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瓊可以出來，但有限制。
盛明歲離她不能超過一米，一米外，她就會自動回到盛明歲身體裏。
最後盛明歲只能在臥室躺着。
他給靈瓊弄了一牀被子，劃了界。
靈瓊倒是很快睡了，盛明歲卻沒什麼睡意，躺着又不敢動。
月光從窗外傾灑進來，在地上鋪了一層霜白色。
安靜的房間裏，他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盛明歲轉過頭，看向旁邊。
小姑娘模樣漂亮，柔順的長髮散落在身側，襯得她溫順極了，像乖巧伏在旁邊的貓兒。
盛明歲從來沒想過，自己那麼害怕的一類東西，會有一天，和自己躺在一張牀上。
而他心底沒有害怕。
竟然還覺得心底一片柔軟……
盛明歲收回視線，看着天花板數羊。
…
盛明歲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的，醒過來已經日上三竿。
他一側頭就對上一雙眸子。
盛明歲被嚇一跳，好一會兒反應過來這是誰。
靈瓊趴在旁邊，雙手捧着臉，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哥哥好看。”靈瓊大大方方的說。
“好看的你是不是都想看？”盛明歲可記得她用自己的身體幹過些什麼。
“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別的好看我只是看看，但是哥哥好看，我還想……”
“白知羽！！”
靈瓊從牀上滾下去，像做錯事的小孩兒垂着頭站在牀邊。
盛明歲臉上漲得通紅，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
他繃着臉去洗手間，靈瓊亦步亦趨跟着他。
“你跟着我幹什麼？”
小姑娘擡起頭，茫然中夾着委屈，“哥哥，我不能離你太遠呀。”
“……”
靈瓊又小心翼翼的說：“那不然我回哥哥身體裏？”
盛明歲覺得她在外面更好。
盛明歲進洗手間，把門關上，讓她待在門口。
盛明歲洗了臉從裏面出來，去外面準備早餐。
靈瓊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後邊，也不說話，有種養了一隻貓兒，早上在腳邊轉悠，等待主人餵食的感覺。
靈瓊離開他身體，就不用喫東西了。
小姑娘趴在對面，可憐巴巴的看着他：“哥哥，我想喫。”
“你不喫會餓嗎？”
靈瓊搖頭，“但是我想喫。”
“……”
盛明歲忍了忍，放下筷子，“喫吧。”
靈瓊回到他身體裏的時候，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並不會像靈瓊那樣出來。
靈瓊突然可以出來了，他還能看見，盛明歲有點不適應。
一轉頭就能看見一個半透明人影，有時候他得愣好一會兒。
嗡——
盛明歲拿手機接電話，“老師？晚上嗎？好，我有時間，嗯，我會準時到。”
盛明歲掛斷電話，一擡頭就見靈瓊趴在畫架上方，歪着腦袋瞧他。
“哥哥要出門？”
“嗯，老師讓我去喫飯。”盛明歲繼續畫畫。
靈瓊就趴在上面，盛明歲忍了一會兒，“你能別在這裏嗎？”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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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盛明歲咬牙：“你會影響我。”
靈瓊‘哦’了一聲，飄到一旁待着。
等盛明歲結束，一扭頭就見靈瓊呈大字躺在地上，看上去十分無聊。
盛明歲眸光微微一暗。
她現在已經可以離開他身體，她有自己喜歡的東西，而不是這樣被他困在畫室裏。
可是他並不太喜歡外出……
盛明歲在她旁邊蹲下，“你和我待在一起，會覺得無聊嗎？”
靈瓊坐起來，“和哥哥在一起不無聊啊。”
盛明歲：“……”
只是和他在一起，就不無聊嗎？
…
盛明歲晚上去赴約，老師請客喫飯，除了他還有範元和師母。
“師弟。”範元熱情的叫他，“你可來了，老師念你好幾遍了。”
那樣子，好像是多喜歡他似的。
盛明歲：“師父，師兄。”
“小歲來了，坐坐坐。”老師看上去就是一個慈祥的老頭，招呼盛明歲坐。
盛明歲落座，餘光掃到靈瓊，正圍着範元看來看去。
範元在老師面前，一直是個好師兄的樣子，能言善談，有他在，不管什麼時候似乎都不會冷場。
老師從來就沒沒發現範元在私底下，是如何對針對他……
老師：“今天沒什麼事，只是好久沒一起喫飯，正巧你們師母學了一個新菜，就叫你們過來喫個飯。”
範元：“師母又學新菜了，那可有口福了。好久沒喫師母做的菜，可把我饞死了。”
老師佯裝生氣：“你們師母可疼你們呢，我都還嘗過，要先做給你們喫。”
盛明歲道：“我去幫幫師母。”
可能盛明歲一直會做這事，老師和範元都沒覺得奇怪。
盛明歲去廚房幫忙，師母也是個很隨和的人，說話輕言細語的。
靈瓊倚在門口看，盛明歲餘光偶爾會掃她，小姑娘就忍不住彎起脣角。
盛明歲知道別人看不見她，但心底還是有些緊張。
整頓飯喫下來，除了盛明歲話少一點，氣氛十分融洽，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他們感情極好。
範元和盛明歲都陪老師喝了一點酒。
盛明歲酒量不是很好，所以範元和老師喝得多一些。
“老師，時間不早了，我和師弟就先走了。”
老師親自把他們送到電梯口，“哎，好好好，路上小心。”
“老師留步，下次再來看您。”
電梯門緩緩關上，範元臉上的笑容頓時沒了。
他扯了下衣領，餘光瞥盛明歲一眼，又很快收回。
電梯數字不斷跳動。
叮——
電梯門打開，盛明歲先出去。
範元跟在後面，在走出單元樓的時候叫住他。
“你知道老師爲什麼叫我們來嗎？”
盛明歲：“不知道。”
“老師過段時間會出國，但是隻有一個隨行名額。”
盛明歲不知道範元跟他說這個做什麼，“師兄想說什麼？”
範元摸出兜裏的煙，點燃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這個機會，我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不該是自己的東西，不然後果自負。”
範元伸手拍了下盛明歲胸口。
他沒太用力，可盛明歲不知道怎麼突然往後一退，直接摔在地上。
範元：“……”
盛明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