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需要了解的經濟問題(財經郎眼03) >第5章 中美輪胎特保案——中國的反擊(2)
    郎鹹平:還有人提出應該對大豆行業進行制裁。

    王牧笛:大豆很難啊,我們的食用油基本上都被美國壟斷了。

    郎鹹平:我們的制裁,包括肉雞,包括汽車,原因是這兩個加在一起的份額大致和輪胎相同。那我問你,你有沒有想到後果呀,你能不能選個好一點的產品?

    王牧笛:但我們本身的底牌就很少,我們能夠拿來制裁美國的產品本來也不多。

    郎鹹平:對。

    司馬南:現在有一個說法,說中國對美採取的反制舉措有理、有力、有節。在這“三有”當中,“有理”我們肯定是有理的;這個“有節”,我們選肉雞和汽車這兩個領域,因爲我們是想以同樣的力量,選擇一個角度,還他一拳。

    郎鹹平:別打多了,要不人家又不高興了。

    司馬南:我們在有節這一點上,現在需要研究的問題是,我們是不是有這個力量。如果沒有的話,我們打過去一拳後,反倒叫人再摔我們一個跟頭,那我們豈不是受損更大?

    郎鹹平:那我們講講汽車好了。我們這個汽車工業經過多年努力好不容易把關稅降下來,你現在又要漲回來?你提高整車關稅就解決問題了嗎?這幾大外資汽車公司能不能進口零配件進來組裝呢?它們在中國各地都有組裝廠,可以很方便地把零配件進口到中國來組裝,這樣你還是解決不了問題。那我再問你,你是不是要對它零配件也提高關稅啊?零配件再提高關稅的話,那就不是相對應的拳頭了,那就不知增加了多少拳了。

    王牧笛:起碼老百姓買車就更困難了。

    郎鹹平:到時候,中國通貨膨脹就起來了。美國人可以說,輪胎特保案是根據《1974年貿易法》、2000年的《中美關係法》。雖然我們都知道他很可惡,他包藏禍心,但是人家有法律依據。那我請問你,美國的汽車犯了你哪一條,如果美國國會舉行聽證呢?

    司馬南:我們就會更被動,我們像是一個被氣急了的農民,在法庭上瞪着眼睛大叫,但是法庭它是不看情緒的。

    郎鹹平:再說肉雞,你又觸到了美國一大工會——農業工會,你和工會鬥得還不夠啊?一個工會已經夠可怕了,你還想去鬥美國汽車工會、美國農業工會。各個國家對於農民的保護都是不遺餘力的,包括美國在內。美國爲什麼壓迫日本開放它的農產品進口,就是爲了解決美國農業的出口問題。美國政府對於農業方面一定是錙銖必較、斤斤計較的,那你是不是想在這方面繼續跟美國“開戰”?到時候你不但要跟工會“開戰”,你還要跟美國政府“開戰”。

    王牧笛:而且這還會損失中國相關產品進口商的利益,就等於是中國輪胎工人的這些損失,讓另一部分中國人共同來承擔。

    郎鹹平:對,也就是說汽車、農產品相關的行業將會因爲輪胎而受到打擊,同時我們會進一步得罪美國工會。你告訴我你幹嘛選這兩個?

    王牧笛:你看現在網友出主意,說中國現在沒有什麼好的武器,可能採取的幾種措施,第一個就是剛說到的在那幾個領域進行反擊,還有一個方式就是在WTO這個機制之下去申訴。

    郎鹹平:不可能,這要兩年的時間。

    王牧笛:這個時間比較漫長。

    郎鹹平:到時候人家已經罰你兩年了,還剩一年就罰完了。

    王牧笛:而且你看美國選的三年這個時間,正好趕上金融危機快到末了的時間,等把這段蕭條期一過,它經濟回暖以後,再讓中國產品進來。

    郎鹹平:人家制裁你是精心策劃的,而我們的反擊則是倉促應戰。

    王牧笛:網友還說到關於大豆領域的反擊,但咱們之前聊過這個話題,中國整個食用油領域幾乎被外資壟斷殆盡。在這種情況之下,如果我們對它報復的話,我們可能喫飯就沒有油了。

    司馬南:大豆同樣是人家精心策劃的產物。

    郎鹹平:人家就是精心策劃,那我們又能怎樣?

    司馬南:我和牧笛老家都在東北,以前那是滿山遍野的大豆高粱,現在叫美國人弄得沒市場了。

    郎鹹平:這就是金融戰,你可以罵它,但是改變不了現實情況。

    司馬南:這個事情充分說明,今天的世界依然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今天世界的法則只是“叢林法則”略略做了一點修正,今天的強盜是講法律的、斯斯文文的、喝咖啡的、西服革履的強盜,面對這樣的強盜我們這個鄉下農民是沒辦法的。

    郎鹹平:它侵略的本質是沒有變過的,你要曉得這一點。而且他這個法律講得之嚴謹,讓你真不曉得如何反擊。我告訴各位現在不是反擊的問題了,我必須放一句馬後炮,當初你根本就不能讓它發生,當初你不曉得這件事的後果有多嚴重。

    王牧笛:有法律依據、講道理、講邏輯的強盜更加可怕。

    司馬南:現在是“與狼共舞”的時候,狼咬了你,因爲你跟它共舞。

    王牧笛:我們既然融入這個國際社會,不“與狼共舞”也不行啊。網友還想了個主意——不買美國國債。

    郎鹹平:那我問你,你想買什麼呢?

    王牧笛:這是個比較根本性的反制措施。

    郎鹹平:那你想買什麼?

    司馬南:不買美國國債又沒得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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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郎鹹平:買德國國債?那不跟我們廣東省一樣大嗎,你買它什麼國債?怎可能嘛!

    唯一的反擊機會

    這是這個弱肉強食的國際環境給你的唯一機會,就是在它審判你的時候,你據理力爭,拿出數據來反駁它,拿出道理來反駁它,而不是在那裏情緒化地吼叫。

    王牧笛:民間給出的基本就是這幾種反制措施。

    郎鹹平:基本都不可行,如果是我來主導這件事的話,我一定會告訴相關的人,千萬不能走到這一步。

    司馬南:原來有沒有人想到後果,如果想到了,爲什麼走到這一步?

    郎鹹平:基本上沒有人想到。

    司馬南:我們的預警機制在哪裏?

    郎鹹平:基本沒有。這麼複雜的國際貿易,我們竟然找橡膠工業協會的副會長去談。這麼重大的事情你曉不曉得後續的結果有多嚴重。其他國家要都來仿效呢?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能讓它發生?

    司馬南:美國的工會有這麼強的力量也是我們始料未及的。那麼現在呢?我們現在是個大胖子,雖然看着很高大,但是從來就沒有練過武術,跟人對打根本就不行。如果我們要做出某種改變的話,我們的生理結構就要滿足跟人家對打的需要,我們的工會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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