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坐在行宮的客廳裏，面色有些陰沉。
哪怕眼前桌子上擺着修行界難得一見的山珍海味，也沒多少動筷的心思。
陪他一起的，還有十二個人。
也就是沖霄古教那邊發過來的消息中，全部十三人，都在這裏！
“我怎麼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身爲一個活過半劫的古教大佬，秦雲霄這一生經歷過的事情太多了。
見過真正的大風大浪，也遭遇過無數生死危機。
從年輕到現在，按照人間的算法，這是一個活了六萬多年的老妖怪！
憑藉着敏銳的直覺和一顆細膩的心，無盡歲月以來，哪怕再大的風浪，也不曾翻船。
如今生出的這股危機感，已經太久都不曾有過了。
秦長老排場很大，不管到哪，隨從都會隨身帶着奢華的行宮。
他不好美人，但好美食，好美酒，對居住環境極爲講究。
這座行宮佔地面積足有上千平方，只有一層。
秦長老不喜歡爬樓梯，哪怕一層，他也不喜歡。
他身旁坐着一個年逾古稀的老者，此人在沖霄古教中地位也不低，是一名外門長老。
同時，他也是秦雲霄的大弟子！
修行界不能按照長相來斷定人的年齡，這個看着很蒼老的修行者，年齡其實才五萬多歲，比秦雲霄足足晚生一萬多年！
他叫馬松，妖族，本體是一棵松樹。
身爲一個妖族，能在古教中擁有如此地位，自然跟師父秦雲霄脫不開干係。
所以馬松也是秦雲霄座下頭號打手。
化爲本體時，一株巨大無匹，遮天蔽日的巨大松樹，可以輕鬆將同級別修行者困在裏面。
那銳利無匹的松針，可以化成這世間最致命的武器。
馬松看着自己師父，笑着安慰道：“您想太多了，以您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誰敢跑來招惹您？”
其他人也都紛紛開口。
“是啊，能有什麼不對勁？”
“那凌逸身上的確有諸多古怪，不過他再這麼神祕，終究也不過是個年輕人。”
“就是弄出來那個什麼短視頻功能有點煩！”
“不錯，我現在甚至有種感覺，那傳音玉……更像是凌雲宗專門弄出來對付人的一種手段！”
“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
秦雲霄面上不動聲色，微微皺着眉。
還是大徒弟馬松比較瞭解自己師父，開口問道：“您說的不對勁兒，莫非指的不是凌逸？”
秦雲霄沉吟着道：“是凌逸，但不全是……我總感覺，我們宗門裏面，有人在幫他！”
“肯定有啊！那凌逸當年不就收買了不少八大古教的長老麼？”馬松一臉不屑的冷笑道：“這不明白那些人怎麼想的，區區一點極品靈石就都給收買了，簡直太廉價了！堂堂古教長老，甚至還有副教主……真不明白他們怎麼想的。”
秦雲霄愣了一下，看着馬松：“你剛剛說什麼？”
馬松看着自己師父：“我說他們堂堂古教長老，甚至還有副教主……”
“上一句？”馬松想了下，道：“我說我不明白那些人是怎麼想的，區區一點極品靈石就給收買了……”
“對，就這句！”秦雲霄眉頭緊鎖。
“這句……有問題嗎師父？”馬松一臉費解。
秦雲霄喃喃道：“古教長老，甚至還有副教主……區區極品靈石，怎麼可能收買？”
“呃……可是就收買了啊？”馬松還是沒明白。
“不，這裏面，一定有別的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秦雲霄一臉肯定的道。
說着，他看着馬松：“如果有人給你大量極品靈石，要你背叛我，你會同意嗎？”
馬松笑道：“當然不會啊！”
秦雲霄又問道：“那，如果有人給你成聖之法呢？”
馬松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怎麼可能有這種法？”
秦雲霄問道：“如果有呢？不許跟我撒謊！”他直視着馬松的臉。
馬松嘴角抽搐了幾下，有些無奈的道：“那我也不會背叛師父，最多，是假裝投靠，把東西騙過來……”
秦雲霄滿意的點點頭，他知道自己這個愛徒沒撒謊。
妖很難徹底被收服，但一旦被收服，還是很忠誠的，跟反覆無常的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他看着馬松，然後又看向桌上的其他人：“你們應該明白，我們這羣人，對各自古教的歸屬感，其實並沒有那麼強烈！”
這話說得相當叛逆！
對於規矩森嚴的古教來說，這種話已經算是大逆不道。
不過在場這些，都是秦雲霄的心腹死忠。
屬於那種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根繩上螞蚱的關係。
秦雲霄若倒黴，他們誰都好不了。
所以也沒人把秦長老這話當回事，說說過過嘴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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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所以，我剛纔那個例子並不恰當。”秦雲霄沉吟着說道：“如果說，有人給了你們無法抗拒的好處，比如……真的就是入聖之法，然後也沒要你們背叛古教，只是要你們提供一些古教其他人的情報，你們會不會答應？”
馬松第一個說道：“當然答應啊！古教龐大無比，只要不是我的兄弟朋友，其他人死活幹我屁事？”
“是啊，我也會答應的！”
“要真那樣，我會毫不猶豫答應！”
秦雲霄看着衆人，輕聲道：“是啊，所以……別人也會答應啊！”
衆人聽後，全都忍不住沉默起來。
是的，如果不是靈石，而是大家都拒絕不了的好處，那麼出賣一下其他人，似乎也真沒什麼了不得。
入聖之法只是個比喻，沒人相信修行界會有這種東西。
但除此之外，頂級的神金，渡劫層級的大藥……只要數量達到一定程度，想要收買一些人，還是沒問題的！
馬松看着秦雲霄道：“師父莫非懷疑，有人在出賣我們？”
秦雲霄點點頭，道：“最近這段時間，我始終有些心神不寧，這種感覺非常強烈。所以我們……不得不防！”
馬松問道：“怎麼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