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盜妃天下(完美珍藏版) >第4章 初次交鋒
    香渺山的寒梅庵內,香火旺盛,煙霧縈繞,金身大佛便隱在煙霧後,看上去朦朦朧朧。

    瑟瑟靜心斂目,燃燭,點香,靜靜站在佛前。可是,她卻什麼願也沒許,只是空空地看着佛。縱是有佛,又哪裏管得到世人如此多的俗事恩怨,瑟瑟只相信,各人的命,只有各人去爭取。

    青梅跟在瑟瑟身後,取出二十兩銀子,捐了香錢。

    瑟瑟起身,卻沒去求籤,而是向後面走去。

    寒梅庵並不大,前院供着神佛,兩邊廂房是尼姑們修行聽課的地方,中院是一出大院落,錯落有致地排列着幾處精舍,是求籤夜宿的施主借宿之處。院中栽種着幾株寒梅,正是早春,寒梅開得正盛,院內暗香浮動。

    一個青衣小尼迎面走來,瑟瑟迎上去,求見庵堂住持。小尼姑雙手合十,極是客氣地帶着瑟瑟穿過月亮門,來到住持的廂房。

    住持月緣是一個端莊沉靜的女尼,手捻佛珠,靜靜凝視着瑟瑟。

    “施主找貧尼,可是有事?”月緣淡淡問道,或許是做尼姑久了,聲音不帶一絲世俗的悲喜,空空靜靜的。

    “小女子來找住持,是要出家爲尼!”瑟瑟語氣平淡,輕聲說道。

    月緣聞言,倒是沒怎麼驚異,卻把青梅驚得不輕。

    “小姐,你怎麼要出家做尼姑?”青梅焦急地問道,聲音裏帶着哭音。看來方纔的事件,對小姐影響甚大,想想哪個女子,能受得了如此打擊,縱然小姐比一般女子堅韌,畢竟也是黃花閨女。

    青梅再也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瑟瑟望了一眼青梅,沒說話,再次面向月緣,堅定地說道:“小女子適才遭遇不幸,已然心死,只想遁入空門,每日唸經禮佛,了卻殘生,望住持成全!”

    月緣凝視着瑟瑟,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寒梅弄香苦寒處。紅顏劫難,望施主坦然面對。施主塵緣未了,不如在此暫居幾日,靜心禮佛,若是過些時日,施主還是執意要出家,貧尼再爲施主剃度不遲。”

    瑟瑟點頭同意,她並非真要出家,只想做出出家的假象,好讓皇家將婚事順利取消,堂堂璿王總不會來娶一個尼姑的。

    事情已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在世人眼中,她早已不再是貞潔女子。此時回家,只會令不明真相的爹孃傷心。是以暫居庵中,是上上之策。這是瑟瑟上山時,早就盤算好的。

    瑟瑟謝過月緣,拉過仍在嗚嗚抽噎的青梅,在小尼姑的引領下,向中院最後一排精舍而去。

    屋內收拾得極是潔淨,瑟瑟坐在簡陋的屋內,看着晴光一點一滴消退,直到冷月升起,夜色來臨。

    瑟瑟回首看青梅早已哭累,趴在榻上睡熟了。她略略裝扮,已是纖纖公子的模樣。披衣步出房門,穿過梅枝扶疏的中院,身姿翩翩躍上屋頂,姿態輕盈曼妙,青色袍帶在風中激盪開來,端的是風流倜儻。

    瑟瑟居住尼庵,還有另一個好處,那便是出去更自由。今夜,她要出去,去找風暖算賬。

    在風暖常去之處,瑟瑟沒找到風暖,還以爲他被夜無煙擒住了。待找到了北斗和南星,從他們口中得知,風暖去了胭脂樓。

    胭脂樓?

    瑟瑟冷冷笑了笑,今日,風暖可是給了她諸多驚奇啊。

    “你們兩個,跟我到胭脂樓見識一番!”瑟瑟冷聲道。

    北斗和南星,瞬間瞪大了雙眼,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在確定沒錯後,南星興奮地一躍而起,他早對胭脂樓很感興趣,但是自從跟了瑟瑟,就被瑟瑟嚴令不可去風月場所。北斗卻疑惑地望着瑟瑟,感覺今日,老大和風暖都有些怪異。他們明明已經成功壞了江家小姐的貞潔,老大此刻不是應當出現在江小姐身邊,用真情感化她嗎,怎麼要帶着他們去逛風月場所?不過疑惑歸疑惑,他們還是乖乖地陪着瑟瑟去了胭脂樓。

    胭脂樓是一座樓的名字,卻不是一般的樓,而是帝都貴家公子尋歡作樂的場所。一樓的大廳裏,賓客滿堂,高臺上,一位綵衣麗人,正隨着絲竹聲聲,淺語曼唱。

    瑟瑟一進胭脂樓,便有四五個姑娘齊齊擁了上來。

    這些風月場所的女子,慣會識人。一見瑟瑟身上衣衫便知她是貴家公子,兼之瑟瑟生得清俊貴氣,令她們心動不已。這些花團錦簇的女子擁着瑟瑟,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瑟瑟卻無暇理會她們的前呼後擁,清冷的視線在廳內環視一週,不見風暖的身影,想來必是在二樓雅室。

    “各位姐姐,可曾看見一位穿黑衣的公子,面貌極其冷峻。”南星早嘴上抹了蜜,問道。

    “穿黑衣公子倒是有,面貌冷峻的也有,但可不止一位,姐姐我可不知你們要找的是哪位?”一位紅衣女子見他們不是來尋歡而是來尋人的,意興闌珊地說道。

    “他是一位生客!”北斗道,邊說邊忍不住連連打了幾聲噴嚏,面前一陣香風四溢,他有些消受不起。

    “好像是有這麼一位,相貌俊氣,就是神色太冷。我看他進了秋容姑娘的房。”一位綠衣女子曼笑着道,“公子,不如就讓夏荷陪你去。”

    瑟瑟隨着綠衣女子夏荷來到二樓,夏荷指着一間雅室道:“公子,那便是秋容的閨房,可是,眼下,秋容和那位公子可能正在尋歡作樂,我們這樣進去,攪了人家好事,未免不好。不如公子隨奴家去,奴家定會令公子快活的。”夏荷說着,雪白素手已經向瑟瑟衣襟探去。

    瑟瑟刷的一聲打開摺扇,不着痕跡地擋住夏荷的素手,笑語道:“夏荷姑娘,別急,一會兒本公子自會去尋你。”使了個眼色,命北斗和南星前去叩門。這兩個傢伙倒也不含糊,伸足使勁,將好端端的門踹開了。

    瑟瑟淡笑着向室內瞧去,笑容卻忽然在脣邊凝住了。

    室內的光線極是暗淡,充滿着曖昧的氣息。一張紅木大牀,垂着粉紅的紗幔。在琉璃燈微弱光線照耀下,粉紅色的紗幔上,清清楚楚映出兩道纏綿的影子。

    瑟瑟呆了呆,玉臉上忍不住一片羞紅。

    她原以爲風暖在雅室內和秋容姑娘在品茶聽曲,看來她的想法還是太過純潔了,一個男子到歡場自然不是純粹要聽曲的。

    瑟瑟羞惱地低頭,目光在觸到自己脖頸上一塊淺淺的吻痕時,神色忽然一冷。這個白日纔在她脖頸上印下吻痕的男子,此時正在別的女子身上歡暢。

    風暖啊風暖,真是錯看你了。

    牀上人聽到屋內的動靜,忽然掀開了紗幔,聲音低沉道:“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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