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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屍毒

    古三用力地拍着馬老四家的大門,把門上的鐵環拍的叮噹響,並大聲地呼喊着馬大哥、馬大哥……

    馬老四此時本身已經打算起牀了,突然聞聽外面有人叫自己,而且聲音還特別熟悉,就趕緊穿好衣服打開大門。當看到是前幾日在自己家中住過的三個年輕人後,立刻露出了滿臉笑容,當又看到爬在古三背上,並且滿身都是血跡的猴子時,又不禁大喫一驚!

    古三簡單地告訴馬老四,說自己的這個兄弟不小心從崖壁上摔了下來,被鋒利的碎石劃傷了胸口,現在傷勢十分危急,希望他可以開上拖拉機,幫忙往就近的醫院裏送一下。

    馬老四非常厚道,當下二話沒說,就搖響了停在門口的拖拉機,一路顛簸着向附近鎮上的衛生院裏趕去……但是,當他們剛剛離去,戴着妙玄面具的雲陽子,就悄悄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着拖拉機遠去的影子,緊緊地皺起了眉頭……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他們終於到一家看上去,還算是比較乾淨的鄉鎮衛生院裏,而馬老四因爲還有別的事情,和他們匆匆告別後,就又趕回了馬家屯裏。

    這個衛生院的面積不大,佔地也就兩三畝,裏面的大夫加上院長在內也就只有幾個人,但是卻擔負着附近幾個行政村的衛生醫療任務。雖然任務繁重,他們卻是盡職盡責,和附近的鄉親們打着火熱,幾乎沒有大夫們不認識的村民。

    衛生院的院長是一位姓姜的老頭,解放前曾經是附近有名的赤腳郎中。後來新中國成立了,當地政府出於爲人民服務的宗旨考慮,就在這裏建了一個衛生院,但衛生院建成後,才發現衛生醫療人才特別急缺,於是就把姜老頭招過來當了個院長。從此,姜院長在這家衛生院裏,一呆就是20年。當然,這些都是馬老四講出來的……

    碰巧,早上值班的大夫,就剛好是這個看上去,足有六十來歲的老院長,當他看到猴子的傷情後,就立刻皺起了眉頭,然後二話不說就開始了麻醉、清創、消毒、縫合、上藥、包紮等一系列麻利的外科活兒……

    古三和吳雙雙在一旁焦急地等候着,大約兩個小時後,姜院長終於完成了手上的活兒,長吐一口氣後叫來了護士,說是先安排猴子住進病房內再說,然後又叫古三到他的辦公室去。

    古三示意吳雙雙先去照料猴子,然後就快步跟隨姜院長到了他的辦公室。剛一落座,他就急切地詢問道:“姜院長,怎麼樣,我這兄弟沒什麼大礙吧?”

    “哦……”姜院長皺了皺眉頭,沉默了一陣後,接着道,“小同志啊,我想問問你,這個病人的傷是怎麼來的?”

    “這個……這個……”古三支吾了一下,心想,如果告訴姜院長,說猴子的傷是被趕屍匠的死屍抓出來的,那他非但不會相信不說,還說不準會舉報自己在搞封建迷信,如此一來那麻煩就大了。想到這裏,他接着道,“哦,是在山上不小心摔在了懸崖下面,被碎石劃傷了胸口。”

    姜院長微微一笑,道:“病人的傷勢很重,失血也過多,而且頭部也受到了外力擊打,極有可能會產生腦震盪等症狀。但儘管如此,這些也不是什麼致命傷,只不過……只不過病人傷口的……屍毒,可是一個大麻煩!”說完,他又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古三一眼。

    屍毒?古三微微一愣,他知道,屍毒是指動物屍體在腐爛時,所產生的一種帶有毒性的生物鹼,雖然在醫學上並無嚴格定論,但是在醫生們的臨牀診斷中,卻是現實存在的。姜院長既然判明猴子的傷口有屍毒,那也就說明那幾具死屍,已經不再是普通的死屍了,想到這裏,他不禁頭皮一陣發麻,因爲如果要真是這樣,那猴子的麻煩可就大了……

    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姜院長在看他遲遲未答並表

    情複雜時,卻神祕一笑繼續道:“就目前而言,屍毒還沒有一個很好的剋制辦法,不過,要想解除病人的屍毒,就必須要知道他是怎麼中的毒。比如說……比如說……他是被那種殭屍所傷?”

    古三大喫一驚,他萬萬沒有想到,姜院長的嘴裏竟然也會說出殭屍這倆個字,這在那個破四舊的年代裏,殭屍這倆個字不但意味着是封建迷信,而且還極有可能會招來批鬥、遊街,甚至是殺身之禍……特別又是從醫務人員的嘴巴里說出來……

    “你……”古三立刻緊張了起來,盯着姜院長道,“你什麼意思,我聽不太明白!”

    看古三如此緊張的樣子,姜院長反倒哈哈大笑了起來,並伸手示意他不必緊張,說自己既然敢說,就不拍招來什麼禍端!

    古三滿臉不解,問道:“不知姜院長何出此言?”

    原來,姜院長雖然在解放前,是這一帶有名的赤腳郎中不假,但他同時還有一個神祕的身份,那就是民間傳說中的異人,當然,這個異人還有另外一種叫法,那就是神棍……只不過不同於其他的是,姜院長還懂一手岐黃之術,所以在給鄉親們診斷看病的同時,也就很好的掩飾住了自己的身份。

    “可是在如今這個講科學的新社會里,難道姜院長你就不怕被舉報出去麼?”古三頓了一頓,接着道,“而且你也似乎特別信任我們,這好像不太合乎常理吧?”

    “很簡單,因爲從我剛纔一看到病人的傷口時,就發現隱隱有一股黑氣散出,因此我就斷定是被殭屍所傷無疑!”姜院長微微一笑後,繼續道:“而且你也在極力掩蓋病人的傷勢來由,這就說明你是知道原因的。呵呵,既然能和殭屍打交道,你說能是普通人麼?所以啊,大家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我又何必再掩蓋自己的身份呢?”

    “姜院長不愧是民間高人,果然豁達,請恕在下眼拙,得罪之處還望見諒!”古三抱拳施禮後,接着道:“既然都是同道中人,那就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了,我等是在無意中招惹上了一個趕屍人,所以纔會被他的殭屍所傷!”

    “我說呢,原來是如此……”

    “姜院長,那可有醫治我兄弟的法子?”

    “殭屍之毒,奇陰無比……”姜院長想了一下,繼續道,“人體一旦中了屍毒,不但會破壞神經系統,而且時間一長,也會全身變的僵硬不堪,如同死屍無二……至於如何破解殭屍之毒,還要容我細細想想!”

    “啊……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兄弟的屍毒不被清理出來,那麼也會變得跟殭屍一樣?”古三頓時提心吊膽了起來。

    姜院長安慰道:“你也不必過於擔心,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而且今日又有緣遇上了我,我自然會全力相救的!”

    “如此,那就太感謝啦!”說完,便向姜院長抱拳告辭,接着又向猴子住的病房裏走去。

    說是病房,其實就是一排簡陋的平房,只因這個時候的病人並不多,所以猴子住的病房裏面,雖然擺有四張牀位,但也只有他這麼一個病號在住。

    吳雙雙守着掛着鹽水的猴子,面容顯得憔悴不堪。也難怪,一晚上都沒有閤眼,連古三也感到了眼皮發沉,就更別說是一個女孩子了!

    “雙雙啊,你先休息一下,猴子我來照顧!”

    吳雙雙嗯了一聲,躺在邊上的空牀位上,很快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看來,她實在是太困了!古三拿起一牀棉被,給她輕輕地蓋了起來,然後坐在猴子的病牀旁,默默地想着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

    可是,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他很快就感到一陣倦意襲來,慢慢地就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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