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靈瓊肩膀被拍一下，她回神就發現這一桌的人基本都走了，就連莊母也不在原位。
“你怎麼過來了？”靈瓊看向站在她旁邊的男人。
慕東陵拉開椅子坐下：“我怎麼不能過來？你這麼怕做什麼，以前我們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
靈瓊翻個白眼：“我哪有害怕？”
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好害怕的！
慕東陵笑出聲：“我還以爲你害怕呢。”
靈瓊撇下嘴，懷裏忽地落了一樣東西，垂眸一瞧，赫然是之前新娘的捧花。
靈瓊看向慕東陵。
後者姿勢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看着她。
“慕哥哥，你……去搶捧花了？”
“他們拉我上去的。”慕東陵沒打算搶，不過最後這花還是落在他手上，“這就是命運吧。”
“你想結婚呀？”靈瓊前一秒還是笑嘻嘻的，下一秒語氣一轉，冷漠攤手：“可惜呀，結不了，我被你退婚了。”
慕東陵心頭一哽，“誰規定搶到捧花就一定要結婚？我想送給你不行？”
靈瓊哇哦一聲，故意用手掩脣，小聲說：“沒看出來慕哥哥原來這麼會說人話的。”
“那必須……”慕東陵琢磨下這話不對勁，“莊綿綿，你什麼意思？說我以前不說人話是嗎？”
靈瓊低頭擺弄捧花，“我可沒說，是你自己說的哦。”
慕東陵：“……”
慕東陵沒好氣地點她腦袋一下。
“你倆坐這麼近幹啥？”莊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橫插到兩人中間。
靈瓊：“……”
慕東陵：“……”
靈瓊反應快：“我倆吵架呢。”
“是嗎？”剛纔瞧着這倆人也不像吵架啊？“我告訴你啊閨女，你可千萬不要跟這花心大蘿蔔來往，花裏胡哨的，不靠譜，跟他爸一個德行。”
靈瓊覺得還是有必要爲自己未來公公說句話，“爸，慕叔挺靠譜的，愛媳婦顧家。”
“我不愛媳婦我不顧家？”
“……”
您挺敗家。
“我們沒什麼事，您趕緊去維護您的生意啊。”靈瓊讓莊父趕緊走。
“你可不許跟他來往。”莊父哼哼兩聲，“我老莊家的閨女，絕對不能嫁進慕家！”
“是是是！”
把莊父哄走，靈瓊癱在椅子裏嘆氣。
“你笑什麼？”靈瓊一腳踹在慕東陵小腿上，“你還好意思笑。”
慕東陵壓下笑意：“不是，莊叔爲什麼覺得我是個花心大蘿蔔？”
慕東陵倒沒多生氣，反正莊父這話一看就是氣話。
“我爸說你這臉一看就是個花心大蘿蔔，專騙女人。”
慕東陵：“……”
長得帥也是他的錯嗎？
“妹妹不喜歡？”
靈瓊仔細看兩眼，在慕東陵以爲她要說什麼話打擊自己的時候，小姑娘脣角一彎，清脆道：“喜歡得不得了。”
慕東陵眸光微暗，眼前的人像是帶着光，讓人有些眩暈。
慕東陵喉結微微滾動，身體往後靠了靠，“一會兒我送你回家吧。”
靈瓊眸子微亮，“那有什麼意思，我們去開房唄。”讓爸爸白嫖一下！爸爸可以！爸可以！！
他們確定關係才幾個小時？
她這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不開就不開。”靈瓊在桌子底下勾着他的小腿，“我還以爲哥哥是想親我呢。”
“……”
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女孩兒傳遞過來的溫度，慕東陵只覺得那條腿都是麻麻的。
他略顯艱難地吞嚥下口水，口乾舌燥。
慕東陵在心底暗罵兩聲，吸口氣，驀地收回腿，起身整理下衣服：“走的時候電話叫我。”
“哥哥，再聊聊呀，別走嘛……”
慕東陵回頭瞪她一眼，走得更快。
小姑娘在後面笑，笑聲穿過喧囂，清晰地落到他耳畔，敲開心房深處。
這小丫頭片子，就惦記他的身子！
-
靈瓊走的時候被莊父給叫上了車，壓根沒機會叫慕東陵。
慕東陵眼睜睜看着靈瓊被莊父塞到後座，心情複雜地揉下眉心。
“東陵，快扶下你爸。”慕母叫他去幫忙。
慕父今天喝得有點多，慕東陵把人扶上車，那邊靈瓊的車已經走了。
慕母上了副駕駛，慕東陵只好跟慕父坐後面。
剛坐上車，慕母就探頭問：“兒子，你的捧花呢？”
“忘了放哪兒了。”
慕母意味深長地問：“是忘了放哪兒了，還是送人了呀？”
慕東陵和慕母對視一眼。
慕母笑容溫婉，明明什麼都沒說，好像又什麼都知道。
“你看見了？”
慕母只是笑笑，回過頭去，讓司機開車。
“我們家和莊家……”
喝醉的慕父聽見‘莊’這個字，蹭地一下坐起來，揮着手開始指點江山，“姓莊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本事，也想學別人，活該他破產！”
“就他還有臉跟我橫，橫什麼？求人沒個求人的態度，誰像他那個樣子。”
“他不想跟我往來，我還不想跟他往來。”
“明天咱就搬家！”
慕東陵：“……”
慕母：“……”
搬家是不可能搬家的。
畢竟這話慕父都說了好多年，從沒搬家成功過。
用慕父的話說就是：憑什麼要我搬家，顯得我怕他似的，要搬也是他姓莊的搬。
因爲慕父這一打岔，慕母和慕東陵也沒繼續聊，擔心再多說一個莊字，慕父就要在車裏鬧翻天了。
-
慕東陵跟慕母一起安置好慕父，先回房間洗了個澡。
他站在窗戶邊往隔壁看，他這個方向，只能看見靈瓊放的燈光，更多的就看不見了。
那個房間此時沒有亮燈，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了。
慕東陵倒了杯酒，站到窗邊，不時抿一口。
直到一杯酒喝完，他拉上窗簾，躺到牀上，在聊天界面找到靈瓊，剛點進去，對面唰的一下跳出一條消息。
“慕哥哥，來門口。”
慕東陵看着那幾個字，彷彿不認識似的，好一會兒沒反應。
隨後他猛地翻身起來，幾步出門，拉開門纔想起自己沒穿拖鞋，趕緊回去穿上，快速下樓。
慕東陵拉開大門，暖黃的光線裏，女孩兒安靜立在門口，聽見聲音，側目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