裏多了不少錢。
蚊子腿雖小，但多了也是肉啊！
靈瓊眸子一轉，把目光瞄向另外一邊的談笑風生的男性長輩們。
來都來了……
人都叫了……
靈瓊這麼想着，心安理得地揣着手機過去。
“她幹什麼去？”
“她不會要去問他們要見面禮吧？”
“我靠！”
被要過錢的小輩們都驚呆了，看着靈瓊熟練地叫人過去，順便掏出手機要見面禮。
就連平時摳門的，靈瓊忽悠幾句，對方也笑呵呵地給了。
她們從來沒見過要錢要得這麼……理直氣壯，又不失風度的！
有人看向餘母，一言難盡的樣子，“老五他媳婦，你這閨女有點……”
餘母臉頰有些燙，心底盤着一團火，燒得她整個人都火冒三丈。
之前還說她沒給自己丟臉，這轉頭就打了自己的臉。
…
靈瓊攢了一點小金庫，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笑得更燦爛了。
這麼一鬧，時間也差不多，大家落座開席。
可能是她操作太騷，導致開席後，她們這一桌，都沒什麼人說話，只用眼神打量靈瓊。
靈瓊毫不在意，慢條斯理地喫着東西。
嗡——
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靈瓊瞄一眼，屏幕上的備註讓她微微挑眉。
靈瓊放下碗筷，拿手機接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挺好聽的聲音，“您好，請問是夏紅霞女士的女兒嗎？”
“我不是。”靈瓊靠着椅子，往餘善兮那邊看。
餘善兮對上她的目光，心跳莫名加快，靈瓊脣角一勾，慢吞吞地說：“我給你號碼，你記一下，以後有事打這個號碼找她女兒。”
電話裏的人說什麼，桌子上的人聽不見。
但是靈瓊最後說了‘找她女兒’，還特意看餘善兮，大家心思就活絡起來。
靈瓊報了一串號碼過去，那邊記錄好就掛了。
沒過一分鐘，餘善兮手機就響了。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過去，餘善兮差點沒拿穩手機，而手指劃到屏幕，直接接通，並點到了免提。
“您好，請問您是夏紅霞女士的女兒嗎？”
甜美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
夏紅霞這個名字像一顆炸彈，炸得餘善兮臉色都白下來。
而其餘人神色各異，夏紅霞這個名字她們沒聽過，但夏這個姓……不就是抱錯孩子那家人的姓。
餘善兮張了張脣，半晌都沒發出一個音來。
“您好？”電話那頭的人沒聽見聲音，又問一遍：“您是夏紅霞女士的女兒嗎？”
“您聽得見嗎？夏紅霞女士的這段時間的費用已經逾期未繳納，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繳納一下費用？”
“喂？”
餘善兮好像被定住了似的，耳邊只有嗡嗡聲，其餘什麼都沒聽清。
從她知曉自己不是餘家的親生孩子後，她只見過自己親生母親的照片，並未和夏紅霞見過面。
她一直催眠自己，她還是餘家的人，父母依然疼愛她。
可是這通電話，字字句句化作無形的大手，將她拉入殘酷的現實。
她不是餘家的女兒。
她是夏紅霞的女兒。
最後是餘母先反應過來，將手機拿走，“我們會去繳。”然後掛斷電話。
電話掛斷，桌子上的氣氛卻依然安靜。
唯有坐在左邊那個小姑娘，捏着瓷白的湯勺，慢吞吞地喝着碗裏的湯。
湯勺和瓷碗磕碰，發出輕微的聲響。
“……”
餘善兮渾身都像針扎，她咬着脣，低聲說：“媽，我出去下。”
不等餘母說話，餘善兮直接跑出去了。
“兮兮……”餘母追着餘善兮出去。
人一走，桌子上的氣氛像是一鬆，立即有人開口，“夏紅霞就是餘善兮的親生母親？”
“肯定是了……”
“剛纔那電話裏說什麼？什麼欠費了……”
“這麼說，餘善兮就沒回去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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