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將地上的屍體翻過來,男人的左額有一條蜈蚣樣的疤痕。他瞳孔擴散,身上被捅了六七個血窟窿,一身黑衣被染得血紅。
桑吉起身質問羅伊。
“爲什麼殺掉他?你知不知道這個人有多重要,只留具屍體是什麼意思?”
羅伊捂着自己受傷流血的手臂,在一邊無奈的說:“桑吉你是不知道呀,我帶着我這幫兄弟就在後窗口守他。”
“我看他從後窗撞碎玻璃跳出來,就帶着我的人堵上去。你也知道他以前是我的下屬,我想上去勸他束手就擒,沒想到他根本不領情,一上來就砍我。刀劍無眼,我這幫兄弟爲了保護我也是沒辦法呀,才失手把他殺了。”羅伊說的是有模有樣的,可是桑吉卻是一點都不信。
桑吉緊盯着羅伊的雙眼,想看出點什麼破綻出來,但是他卻一無所獲,面前這個老狐狸的狡詐程度可不是桑吉能比的了的。他只能咬咬牙,忍住不再發作。
這時,諾森澤擦着臉上的血跡,跑到後窗旁,扶着窗框說:“隊長,那人被我折斷了四肢丟在房間裏了。”
桑吉又看了兩眼羅伊,壓着火說:“那麼羅伊隊長,剩下事的就不需要你們了,全交給我們就行了。”
羅伊握緊自己傷口,也沒想着跟桑吉爭辯,借坡下驢地說道:“好,那我就先去處理一下傷口。”
眼看羅伊準備帶他們那幫兄弟離開時,桑吉突然叫住他。
“羅伊隊長,我想我可能會缺些人手,不如你借我兩個人用用?”
羅伊回過頭,從容的笑道:“沒問題。”
然後他指了指身邊兩個人,剛想把他們派給桑吉,卻被桑吉打斷。
“我看你身邊這個歐文森就不錯,當時還是他接我們來的鎮上。”
“那就你和你旁邊這個吧。”桑吉指着歐文森說道,他可不想要羅伊安插過來的人。
歐文森猶豫了一下,扭頭請示着自己的羅伊隊長。
羅伊剛纔失手殺掉關鍵人物,這會兒也不想觸桑吉的眉頭,“啊……你就去吧,桑吉隊長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要服從命令。”
歐文森應了一聲就和他一個隊友走到桑吉身邊,向桑吉報告,並準備介紹自己。
桑吉可沒心思聽他們說廢話。
他理都不理兩人,只是讓他們跟上自己,接着就從後窗翻進房間內,讓莫澤出去找阿拉貝伯和埃里爾,並且帶他們來這裏集合。
接着他跟諾森澤說:“先去看看那個剛纔跟你打架的那個人。”
歐文森見桑吉並沒有給他分配任務,趕緊站出來說:“長官!我們做什麼?”
“你還真以爲我需要你們給我幫忙啊?跟着我就行了,暫時沒你們事。”
歐文森這時又挺身而出:“那長官爲何要把我們留下來?”
“你問那麼多幹啥?該幹啥幹啥。”
“是!”歐文森一聽桑吉語氣,也不再接着糾纏,趕緊表態。
但是當桑吉跟諾森澤來到那個,門板已經被撞碎的房間時。卻發現那個四肢被反折的的壯漢,脖子上被開了道口子,地板被染紅一大~片,地上的人還在一陣一陣抽~搐着,看樣子是救不回來了。
諾森澤趴在血水裏,翻看着屍體,嘴裏碎碎念着:“不應該呀……不應該呀……我沒殺他,我就是把他四肢都拉脫臼了罷了,怎麼會這樣樣。”
“那線索?”
“這條線索斷了,不過也別想太多,起碼我們這次還是有收穫的麼?”桑吉強忍着內心的憤慨,他是隊長,他不能失去理智,他必須做好自己隊員的思想工作,任務還沒有完成。
莫澤從外面回來,同時帶回來了阿拉貝伯和埃里爾。只是出乎桑吉預料,他們竟然還帶回來一個又黑又瘦的小男孩。
桑吉驚喜地指着那個小男孩問:“他是誰?那個房頂上的人?”
阿拉貝伯肯定地說:“對就是他,不過我們怎麼問他都一個字不說,也是個死硬份子。這麼小實在不好下手。”
“那就交給莫澤。”他讓莫澤去審問那個小男孩。
“埃里爾,你和阿拉貝伯搜一下這間屋子,找找有沒有證明身份的東西或者贓物。還有數數這袋錢。”桑吉將那個裝滿金幣的獸皮揹包放在他們二人眼前。
桑吉指着歐文森對諾森澤說道:“諾森澤你看好這個人(歐文森),我先去問另一個人。”
歐文森旁邊的人正想抗議卻被歐文森拉住。
“你們兩個,有什麼問題麼?”
“沒……沒有,我們當然聽你的。”歐文森迴應。
“那好,你跟我走,去隔壁房間。”桑吉抓着他的肩膀就把他推進隔壁的房間。
接着就傳來,“長官,雖然羅伊隊長讓我們聽……”
“嘭”的一陣關門聲打斷了那句話。
過了一會兒,桑吉從隔壁出來,甩着右手上沾的血跡,來到歐文森的房間。
“我記得,你是叫歐文森是吧。”
歐文森一般正經的說:“是的長官,我的名字是歐文森。”
“那我問你剛纔在外面,是不是你們隊長給你們下命令,讓你們直~接~幹掉那個從後窗中逃出來的人。”
“報告長官!不是這樣的,當時我們隊長見後窗跳出來個人,就趕緊帶我們包圍過去,並且上前說話。但是瑪特蘇拉雅一見到我們隊長先是頓了一下,然後就像瘋狗一樣撲向羅伊隊長,還好羅伊隊長反應快及時躲開了。我們看隊長有危險,也顧不上那不多,就抄起傢伙把他殺了。”
桑吉衝到歐文森身前,瞪着眼睛吼道:“剛纔你的同伴全都給我招了,你還在這裝蒜!”
歐文森這時也回敬着,“我不知道長官你用什麼手段讓他說了些什麼,但我敢拿我自己的人格擔保,我說的句句屬實。”
其實桑吉剛纔就是嚇唬他一下,兩人的供詞幾乎一模一樣,而且他們也不是羅伊最親近的心腹,聽到他們都這麼說,桑吉也沒辦法。他蹲在地上,就像是最後一絲線索被切斷,他能感覺到羅伊是有問題的,但是他沒有證據,他也沒有權利在一點證據都沒有的情況下去抓捕拷問任何一個同事。
“你剛纔說那個人叫瑪特蘇拉雅,你是怎麼知道的?”
“因爲我跟他做過同事啊,他頭上那道疤痕就是我們一起出任務的時候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