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闆抱着他那些破銅爛鐵，躲在一個高大的機器人後面，探頭探腦地看。
莫小虎哪裏還有剛纔進來的神氣，此時略顯狼狽地半跪在地上。
而讓他跪下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顧機器人。
精緻漂亮的少年，宛若象牙塔裏的小少爺，不知人間疾苦，誰能想到他這麼能打。
莫小虎帶來的人，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現在莫小虎這個頭頭都被他按在地上。
靈瓊合上自己驚掉的下巴，這是她的崽嗎？
爲什麼突然間這麼厲害了？
爲什麼爸爸之前就沒發現他有這麼厲害？
顧雪裏拽着莫小虎衣領，將她往靈瓊面前一按。
那架勢好像是在說——你要的人。
靈瓊來的路上和顧雪裏嘀咕過來這裏找誰，也看過莫小虎的資料。
所以此時顧雪裏做出這樣的反應，好像也正常。
她就是多看兩眼東西，他都要抱回來，更別說她要找的人。
“咳……”
靈瓊輕咳一聲，示意顧雪裏先鬆開莫小虎。
顧雪裏看看她，又看看莫小虎，突然擡腳踹在莫小虎右腳腿彎上。
莫小虎喫痛，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然後顧雪裏撿起那個醜了吧唧的機器人，抱着站到一旁。
靈瓊：“……”
崽子還有些暴力……
“你們是什麼人？”
莫小虎屈辱地跪在地上，臉色難看。
莫小虎有一隻眼睛是裝的機械眼珠子，透着正常人不能發出來的怪異綠光。
配上他此時兇狠的表情，彷彿是荒野上被逼入絕境的狼。
“你就是莫小虎？”靈瓊打量他幾眼。
“是老子，你們是哪條道上的？”莫小虎語氣還挺囂張，“這是什麼地方你們不知道嗎？敢跑到這裏來撒野，你們是活膩了！”
“！！！”你都這樣了，還敢說這種話！“你還是先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吧。”
靈瓊好心提醒他。
可惜莫小虎並不感謝她，冷笑一聲：“我的人馬上就到，你要是識趣，現在就應該放了我。”
靈瓊一驚，“不會吧？”
莫小虎以爲她怕了，得意一笑：“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勸你識相點……”
靈瓊眨巴下眼，‘啪啪’給他鼓掌，下一秒就冷漠道：“那我們得趕趕時間了。”
莫小虎：“？？？？”
趕什麼時間？
靈瓊扭頭看向躲在機器人後面的老闆，笑着道：“王老闆，麻煩你關下店？”
王老闆受到不小的驚嚇。
之前這人還跟自己胡攪蠻纏地講價……
現在居然敢打莫小虎的人！
王老闆心底全是‘完了’，莫小虎是這一片的老大，有不少小弟。
今天他帶的人不多，但很快就會有人趕過來。
到時候……
王老闆想到那場景，就覺得要完。
這小姑娘再厲害有什麼用，雙拳難敵四手，餓虎還怕羣狼呢。
更別說一會兒來的人，肯定是帶着武器來……
王老闆心底想得多，但此時也不敢得罪靈瓊。
哆哆嗦嗦挪到櫃子邊，按了幾下纔將店鋪的玻璃換成黑色。
莫小虎皺眉：“你想幹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
“莫小虎嘛。”靈瓊笑着道：“我當然知道，我專程來找你的呢？”
莫小虎盯着面前這其貌不揚的女子，在腦海裏搜刮一圈，沒有找到相似的容貌。
他很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個女子。
所以她找自己做什麼？
他的人爲什麼還不來！
莫小虎開始拖延時間，“我得罪過你？”
“那倒沒有。”
莫小虎磨了磨牙：“那你爲什麼要找我麻煩？”
靈瓊‘唔’了一聲，“有點私事。”
-
莫小虎萬萬沒想到，靈瓊所謂的私事，是問他關於良圖的事。
她到底是誰……
爲什麼會知道是他僱過黑夔的人……不對，黑夔那邊並沒接他的單。
“我只想知道，是誰讓你去僱人去抓良圖。”
莫小虎垂着頭，那隻義眼泛着詭異的綠光。
“沒誰。”
“沒誰？”靈瓊把玩手裏那顆蛋，語氣隨意得像是嘮家常：“你和良圖根本不認識，沒有人指使你，你爲何要僱人去抓他。”
莫小虎冷笑一聲：“K集團佔據了違禁藥百分之九十的市場，他是K集團的二把手，還是主要負責研發的，我抓他當然是爲了生意。”
按照莫小虎的說法，沒有良圖，K集團就是隻紙老虎。
對於莫小虎這個想法，靈瓊不作評價。
“你的工作不是收保護費？”還跨行做上違禁藥的生意了？
月無給的資料算得詳細，可沒有哪裏提到，他涉足這個行業。
莫小虎：“……”
他就不能有副業嗎？
莫小虎總感覺面前這女子在歧視自己。
收保護費怎麼了！
這種地方，他不收保護費，別人也會收！
靈瓊：“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是誰指使你去抓良圖？”
莫小虎一口咬定：“我說了，沒人指使。”
“哦。”
靈瓊反應過於平靜，反而讓莫小虎有些琢磨不透。
她什麼意思？
信了？
顯然並不是。
“我給過你機會了呀。”靈瓊嘆口氣，“跟你好好聊天你不要。”
莫小虎警惕：“你想幹什麼？”
靈瓊脣角微揚。
“啊——”
莫小虎這聲慘叫，驚得店裏所有人都起了雞皮疙瘩。
靈瓊也不例外。
她震驚地看着突然動手的顧雪裏，艱難地嚥了咽口水。
她剛纔……好像……也許……應該沒有讓他動手吧？
顧雪裏折了莫小虎一條胳膊，還轉過頭，認真地看着靈瓊，彷彿在等她誇獎。
“……”
我……C！
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動手幹什麼！！
顧雪裏見靈瓊沒反應，思索片刻，繞到莫小虎另一邊，掰着他另一條胳膊，試圖用力。
“停！！”靈瓊趕緊喊停，“你過來。”
顧雪裏歪了歪頭，猶豫片刻，放開莫小虎的胳膊。
靈瓊一把握住顧雪裏的手，“我沒叫你動手，不許動手。”
顧雪裏可能不明白爲什麼，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我自己能搞定。”靈瓊將他拉緊一些：“你乖乖待着。”
“……”
顧雪裏看看靈瓊的手，緩緩收緊手指，乖巧地站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