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磬喝了酒，但還沒醉。
他看見有人在不遠處衝他招手，江磬認出人來，和身邊的人說兩句，往那邊過去。
“江少。”
“人送到了？”
那人有些緊張，哆哆嗦嗦地說：“江少，出了點事，您過去看一下吧？”
江磬皺眉：“出什麼事了？”
那人道：“我不好說，您去看了就知道了。”
江磬沒有多想，讓其他人先走，他跟着那人上車離開。
…
車窗外的城市燈影正快速後退，明明滅滅的燈光從車內少年臉龐上劃過。
他身體緩慢下滑，靠在旁邊女孩兒的身上。
靈瓊伸手將他扶正，但很快又倒了下來。
靈瓊這次沒再推開他，讓他靠着自己。
“小姐，是送回江家嗎？”莫言在前面問一句。
靈瓊想了下，“回家裏。”
莫言扭頭看一眼，沒有多言，在下個路口轉彎，送到靈瓊家裏。
莫言幫靈瓊把人放進客房。
“你先回去吧。”
靈瓊把莫言打發走，坐到牀邊看牀上的人。
少年睡姿很乖，身上帶着酒氣，臉頰染上緋色，脣瓣在燈光下泛着誘人的光澤，彷彿是在無聲地邀請人品嚐。
偷偷嘗一下……應該沒問題吧？
反正也沒人知道。
爸爸不能白氪啊……
對！
不能白氪！
靈瓊這麼想想，就理直氣壯起來。
…
江落木做了一個夢。
夢裏是炎熱的夏季。
知了在窗外沒完沒了地叫個不停。
而他被女孩兒壓在教室裏親，反反覆覆像是沒有盡頭，永遠不會結束。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他猛然驚醒。
虛幻的夢境和現實疊加，是他手機響了。
江落木拿手機看一眼，是他定的鬧鐘。
他關掉鬧鐘，撐着牀坐起來，視線掃過四周，露出些許迷茫。
……這是什麼地方？
昨晚……
江落木只記得昨晚江磬讓他喝了很多酒，後面他就有點記不清了。
“醒了呀。”
房門被人推開，一個腦袋探進來，對上他的視線，立即露出乖巧溫順的笑容。
江落木夢境裏的人和現實重疊，他臉上瞬間涌上紅暈，慌張地移開視線。
他爲什麼會做那樣的夢？
江落木覺得是他內心齷齪，有了不該有的想法，滿心都是歉意。
靈瓊從外面進來，他旁邊的牀墊微微下陷，接着女孩兒突然湊過來。
她雙手撐在他身體兩側，像是將他圈在懷裏。
江落木往後挪，後背抵住牀頭，退無可退。
“昨晚的事，還記得嗎？”
“昨晚……”江落木不知怎麼就想到夢裏的事，臉更紅了。
“你臉怎麼這麼紅，酒勁還沒過？”靈瓊擡手摸下他額頭，“還是生病了？”
女孩兒手有些涼。
覆蓋在他額頭上，格外地舒服。
但江落木只感覺更熱，臉頰越發滾燙，連耳朵都紅了。
少年避開她的手，緊張得手心全是冷汗，“你……你別離我這麼近。”
小姑娘愣了下，隨後笑了下，傾身在他耳邊問：“是早上特有的反應嗎？”
江落木腦袋‘轟’的一下炸了。
宛若被調戲的良家婦女，抓着被子，往上拉扯。
忙。”
“……”
“？？？”
什麼忙？
江落木腦子有點轉不過來，直到他察覺到靈瓊視線所及之處。
“不不不……不需要。”
“真的不需要嗎？”
少年把腦袋搖成撥浪鼓。
“那好吧。”小姑娘挺失望的，指了指旁邊，“浴室在那兒。”
…
江落木衝進浴室，把門關上。
鏡子裏的少年臉頰緋紅，他看一眼就莫名覺得羞恥，不敢再看。
叩叩——
江落木看向門。
“裏面有衣服，你洗個澡再出來。”
江落木往旁邊看一眼，旁邊的臺子上放着乾淨的衣服。
他低頭聞了下身上的衣服，很大一股酒味。
江落木什麼都沒做，只是洗了個澡就出去了。
靈瓊還坐在牀邊，“這麼快？”
江落木：“……”
江落木也不能解釋什麼，只好轉移話題：“我怎麼會在這裏？”
“你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了？”
江落木還有些宿醉的後遺症，他回想一下。
“江磬帶我去酒吧……我好像喝了很多酒，後面……我不太記得了。”
靈瓊有些無語：“你明知道江磬對你不安好心，你怎麼還和他一起？”
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還是怎麼？
要是她最後沒有改變主意砸錢抽卡，是什麼後果？
江落木低聲回答：“他拉着我上車……”
江磬帶着人把他圍住，幾乎是強迫性地把他塞進車裏。
他們那麼多人，他一個人，根本就掙不開。
“那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
江落木沒想到這一點。
他也沒想到，自己有人可以求助……
江落木說：“江磬是給我講和。”
靈瓊翻個白眼，“講和？這話你也信？”
“……”
江落木搖頭。
江磬如果真的想講和，就不會逼他喝那麼多酒。
他不傻。
“你知道江磬想對你做什麼嗎？”
“……什麼？”江磬不止是想灌醉，讓他出糗嗎？
“想看嗎？”
“……”
江落木點頭。
靈瓊打電話讓莫言傳了東西過來，她在手機上操作片刻，遞給他。
視頻沒有聲音，莫言傳過來前還處理過，不該看的地方打了碼。
但是那畫面……是個人都知道是什麼。
主角是江磬和兩個男人……
江落木看一眼就不敢再看，臉色蒼白，“這……”
“這就是他爲招待你準備的。”靈瓊鼓着腮幫子，眉眼間都是怒意，“現在只不過主角是他自己而已，活該！”
江落木表情有些呆。
爲什麼啊……
要對他做這種事。
被調換人生，他沒怨過他；江父江母要留下江磬，他也沒怨過他。
因爲那不是他的錯。
可是……江磬卻處處針對他。
爲什麼好像是他搶走了他的東西？
靈瓊抿下脣，又拉下他袖子，軟聲問：“你會覺得我做得過分嗎？”
少年低頭，好一會兒搖搖頭。
小姑娘鬆口氣，認真地說，“我不想你受到傷害。”
江落木這次沒有避開她的目光，“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