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安排好的。
他在裏面和徐林密談,爲的是說動徐林,讓他堅定殺易天之心。
因爲,徐林覺得易天是個人才,想要招攬過來,留爲己用。
如果是之前,姜傑不會反對這種想法。
但,易天廢了他女兒,他怎麼可能就此放過對方?
所以,他自己在裏面說易天壞話,儘量挑起徐林仇恨。
另一方面,讓自己的妻女堵在門口,挑釁易天,加深雙方之間的矛盾。
再讓手下試探性的出手。
如果能解決易天,自然萬事大吉。
如果解決不了,易天在這裏動武,不管怎樣,徐林都不會放過他。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易天膽大如此!
非但在此動手,而且將包括他妻兒在內的所有人,全部殺光!
“我要你償命!”
他吼道。
“話太多了。”
易天搖頭。
既然開殺了,就沒有必要再留情。
看來姜傑背後的人架子很大,不讓這裏染上一些血,他未必會出來!
易天一步瞬發而出。
“死!”
姜傑身邊兩個老人怒吼。
各自手一抖,一口劍激射而出。
當!
一聲輕響,劍和人同時倒下。
易天一腳踹出,一具屍體橫飛,砸向前方,逼開前進之路。
身體一縱而起,腳落在屍體上,借力再次騰空!
幾道殺機,紛紛被他躲閃而過。
人躍至半空,一刀劈了下來。
“我親自來!”
姜傑身爲天武高管,其實力自然強悍,雙手之間出現一根棍刺!
此兵由真鋼打造,兩頭尖銳似槍,通體漆黑如墨。
橫握在手,擡起一擋!
當!
火花四濺。
姜傑悶哼一聲,倒退十幾步之後,一腳踩碎了地板。
跟來的隨從都臉色大變化。
姜傑之強,衆人自知。
竟被面前人一刀逼退!
而易天很是年輕。
這等天賦,假以時日,要追上天武三大巨頭,也不無可能!
“難怪敢在金陵興風作浪!”
“甚至連陳南都折在你手裏,果然有幾分實力。”
“不過你依靠外物震壓陳南,想必自己對上他時,信心也無多吧。”
姜傑目光陰沉,殺意提升到了巔峯。
“你殺我妻女,必須爲之償命!”
豎握棍刺,身體往前一送。
嗖!
人和兵器幾乎合一,刺出一點冰冷的光。
速度快到了極致!
兩道人影,迅速撞在了一塊。
衆人只覺得面前一花。
再接着,血光沖天。
噗嗤!
“啊!”
一道人影跌落而出。
是姜傑!
雙臂從手腕部位,被一刀斬斷,痛的慘叫。
雙手失去,他廢了!
“你到底是誰!”
“怎有如此實力!”
武道界內,能超過自己的人,姜傑即便不能認全,也聽過他們的身份。
何況是如此年輕一人?
“你不配知道。”
易天提着刀走來。
姜傑發抖,撲捉到了對方眼中的濃烈殺機。
“別殺我,我是天武副理事長,也是江南總舵代理舵主!”
“你要是殺了我,這件事真的沒得談。”
“天武願意給你一條活路,只要你好好配合!”
易天腳步依舊不停。
看着越來越近的距離,姜傑要崩潰了。
“裏面有大人物,你不能動我!”
姜傑大吼。
噗!
這一切,依舊改變不了他的結局。
易天一刀劈了下去,切下了他的腦袋。
其他還活着的人都驚恐倒退。
這傢伙太可怕了。
腳步聲響起,林虎帶着人衝了進來。
“誰敢反抗,誰死。”易天輕輕的說了一句。
噹啷!
他們全部把兵器丟在了地上,乖乖的抱頭蹲下。
林虎一揮手,下令把活的全部帶走。
“易先生,都解決了?”
“還沒有。”
易天搖了搖頭,把刀丟了。
“還剩下一個最大的。”
林虎眼神一凜。
比姜傑還大的腕兒,只怕是不簡單。
“要不要加派人手?”
“不必了,把地洗一下,然後帶着兄弟們走吧。”
易天揹着手走了進去。
直入中庭。
無人帶路,也沒有再看到半個人影。
顯然,來人很大,大到身份不可暴露。
估計,除姜傑之外,無人知道他的存在。
在這個偌大的庭院之中,易天卻能清楚的撲捉到對方所在。
一個人工瀑布下方,是一片小湖,湖泊之外,種着柳樹和竹葉。
風輕輕的吹着,竹葉沙沙作響,每一片竹葉,都像是一口劍!
“鋒芒必勝,氣勢甚至殘留在植物上,真是難得的高手啊!”
易天笑着嘆道。
氣勢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東西。
同樣的人高馬大,有的人立在那就像是個鐵憨憨,小個子也敢欺負。
但有些大個一脫衣服,一身刀疤,冷着臉往那一坐,十幾個小混混也不敢動他。
經常屠狗的人,一個眼神就能讓惡狗畏懼倒退,甚至當場嚇尿。
這就是氣勢。
動物比起人類更加敏銳,他們能感受到那種清晰的氣勢。
可以是殺意、也可以是強勢、或是上位之勢!
只是看不見,但一直存在。
小道盡頭,湖泊中心,懷抱着一個涼亭。
涼亭之中,一道背影,一身黑色長袍,背對着易天。
在他身邊的石桌之上,放着一口竹劍。
易天的腳步落在了涼亭邊緣,那個男人也沒有回頭。
“你的膽子真大。”他平靜的說着。
“知道我在外面殺人,卻無動於衷,看來天武之內,也並非鐵板一塊。”易天道。
一個剛組成的勢力,又臃腫到了這種地步,怎麼可能完全是一統之局?
“天武的事,你很想管?”他問道。
“如果是要招攬我的話,奉勸你省點力氣。”易天道。
“拒絕招攬的下場,你知道是什麼嗎?”男人語氣輕易。
兩人的對話,風輕雲淡,聽不出任何仇恨。
就像是兩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知道。”
易天點頭,道:“但你們,沒有能力讓下場成爲現實。”
“你看不起我?”男人擡起一隻手。
“因爲你不配。”
易天輕輕一笑,在石椅上坐了下來。
“是嗎?”
男人並沒生氣,反而一笑。
他落下了那隻擡起的手,在竹劍上一彈!
錚!
劍在顫抖,速度極快。
像是刺入了人的耳朵裏,摩着耳膜發顫,讓人不由得生出畏懼。
“現在呢?”
易天一伸手,點在竹劍之上。
刺耳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輕聲一笑。
“依舊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