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黃昏下的世界樹 >第四章 儀式前夜
    “哥,你怎麼這麼壞。”只見桑吉坐在椅子上,手掌攤開,夾着那張廢紙。

    桑吉看着那張紙上寫的東西說道:“這手還是我跟酒館老闆學的。”他翻~弄着那張廢紙,試圖尋找着蛛絲馬跡,但是一無所獲。紙上的字符他也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確實沒幾個認識的。自言自語到“不應該,他給我的那把破刀也被我拿去換了幾個錢,大叔不會無緣無故來找我的。”

    “哥,你在嘀咕什麼呢?”先藝問道。

    “沒啊,沒說啥。”桑吉將那張紙放到口袋裏,跟那顆鬼靈花琥珀放到一起。

    院子裏,那棵青稞樹旁。傳來一陣嘆息“長得可真快,這才幾年的光景。”

    安格爾抖落樹枝上的雪,青綠色的葉片映入眼簾,根根脈絡清晰,充滿着生機。暗道:“你擁有掌控自然的魔法,我還能教你什麼?那是我最珍貴的東西,能不能用得到,就看你造化了。”

    日子一天天過着,桑吉每天都要負責挑水,煮飯,給母親熬藥。好在大雪封山,家裏備好糧食,陽臺上曬着足夠多的臘肉,桑吉不用在爲一家老小喫飯發愁,也不用再去山林裏討生活。

    儀式前夜,一家人喫完飯,圍坐在餐桌前,廚房火上還熬着藥。母親今天神采奕奕的,坐在桌旁,蒼白的臉頰平添了幾分血色。先藝今天也沒出去玩,因爲他的哥哥明天就要參加儀式了。

    先藝說着院子裏,她那些朋友的情況,多恩今年十歲了,明天也要參加儀式,比利倒是跟先藝一樣大,只有八歲。

    “哥,明天你就能變得更強了,像爸爸一樣了吧。”先藝撓着她那修長的耳朵。

    “這個明天再說吧。”桑吉摸着他自己的頭皮,那頭藍色的短髮早已不知所蹤。

    “即使沒有獸紋,我們的桑吉也是最厲害的。”母親微笑着鼓勵道。

    “不可能,我哥他一定是最強的,他肯定能像爸爸一樣,不,絕對會比爸爸還厲害。”先藝站在桑吉身後玩着他的光頭。

    “哥,你說你是不是最強,你看那個多恩,那天見了你,一下就溜沒影了。”先藝紅着臉爭辯道。

    “先藝,你忘了你爸爸麼?那忘了那些石人麼?只要我們的桑吉能夠成爲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就足夠了。”

    “強大不一定是好事,有可能會帶來災難。”桑吉默默的說道。

    “可是,可是,如果沒有爸爸,當初有誰能救我們?”先藝急着問道。

    “如果他不是最強的,那你們怎麼會被抓走,他,怎麼會就這樣離開我?”母親反問到,最後一句已經細若蚊聲,兩行清淚滑落,回憶着某些沉重的事。

    先藝張了張嘴,正想反駁回去。

    “別再說了,別再提他了好麼”桑吉打斷了妹妹。

    “是我沒用,行了吧,要不是我,你不會生病,要不是我,你也不要這麼辛苦”先藝指着兩人吼道。

    碰的一聲摔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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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你先去勸勸她吧,誒,她還小。”母親搖了搖頭。

    桑吉看着空蕩蕩的房間,無奈的苦笑了兩聲,敲了敲先藝的房間門,正要推門,發現門從裏面反鎖住了。桑吉拿個鐵片鼓搗了兩下,撬開了門鎖。只見先藝趴在牀~上,用被子蒙着頭,衣服抻得有點高,大片雪白露了出來。

    桑吉打了她兩下屁屁,掀開被子。先藝拉着被子,躲在裏面,像只小貓一樣弓着腰,眼角噙着淚花“我幫你說話,你爲什麼不幫我?”

    桑吉看着她的模樣,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媽媽她身體不好,你別頂她好不好。算我錯了,行不行。先藝要乖,要聽話。”桑吉摸着她的小腦袋說道。

    “我不是小孩了,你別摸~我頭。”先藝拍掉那隻手,賭氣的背過身。

    桑吉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幫她掖好被子,叮囑她早點休息。在出門的那一刻背後輕輕地傳來“幫我跟媽媽道個謙,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說的。”桑吉會心一笑,關好房門。又去敲母親的臥室。

    她依然是那般憔悴,剛纔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也消失不見。那弱不經風的樣子,讓桑吉更加擔心。坐在母親牀前“先藝不好意思過來,讓我替她道歉,她剛剛確實做的不好”桑吉默默的說道。母親看起來很疲憊,只是應了一那聲,那聲音讓人感覺莫名心痛。

    兩人對視着,“你有沒有後悔過,畢竟當初要是沒生下我們……”桑吉眼神有些躲閃。

    “從來沒有!我爲你們的父親感到驕傲,也爲你們感到驕傲,不管我曾經付出過什麼,你們都是我的孩子,都是我的一切。”那雙堅定的眼神凝視這桑吉,毫不退讓的昭示着自己的決心。

    桑吉抓~住母親的手,緊緊的攥着,放在自己的額頭。看着母親的笑容,淚水順着臉龐滑落,只有這一刻,他才能像個孩子一樣,放下所有重擔,享受這片刻的溫存。

    思緒翻飛,八年前,桑吉纔開始有記憶。看着媽媽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他知道他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了。那時父親還是整個村子最強的戰士,母親的美貌更是芳名遠揚。甚至附近村子,小鎮都流傳着這麼一位擁有【鬼靈花】獸紋的戰士,娶了個漂亮老婆,家庭幸福美滿,村子裏的人無不豔羨。最初的噩耗伴隨着先藝的誕生,母親的身體一下子垮掉了。

    整個樹海界的人都知道,由於某種神祕的影響,這裏女性只能平安產下兩胎,再往後,生育便具有不可測性。只有極少數幾個貴族纔有能力測出平安生育的準確次數。桑吉的母親就是個特例,她只能平安生出一胎。再之後的八年裏,深受病痛的折磨,在父親走後,更是雪上加霜。

    桑吉枕着媽媽的膝蓋,媽媽撫摸着他臉頰叮囑着明天的事。就像小時候睡前講故事一樣,讓人感到安詳,平和。他真希望時間在此刻停滯,讓一切都平息下去。真的真的,很累!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照在母親的牀頭,早已空無一人,只有枕間的溼痕還未散去。桌上擺着兩份早餐,先藝伸着懶腰走出臥室,四下望了望,“我哥呢?”

    “今天舉行儀式,他要早些去準備。喫完我們就去廟裏看他。”她媽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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