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歲看完那些記載，立即就想到靈瓊。
靈瓊沒和他說過別的，只說方謝守害了她，但她的身體又還在……
“嗯。”
“所以你是他選中的軀殼？”
盛明歲又開始掐自己手心。
靈瓊按住他的手：“哥哥？”
“沒……沒事。”盛明歲道：“我們一定能把你身體找回來。”
靈瓊將手指擠進他指縫裏，十指相扣，“嗯。”
…
白晉那邊送來消息，說當時範元給老師杯子裏放的是屍油。
還說那符可能有問題，應該不是驅萬邪的反咒符文。
不過具體是什麼，暫時還沒結論。
有盛明歲守着，老師恢復得挺好，住了幾天就可以出院。
盛明歲接老師出院，一路將老師送到家裏。
和老師聊天的時候，老師突然提到範元。
說他最近有一幅畫被拍出了高價。
老師還把那畫翻給盛明歲看。
“你師兄最近畫技倒是精湛了不少。”老師嘆口氣，“希望他能好好畫畫，不要再走歪路。”
盛明歲看着那畫，總覺得有些奇怪。
可是哪裏奇怪，盛明歲又說不上來。
自從那件事後，範元的畫陸續被炒出高價，範元這個名字一時間名聲大噪。
老師本來在圈子裏就有威望，範元又是他的弟子。
範元就更是如魚得水。
盛明歲怕範元對老師再出手，隔三差五就去一趟。
範元可能是忙着別的，並沒再出手害老師。
靈瓊這邊也沒什麼進展。
方謝守神出鬼沒的，她跟着他搜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找到她的身體。
方謝守還賊精，想抓他都難。
…
“真是沒想到，之前見面還好好的，怎麼就忽然……”
“這人啊，一輩子就是這樣，說沒就沒。”
“可惜了……”
靈瓊陪盛明歲參加一個葬禮。
這是一位很厲害的畫家，圈內大佬，據說之前身體還很好，誰知道沒多久就突然沒了。
靈瓊遠遠看見白晉和一箇中年男人一起進來。
那中年男人紮了個小揪揪，雖然穿着普通衣服，但是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有點像玄門的人。
白晉身邊那中年男人先瞧見靈瓊，似乎想做什麼，白晉和對方說了兩句。
白晉帶着那人過來。
中年男人看靈瓊的眼神，就好像看禍世妖姬，隨時要將她滅掉。
“這位是青河觀的枯木道長。”白晉主動介紹。
盛明歲有些緊張，瞧瞧往前一步，擋住靈瓊：“枯木道長好。”
枯木道長板着臉，“人鬼殊途，不要貪戀。”
盛明歲：“……”
靈瓊從盛明歲後面，探出個腦袋，好奇地打量枯木道長。
“枯木道長沒別的意思。”白晉道：“盛先生也認識老先生？”
盛明歲還是護着靈瓊，道：“以前有過幾面之緣，幸得前輩指點過。”
這位老先生與白家有些淵源，老先生家裏人說老先生的死不太對勁。
可是醫生查不出什麼來，
所以白晉今天才會來。
“既然這樣，那就一起進去，盛先生意下如何？”
盛明歲看一眼枯木道長，點
頭同意。
“這位道長，你爲什麼瞧得見我？”靈瓊極其禮貌地問。
枯木道長眼神不善，“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小鬼兒好大的膽子，竟還敢找他搭話！
“一般人看不見我。”
“我不是一般人。”
“我說的是一般人是指像你這樣，玄門中的人，除非我主動現身，不然他們看不見我。”
枯木道長心底微微一頓，剛纔他沒太細看這靈體。
此時才發現似乎有些不對。
枯木道長上上下下打量她，又掐指一算，道：“你是生魂？”
盛明歲正好聽見這話，“枯木道長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她還沒死，只是靈魂離體。”枯木道長：“怎麼會，生魂離體，沒及時回到身體就會慢慢消散，你爲何看上去如此凝實？”
他見過的生魂，都像一縷煙，隨時都會消失。
這樣完全像正常人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靈瓊唔一聲，“可能我運氣好。”
盛明歲：“是不是隻要找到身體，小羽就能活過來？”
枯木道長：“理論上是這樣，但是如果離開身體太久，就沒那麼容易。”
…
盛明歲想着枯木道長說的話，心不在焉。
“師弟，你也來了？”
盛明歲聽見範元的聲音，回過神來，循着看過去。
範元臉上帶着笑，親切地問：“師弟，最近老師怎麼樣？”
來來往往的人很多，範元最近又名聲大噪，他可不敢這個時候甩臉色。
盛明歲瞳孔微微一縮。
他還敢提老師……
“最近我太忙了，都沒時間去看老師。”範元沒注意到盛明歲不對勁，“等我忙完這陣，就去看老師。”
範元說完，盛明歲還沒反應，他又問一句：“師弟，老師最近還好吧？”
“老師很好。”盛明歲繃着臉。
範元好像放心了似的點頭：“好就好，師弟不如和我一起，我正好……”
“師兄不喜歡我，何必勉強自己。”
範元稍微愣一下。
他以前可不會這麼反駁自己……
今天怎麼敢和他嗆聲了？
範元視線掃過四周，扯着嘴角笑：“師弟說的哪兒的話，我可是答應老師，會好好照顧你。”
“不勞煩師兄。”
盛明歲轉身就走，範元表情僵了下。
範元剛想走，腳下不知踩到什麼，身體一個踉蹌，摔在旁邊的灌木裏。
靈瓊叉着腰，看着範元狼狽的樣子，輕哼一聲，先給崽崽出口惡氣。
…
盛明歲去了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遇見枯木道長。
枯木道長似乎在追什麼人，見他，立即問：“盛先生，你可有看見什麼人跑過去？”
“沒。”
枯木道長往兩邊看看，估摸着追不上了，沒再繼續追。
白晉今天帶他來的目的，就是查看老先生的死是否有異常。
他剛纔和白晉去老先生臥室檢查。
誰知臥室裏有人。
那人聽見動靜，從窗戶跑了。
枯木道長追着那人到樓下，然後在遇見盛明歲的地方失去了蹤跡。
“小羽，你看見了嗎？”盛明歲問靈瓊。
“沒有，我看哥哥去了……”
盛明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