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棲無明天是有事。
加上他對去蘇栩栩學校不是在捱罵就是在捱罵的路上。
所以他對去蘇栩栩學校很是抗拒。
“我明天有空，我去唄。”靈瓊舉手自薦。
“好呀好呀！”蘇栩栩第一個同意，“明天我們活動很豐富的，很多好玩兒的，還有好喫的。”
許棲無回頭，投給靈瓊一個憐憫又同情的眼神，憋出幾個字：“你高興就好。”
不喫點苦，不知道人間疾苦。
許棲無覺得讓靈瓊喫點苦，知難而退也是好事。
但他顯然小看了靈瓊。
他沒想到，自己還是會接到老師的電話，讓他去‘取人’。
許棲無放下手裏的事，趕到學校。
此時活動已經結束，學生也已經離開學校。
只有一些工作人員還在進進出出地收拾滿地狼藉。
許棲無輕車熟路到老師辦公室。
辦公室外，蘇栩栩很沒規矩地蹲在地上，雙手捧臉，可憐得像個沒人要的孤兒。
而另外一個，同款雙手捧臉，看上去更可憐。
兩人不時對視一眼，然後重重嘆氣。
那場面……
要滑稽就有多滑稽。
許棲無呼吸稍稍凝滯片刻，這才擡腳過去。
“哥哥！”
蘇栩栩蹦起來直奔他，一把抱住他。
許棲無摸下蘇栩栩的腦袋，目光望向後面椅子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擡着頭，眼巴巴地瞅着她，小嘴越來越扁。
彷彿他要是說什麼重話，她就會立即哭出來。
許棲無突然有種衝動，想要像抱蘇栩栩一樣抱抱她。
不過這個念頭來得快，去得也快。
“又爲什麼打架？”許棲無垂下眼，問抱着他撒嬌的蘇栩栩。
蘇栩栩鼻子裏哼哼幾聲，“是有個男人，想喫姐姐豆腐，我就撞了他，誰知道他那麼弱，站都站不穩。”
許棲無眉頭一皺，目光再次落在靈瓊身上。
她今天穿的一件淡紫色的小裙子，蓬鬆的紗裙裏，有繡工複雜的花紋，帶着歐洲貴族的復古感。
外罩一件配套的小外套，小外套此時微微滑落，露出那纖細單薄的肩頭。
雪白的脖子上，戴着一條細鏈子，上面的吊墜像一隻小兔子。
微卷的長髮順着肩頭蜿蜒而下，將那張臉襯得更小。
烏黑漂亮的眸子裏，似乎蒙着一層水霧，裏面藏着幾分委屈和可憐。
當她用那溼漉漉的眸子望向他的時候，彷彿一下就勾住了他心臟，纏得他難受。
“後來他自己不知道在哪兒摔得鼻青臉腫，非說是我和姐姐打了他，他就是腦子有病！變態！！”
蘇栩栩憤憤不平的聲音還在繼續。
“他要那麼說，我就只能滿足他了……姐姐是爲了不讓我被欺負才動手，你不要怪姐姐！”
蘇栩栩還不忘給靈瓊開脫。
許棲無看向蘇栩栩，道：“我來解決，你先去外面買點東西墊墊肚子。”
“哦……”
蘇栩栩眸子滴溜溜轉兩圈，大概是想到什麼。
自己摸了許棲無的錢包，一溜煙地跑了。
走廊上頓時安靜下來。
許棲無手指蹭下褲子，走到靈瓊面前。
小姑娘有些茫然地看他。
好一會兒，她才試着把手放進他手心。
許棲無收攏手掌，握住那微涼的指尖，稍稍用力就將人拉了起來。
“哥哥……”
靈瓊撞進男生熾熱的胸膛，聽見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愣了一下……
心想自己抽的卡，應該不是這個……
這還有贈送的？
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
靈瓊環住男生腰身，將小臉埋進他頸彎裏。
許棲無直到懷裏抱住這團軟綿綿的人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
就是想。
有個聲音在催促他，應該這麼做。
她很難過。
她需要你。
所以他就做了。
許棲無手掌落在靈瓊腦袋上，輕輕揉了下，聲音低低的，“那個男人欺負你了？”
小姑娘沒吭聲，將他抱得更緊。
許棲無沉默地、安撫性地撫摸她腦袋。
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咳……”
蘇栩栩的新任班主任站在辦公室門口，以拳抵脣，輕聲咳嗽提示。
許棲無拍下靈瓊後背，鬆開她，將她擋在身後，“孫老師。”
孫老師勉強笑一下：“許先生，能麻煩你進來一下嗎？”
“嗯。”許棲無側目看靈瓊，對上少女微紅的眼眶，愣了一下，他抿下脣，下意識將聲音放輕：“我進去下，你在這裏等我？”
小姑娘點下頭，很乖：“好。”
……
……
許棲無看着監控，臉上沒什麼表情。
孫老師在旁邊一臉爲難的樣子：“許先生，您也瞧見監控了。琪琪爸爸是被您妹妹和那位……姑娘帶進監控死角的。等琪琪爸爸出來，就變成那個樣子，您說，這事要和她們沒關係，誰說得清楚？”
“我聽說是他先對我……”許棲無頓了下，“朋友做了一些不雅的事。”
“哎喲，許先生，您可不要亂說……”孫老師嚇一跳。
孫老師說琪琪爸爸那是有名的企業家。
怎麼會做那種事。
肯定是中間有什麼誤會。
話是這麼說，但這位孫老師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說他胡說八道。
那位琪琪爸爸，是不可能會做這種事。
“我朋友和那位琪琪爸爸無冤無仇的。”許棲無對上孫老師的視線，“女孩子的清譽豈能是隨便開玩笑，您說對吧，孫老師。”
孫老師被這個過分年輕、好看的男生盯着，卻有種莫名的壓力。
那種壓力不像其他同學的父母，那種事業有成的上位者壓力。
而是一種……
危險。
對！
就是危險感。
孫老師額頭都冒出一層冷汗，“是……所以我說，這裏面可能有什麼誤會。”
“我相信我朋友，也相信蘇栩栩。”許棲無態度堅定：“那就要請孫老師跟我說明，這裏面有什麼誤會。”
孫老師：“……”
叫他進來，不是讓他看監控解釋的嗎？
爲什麼現在變成她要解釋了！！
是不是有哪裏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