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盜妃天下(完美珍藏版) >第26章 紅顏一怒
    十來座圓頂帳篷一搭起來,這雲水河畔,天佑院前,似乎成了一個小小的部族暫居地。

    待到人流全部散盡,瑟瑟忽然伸手捂住了肋部。方纔那鐵胎大弓確實不好拉開。方纔拉弓時,因爲用的力道大,胸口的傷大約是再次裂開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令她忍不住深深顰眉。

    方纔,她便感到了疼痛,只是人太多,她一直隱忍着,此時,卻是無論如何也忍不住了。

    風暖的眸光一直籠在瑟瑟身上,此時看到瑟瑟捂着胸口,他的心猛然一跳,大步走到瑟瑟身側,凝眉問道:“怎麼了?”

    “沒事,不過可能要再歇息一陣了。”瑟瑟捂着傷口,若無其事地笑道。

    風暖強行拿開瑟瑟的手,藉着淡淡的月光和搖曳的火光,只見她玉手上滿是血色。風暖的眸光乍然一縮,眼底全是痛色。

    夜無煙似乎也注意到了瑟瑟這邊的狀況,擡眸向她望來,那張俊美的臉,在月色籠罩下,俊美如玉。明明是受了很重的傷,可是卻不見他有絲毫動容,似乎這樣的傷勢,對他而言,只不過是家常便飯,不足道也。如若是別的人,被一箭射在背部臨近後心的地方,只怕不疼得昏過去,也會嚇昏過去的。

    他只是淡淡瞧了瑟瑟一眼,脣角冷冷勾着,臉上沒什麼表情。

    瑟瑟是無論如何也不懂他了,既然對她如此冷情,方纔何以還要救她呢?如若是之前,她還是他的側妃,與他璿王的顏面而言,是絕不會令她受傷的。可是,如今,她不再是他的側妃,他們之間再沒有關係,他何以還要救她?而且,還是不顧自身性命地救她。

    這就令瑟瑟極是困惑了,雖然他對夜無煙替她擋箭十分感動,但是,她早不是當初情竇初開的小女孩了,不會傻到以爲他忽然愛上了她。當他爲了伊盈香廢了她武功的那一刻起,她便對這個男子死心了。

    只是,她不懂,爲何,他還要救她?此時,她很想走過去問一問他,但是看到天佑院的女子還不曾走盡,看到伊冷雪正靜立在夜無煙面前,她便止住了腳步。

    人家一對有情人久別重逢,或許有好些話要說,她還是識趣些吧。

    雲輕狂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淡淡說道:“小釵,墜子,去爲江姑娘敷藥!”

    小釵和墜子過來扶瑟瑟,風暖深黑的鷹眸凝注着瑟瑟蒼白的臉,沉聲道:“好好養傷!”遂不捨地放開她的手。

    小釵和墜子扶着瑟瑟來到她的帳篷,這帳篷不算大,小而精緻,裏面擺設齊全。很顯然可汗對她還不錯,可汗和閼氏知曉她是風暖的意中人,倒是沒對她表示什麼不滿,但也沒表示什麼喜歡。這令瑟瑟心中輕鬆了些,因爲不管不滿,還是喜歡,都會令她很尷尬,因爲她和風暖,實在不是那種關係。

    帳篷內的地面上,鋪着一層厚厚的氈毯,縱然是光着腳丫走過,也絲毫不感到涼意。瑟瑟緩步走到牀榻上坐下,墜子執了燭火過來,小釵輕輕將瑟瑟的衣衫揭開,爲她敷藥。

    小釵邊上藥邊凝眉說道:“姑娘,這傷口一裂開,恐怕,你又要養個把月了。”

    一向清冷的墜子淡笑着說道:“江姑娘今日真是威風極了,先是彈奏《國風》,如今又射了那一箭,真真是令墜子佩服得很。”

    瑟瑟顰眉苦笑,其實,她並不需要別人的欽佩。她雖然才華很高,卻不輕易在人前炫耀,今日的狀況,實在是未曾料到的。

    小釵爲瑟瑟包紮好傷口,輕笑着說道:“下次可不要妄動內力了,這已經是第二次裂開了。若沒有狂醫的傷藥,你這傷口就難癒合了。”

    瑟瑟笑了笑,道:“我知道了。”小釵和墜子是真心關心她,她心裏很感動。

    “璿王對江姑娘,倒是一番情深啊,竟然會爲了江姑娘不顧自身性命去擋箭。真是令人感動啊!”墜子眼角掃了一眼瑟瑟,淡淡說道。

    “是啊!我也覺得璿王喜歡江姑娘呢!”小釵也隨聲附和道。

    “你們莫要瞎猜,璿王喜歡的人是伊祭司!”瑟瑟淡淡說道,玉臉上一片沉靜。只是心頭卻有一絲微酸的感覺,

    小釵和墜子是明春水的侍女,這般直言夜無煙對她的好,是要撮合她和夜無煙嗎?那就說明她們也知曉,她和她們的樓主根本就不可能了。明春水當真一點兒也不喜歡她嗎?

    小釵和墜子本是想要看看瑟瑟對夜無煙的反應,卻不想她忽然沉默下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頓時都有些不知所措。恰在此時,雲輕狂掀簾走了進來。

    “璿王的傷勢如何了?”墜子和小釵齊齊問道。

    瑟瑟擡眸,很訝異她們對夜無煙這麼關心。

    雲輕狂悠悠坐到椅子上,勾脣笑道:“我狂醫出手,焉能有什麼事?況且,璿王又不是文弱公子,他又不是沒受過傷,這點兒小傷對他來說,早已司空見慣,不算什麼!”

    瑟瑟眸光一凝,她知曉夜無煙從一個文弱少年,變成如今的鐵血戰神,定是吃了許多苦的,但是聽到雲輕狂說他受傷是常事,她心中除了驚異,還有一種怪怪的感覺。

    “他是爲了你受傷,無論如何,你也應該去向人家致謝吧?他可是舍了命去救你,你總不能這麼無動於衷吧?連我都感動了呢!”雲輕狂轉首對瑟瑟說道,脣邊勾着一抹詭異的笑。

    “致謝是一定要去的,只是今夜天都晚了,何況,恐怕有人正陪着他,我還是明日再去吧。”瑟瑟淡淡笑道,伊冷雪恐怕正陪着夜無煙吧,她怎能去破壞人家的卿卿我我。

    “你是說伊冷雪嗎?她已經走了。若是明日致謝,那豈不是顯得太不真誠了。”雲輕狂靠在椅子上,淡淡說道。

    他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反正現在她也是睡不着,肋部的傷口敷了藥,也不很疼痛了。何況,她心底其實是很擔心他的傷勢的。於是,站起身來,緩步向帳外走去。

    夜空晴朗無雲,天是寂寥的深藍,月是皎潔的玉白,仰首看去,連月中的桂樹和玉兔都清晰可辨。瑟瑟拎起裙角,穿過齊膝的綠草,向右首第二個帳篷走去。

    她所居住的帳篷和夜無煙居住的帳篷中間只隔着一間帳篷,那便是雲輕狂所居的帳篷,這樣安排,方便雲輕狂爲她和夜無煙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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