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街燈熄滅,轉瞬已近凌晨。再過一會,背脊上鋪滿雪的第一班城鐵將會嗚嗚從屋後駛過。沈昕迪對着几上翻倒的空酒杯楞了好一會神,才發現這樣的時月很久了。人事轉移,四季嬗遞,似乎皆與她無礙。
她僅只是活着。
宿醉與睏倦一層層浮上來,腦子越發混沌。沈昕迪拿腳尖點點沙發另一頭的周鈞,他不樂意地嗚咽了一聲,翻身向裏,一邊臂膀卻耷拉下扶手。她再次踢踢他屁股,對方往裏挪了一寸,她這才伸直兩條長腿,將堆成一團的大被子扯上來摟緊了自己。
四周除了周鈞細微的鼾聲,一切幾乎凝固。像是經歷恆久,她緩緩鬆開指間的被子,敲門聲卻無意外地響起。
她知道、她就是知道,無論是第六感抑或是兩年來在夢裏縈繞不去的熟悉的腳步聲,她知道敲門的是誰。
她逃離了兩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