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何歡(全集) >第66章
    慶娣第二天接到未來婆婆的電話,姜媽媽旁敲側擊地問她最近作息,又勸說既然打算辭職,還是搬回聞山好。

    她按下疑惑婉謝推拒,哪知姜媽媽更是急切,說:“家裏雖然小點,將就着先住着,反正堯堯經常不在家,四處跑的人,你一個在礦上既不方便我們也不放心,還是回家來,最起碼有你姥姥和我兩個人照應。”

    慶娣隱約聽見姥姥也說了句“趕緊去醫院檢查”什麼的,她終於反應過來所謂“不放心”是什麼意思,頓時紅了臉,囁囁嚅嚅地申明:“媽媽,我沒有,我這個月頭還來了……的,真沒有。”

    以姜媽媽的經驗立刻明白二十天的時間即使真有反應也不會明顯,暗罵兒子糊塗,不掩失望地嘆口氣,迅即再度鼓舞精神,勸說:“那也還是搬回來住好一些,找個大醫院檢查檢查,我和姥姥再多給你補補。”

    慶娣推說和姜尚堯商量後再做決定,這才得以脫離窘境。去鄉小學辦離職的路上,想起姜媽媽說的話,她置於腿上的手緩緩移向小腹,欣喜、忐忑、悵惘,皆而有之,心緒蕪雜。

    辦完離職,她回到以前的宿舍,立於窗下仰望那隻熟悉的雀巢。時序尚未至仲春,期待的喃喃燕語只存於記憶,她猜想那些北歸的小傢伙們現在不知飛到何地,心中有淡淡的失落。回鎮上拜訪完當初對她照顧有加的鎮小學校長,出了校門,眺望街景,不捨之心更甚。

    冶南小鎮的幾年,平坦順遂,少女的愛癡之夢也得以足願。她目光掃向車站方向,憶起那避雨的屋檐一角,兩顆躍動的心由始應和,慶娣展顏輕笑;再望向另一邊,又不覺笑容僵硬,眼中仿若看見小板極其艱難地爬行至泡桐樹下。

    她和大磊說想獨自走走,一個人慢慢行到車站前方。賣水果的攤子還在,她望向角落,心神遊離,似是再一次感覺到他舒臂擁她入懷,嘴脣輕觸到她熱燙的頰面。

    隨意買了一袋香蕉蘋果,她往回走,經過藥店時,她腳步一滯,定定看了一會招牌,猶疑不決地走進去。出來時,她袋子裏多了一盒驗孕棒和媽富隆。

    過了些天,姜尚堯回來見到她面色尷尬,想是已經被老孃教訓了一通。慶娣避開他欲語還休的目光,偷笑不已,笑完又有些難言的心痛。

    每逢他回礦場,積蓄多日,不把她折騰得癱軟無力絕不罷休,這晚又是如此這般好一番求歡。慶娣顧忌必須例假過後開始口服那盒媽富隆,用盡理由推拒,奈何例假在即,正是慾望盛烈的時候,在他肆意撫弄之下,不一會已經春潮氾濫。

    他的黑眸早已被熱情燃亮,目不轉睛地注視她隨他的挑弄一步步被欲潮湮沒,既羞又惱的表情。一手托住她豐軟,指尖撫觸到她乳下的小痣,他情動難忍地低下頭吻住,接着滾燙的雙脣一寸寸遊移向上,含住她的敏感。

    她人瘦腰細筋骨軟,姜尚堯最愛的是折起她腿腳,大肆侵伐。眼裏看她緋紅的小臉上嵌一對黑漆漆似欲滴淚的眼珠子,耳裏聽她壓抑的軟吟輕喘,手掌撫到哪裏都是脂嫩細滑,無一處不愛到心尖去。

    他興致勃發不止,慶娣就慘了,周身痠軟,腦子陷入空惘虛無,意識裏唯殘留某處讓人迷醉的抽搐。到後來,那抽搐感益發強烈,自己也形容不出是喜還是委屈,只有嗚嗚低泣的力氣。

    許久過後,感覺身上重壓感減輕,她緩過一口氣。接着眼角的淚被他舌尖舔舐乾淨,又有條熱毛巾覆上她紅腫的稚嫩,慶娣一驚,想坐起已被他攬進懷裏,他眉眼間滿是饜足的愉悅,又有些悻悻地捏她鼻子:“不要?不要?不要還把我咬那麼緊?”

    最後那句他刻意降低了聲量,更添了曖昧綺靡,慶娣臉紅,小聲反駁:“誰咬你了?”

    “不老實。”說着他就着溼意中指探入她,慶娣一聲驚喘,隨之繃緊身體,他低沉地笑着邀請:“來,再咬一口。”

    慶娣嚶嚶扭動着往牆裏躲避,姜尚堯這才放過她,在她臉上吻了一記,說:“我先去洗澡。”

    水聲嘩嘩中,他哼的小調活潑輕快。慶娣伏在枕頭上,手掌掩住小腹輕輕揉按。活了二十多年,她自認是意志堅定的人,可是,越是幸福越讓她洞悉自己的脆弱。眼中浮起淚意,惶惑而不可解。

    水聲停下許久他纔出來,沉重的腳步聲在牀前停下,慶娣扭身擡頭,迎上他目光,不覺瑟縮。

    他面沉如水,將一盒東西扔到枕頭邊,不發一辭。不用看,慶娣已經知道是什麼——她藏在洗手間櫃子裏的藥。她微一閉目,再睜開時發現他眸中兩叢怒火漸甚。

    “我不想這麼早懷孕生孩子,”慶娣艱難地解釋。她想繼續坦承既定的前路不知何時起有些不確定,心中的安全感象風裏的燭火。這話吞吞吐吐於喉間,終究嚥下去換了另一番說辭:“我還年輕,還要找工作,最起碼去了新單位要適應個一年半載的,而且你的事業也纔剛起步,什麼都沒定下來。”

    這樣的坦白已足夠安撫他大半的怒意,姜尚堯在牀沿坐下來,拾一束她的長髮揉捻,“你可以和我講。”

    “我和你說過,不止一次。”慶娣提醒他。

    姜尚堯爲之語滯。聽出她話裏的懊惱,他的心情逐漸平復下來,用心哄她:“慶娣,我不年輕了,先生一個給我媽帶,你想上班,想玩,想在家帶孩子都隨你。如果怕痛怕麻煩,我們只要一個,就耽誤一年時間好不好?”

    她臉藏在他懷裏只是不出聲。

    平常溫柔可意的人突然犯起倔來,着實讓人無奈,姜尚堯只好再找藉口,“那你總要替姥姥想想吧,她可七十好幾了。”

    “姥姥身體好着呢。”

    “慶娣,我轉眼三十了。”他深嗅她髮香,見她仍以沉默抗拒,唯有退讓。“那……先找工作,半年後再做計劃?”

    她仰起臉,眼睫不瞬地目注他,“兩年。”

    “不行!”他斷然反對,“只有半年,足夠你適應的了。”

    “那一年,好歹讓我帶一年班吧。”

    姜尚堯見燈光下她眼裏波光灩灩,帶着些微央求之意,撩人心軟,他思量或許是自己太急躁,渾忘記她也才畢業沒兩年,正是貪玩的時候。於是放軟了語氣,叮囑她,“那這藥得給我扔了,說得開花了也是藥,是藥三分毒。我……我以後戴套。”

    她頓時眉頭舒展,連連頜首。

    哄她睡下後,姜尚堯出了走廊抽菸。初春的夜,月華似水,寧謐中微風送來前頭工人宿舍裏的和鬧聲,遠處新機器的棚頂已經搭好。他俯瞰夜幕下自己的領地,稍許自豪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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