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覺怎麼樣？”
靈瓊靠着牆，除了呼吸有點困難，身體沒力氣外，好像還好……個屁啊！
“不怎麼樣。”靈瓊吸吸鼻子，聲音微微哽咽：“好難受。”
紀非然扶着她，詢問她哪裏難受。
靈瓊聲音低得和幼貓似的，蜷在他懷裏，語不成調。
紀非然手邊沒有東西，也沒有藥，此時也只能摟着她，一邊安撫她，一邊看房間的佈局，看有沒有辦法離開這裏。
…
從突發事故，到現在，也不過過去一個多小時。
紀非然卻恍然間覺得已經好久好久。
“紀先生。”
“嗯？”紀非然低頭看懷裏的人，隔着防護服，她的面容有些模糊，眸子卻是乾淨澄澈。
驀地對上那樣一雙眼睛，紀非然愣怔了幾秒。
他視線微移，避開她的目光。
靈瓊輕聲問：“外面那些人……是怎麼了？”
“被感染了。”
“像那個邵風一樣？”
紀非然不太確定，不過應該是的。
“可能。”
“噢……要世界末日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低低的，卻顯得很乖。
“想什麼呢。”紀非然好笑，“哪有那麼容易世界末日。”
“電影不都是這麼拍的。”靈瓊有理有據地反駁，“某個不爲人知的實驗室被感染，迅速傳播，全世界淪陷，世界末日來臨……”
紀非然隔着防護服摸她額頭，“也沒發燒，怎麼就開始胡說八道了？”
“理想照進現實。說不定呢。”
“就算是這樣，這裏也是一座孤島，沒人能離開。”
靈瓊：“孤島總有交通工具吧？”
紀非然：“直升機只有需要的時候，纔會提前調過來，平時沒有直升機待命。”
靈瓊震驚：“……那出什麼意外，不是跑都沒得跑？”
紀非然：“所以你就別擔心世界末日了。”
靈瓊靜了幾秒，又道：“那你怎麼知道，在這之前，沒有被感染的人出去了？”
紀非然被問得啞口無言。
今天這些人確實不像是臨時感染。
有潛伏期，且潛伏期極長。
這幾個月，島上總會有人進出。
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傳染途徑是什麼，如果是接觸就會感染，那情況可不妙。
靈瓊也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說話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沒那麼難受。
“他們還能好嗎？”
紀非然沉默下，給出模糊的答案：“也許。”
如果病毒是從‘肉球’身上來的，那幾乎是沒可能……
靈瓊抓着他胳膊，稍微用力：“我會像他們那樣嗎？”
“害怕？”
“好醜啊。”靈瓊皺眉，帶着幾分嫌棄，“我不想變得那麼醜。”
紀非然：“……”
這個理由過於清新脫俗，紀非然一瞬間竟找不到話接。
“我要是變醜了，你還會喜歡我嗎？”
紀非然嘴角抽搐下，“……我不喜歡你。”
靈瓊鬆開抓着他的手，一臉愣怔，喃喃道：“所以愛會消失對嗎？”
“……”
他們之間哪裏來的愛！！
...
正常劇情，她應該恨他纔對吧？
紀非然：“？？？”
給她一個舞臺，她是不是能自己演完一整齣戲？
紀非然趕緊打斷她，“你只是免疫力太弱，這段時間你一直在隔離室，死不了，你別演了。”
“那誰說得準呢。”靈瓊繼續哀愁，“萬一我被感染了呢？你現在也無法確定不是嗎？”
紀非然：“……”
他確定！
她每隔幾天就要做一次檢查。
邵風那裏至少有個樣本，他不可能發現不了。
“不如趁現在我還活着，你以身相許一次，讓我不抱着遺憾走？”
紀非然想把她扔下去了。
…
嘭嘭嘭——
門被砸得直響。
靈瓊和紀非然同時看過去，誰也沒出聲，只剩下呼吸聲。
隔了一聲，有聲音從房間的對話機傳出來，“紀非然？你在裏面嗎？”
邵風。
紀非然將靈瓊放到一旁，起身去按下對話鍵，“你在外面？”
邵風道：“嗯，我在監控裏面看見你們了。”
他運氣比較好，事發的時候，離監控室不遠。
紀非然把門打開，邵風側身進來，些許煙霧想從底部蔓進來，被紀非然動作極快的擋在外面。
邵風不知道哪兒搞了一套防毒面具，裹得嚴嚴實實。
紀非然警惕地打量邵風幾眼，“你身體沒什麼變化？”
邵風：“沒有。外面到處都是煙，只能看見沒有煙霧的房間，除了你，我還看見幾個房間有人。”
紀非然：“看見高無緒了嗎？”
邵風：“沒。”
有些房間和警報系統並不連通，所以區域性封鎖後，依然能打開一些。
現在大部分的人都躲在這樣的房間裏。
外面那些失去理智的人，並不會開門，只會用身體撞門，發現撞不開也就散了。
不過他沒看見高教授，不知道是不是……
“這麼久外面都沒來救援，不是其他層也淪陷了，就是有人啓動了最高危急協議程序，這一層被徹底鎖死了，外面的人暫時沒法進來。”邵風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一層。”
紀非然點了下頭，算是同意。
邵風和紀非然商量出一條可行路線。
…
紀非然和邵風在房間裏拆出一些可用的東西，還順手找了防身武器。
邵風見紀非然要帶上靈瓊，“你不如把她留在這裏，這裏面還算安全，帶着她反而不安全……”
到底有多少人被感染，他們現在也不清楚。
帶着一個行動不便的人，確實是不方便。
他們快速出去，帶人來救援，是最有效的辦法。
邵風的建議並沒什麼問題。
靈瓊抱緊紀非然：“別丟下我。”
紀非然感覺到小姑娘輕微的顫慄，還以爲她不害怕呢……
紀非然拍下她後背，對邵風道：“我自己會負責。走吧。”
人都這樣表態了，邵風不好再說什麼。
走廊裏煙霧更濃，他們不能走太快，那些‘人’就藏在這些煙霧裏。
隨時會被攻擊。
而且一旦走散了，就更麻煩。v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