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此生,做這樣一個女子 >第18章 做一個有愛的女子(1)
    敞開心扉,大聲說愛

    我的心像是深谷溝壑中的螢火蟲,總在不停扇動翅翼,

    你可知道,那是我在這個世間裏愛的舞動。

    有好多次,我喉頭哽咽着一些想要說給愛人的話,結果卻因爲自尊心作祟,或者是一個念頭的干擾,突然中斷,從此喑啞在內心深處,再也不想記起。也有好多次,我想要將寫下來的文字送給心愛的人,卻最終猶豫着將文字銷燬,塵封在寒冷的洞穴裏。

    愛上一個人,很多時候,並非是關閉心扉,事實上,那是一種最大限度的敞開。

    當我遇到心儀的那個人,第一個感覺就是內心無比的慌亂,好比一道閃電劃過心空,在一瞬間劈開心頭的堡壘,讓自己倏然間從閃電中跳了出來,與此同時,種種奇怪的元素糾纏其中:心跳、莫名的緊張、希冀、渴望、依賴,每一個都像是千年的藤,伴隨着愛情日益生長。我明明知道自己不管怎麼做,對方還是會看到我的無助和彷徨,卻總是無法做到鎮定自若,更無法將自己隱藏得一如當初。

    對方來過我的心扉之後,我的心,就像是打開的鳥籠,想要關上,卻總會留下什麼,籠子裏有一些東西,是再也不會還原的。那種赤裸和袒露的感覺,讓我羞愧不已,卻又欲罷不能,欲仙欲死。

    可是我們總是選擇關閉心扉來解脫自己。我們不能忍受自己被曝光在他人的眼睛之下。我們習慣了隱藏自己在某一個角落。從此後,我們習慣了談情說愛,逢場作戲,卻不習慣將自己的心扉敞開。我們可能習慣在見面後就同牀共枕,卻不習慣將自己的真實袒露給對方。我們總是例行公事地解決自己的問題,就像是在修理一輛沒有動力的汽車,卻不習慣追問自己到底心裏在恐懼什麼。

    愛情變得虛弱無力,幾乎成爲一種歲月的裝飾,一種慣性的衝動,一種缺乏內涵的招牌。所以,我們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不得不陷入暗戀的境地。相愛,就像是一場永遠沒有結果的戰役。我們寧願只和自己較量,也不願意向對方交出赤裸透明的自己。

    於是,我們錯過了和我們相戀的那個人,甚至,在我們和對方心意相通的那一刻,也無法打開自己和對方和鳴,而害怕被識破的痛,則像是吉他的一根細弦,只需輕輕撥動,便會縈繞着久久的迴響。

    愛上對方的那一刻,早就已經沒有任何退路。而且幾乎是全身赤裸,既不能用任何屏障來包裹自己,也不能用任何東西僞飾自己,只有任憑自己像洋蔥那樣,將一層層盔甲剝蝕殆盡,剩下的就是那辛辣裏閃着亮光的心房。

    可惜,那光芒只有閃耀在對方的眼裏,纔會算作美麗。如果對方視而不見,則洋蔥的內心九曲盤旋,會讓那辛辣的滋味薰落下脆弱的眼淚。每次撒下這微醉裏透着苦澀的眼淚,我們只好選擇止步,退卻,將內心的愛戀變成一枚果核,嚴嚴實實地藏在那裏。

    我還記得自己深愛的時候,過度地相思讓我身體總在生病,躺在牀上渾身無力,那一刻,我的眼淚一遍遍沖刷我孤獨的心靈。我不得不拿起筆來,讓自己滿身的傷口變成傾訴的信箋,我只是不停地傾訴,告白,一次次讓自己的心顫動。我已經沒有畏懼可言。因爲結果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正在通過愛情那電流一般的擊打,一點點解開自己心頭的束縛,從堡壘裏走出來,誠實而勇敢地獻祭自己的忠誠。我只是想要向着對方大聲說出來:“我愛你,因爲你,所以我得到了內心裏從來沒有過的甜蜜和苦澀。”

    當我說出來這些刻骨銘心的話語之後,我的心突然像是澄清的湖水,一下子平靜下來。對方的迴應和不迴應,都會在湖面上得到投影。但不論怎樣,我終究敢於面對我的湖水,並且有勇氣讓自己的湖水安靜下來。

    愛一個人的時候,當紛亂佔據頭腦,恐懼襲擊心房,正是需要你大聲說出愛的時候。當你用一個動人的詞語,告訴對方你純真的袒露,用最柔軟的聲音,打開你自己的心房,那時候你就已經收穫了一片充滿生機的田野。那裏沒有未來,卻有一個最真實的自己。你越是真實,就越是有勇氣播撒在這個世間行走的種子。

    我還記得《安娜·卡列尼娜》中列文勇敢地向吉媞告白,但得到的結果卻是冰冷的拒絕。他在失戀之餘依然敢於打開自己的心扉,向着蔚藍的天空下的土地,盡情地袒露自己,用力地揮動手

    中的鐮刀,收割屬於自己的失落。他最終獲得寧靜來自於內心的開放。因爲他願意將自己袒露在心愛的人兒面前,哪怕沒有結果。

    印度哲人說:“神將不斷打開你的心靈,直到它永葆開放。”而愛情裏那一句大聲地呼喊,正是一把打開我們心靈聖殿的神聖鑰匙。從這裏我們起碼可以聞到芬芳的憂傷。看它如水一般流淌開來,流經蔥蘢的歲月,滋潤我們生命的村莊。

    做一個有愛的女子,如果某天和愛情狹路相逢,請敞開自己,像個嬰兒那樣,告訴對方,我很愛很愛你。剩下來的結果,不用猜想,即便是一路憂傷,也無需後悔。你只要將那些如水的憂傷,找一個畫板,塗抹成一幅繽紛的畫作,便是此生最美的祭奠。

    見證成長,兩兩相望

    美人魚發現一個游水的少年,便把他捉過來做她的情郎。把她的身體緊貼上他的身體,放聲大笑,然後下潛深藏,卻忘記了在殘酷的歡樂之下,即便是戀人也會溺水身亡。——詩人葉芝。

    我們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愛的那個人,一起分享成長歲月裏的感受,卻總是無法捕捉到對方的氣息。就在一個秋日,我發現自己並不瞭解我愛的那個人。我只是將他當做我生命中一個約定俗成的習慣性依賴。

    我以爲他起碼應該能夠懂得我心裏在想什麼,能夠和我一起,知道我想要到哪裏,並且一定可以陪到哪裏。但遺憾的是,他根本無力和我同步。有時候,我們像是隔着春天和秋天的距離,一個爛漫,一個蕭瑟。

    年少戀愛的時候,曾經讓自己變得像一根藤那樣,蔓延攀升,將心中的橡樹緊緊糾纏,呼吸它的生命熱量,感受它的歡然和偉岸,並且時時刻刻藉着它的成長,讓自己活得有力量。但時隔多年之後才發現,原來我並不懂愛情。那種失去自我的依賴和攀附,除了能給內心帶來寄生的惡念和憤怒之外,實在沒有別的滋養。

    正如《美人魚》裏那個深愛着王子的人魚公主,爲了想要得到王子,不惜用自己美麗的聲音去交換不屬於自己的愛情。那種獻身看似是一種勇敢和執著,實際上卻是抹殺自我,淪爲愛情附庸的機器。所以,美人魚的結果就是一無所獲,連自己也不復存在。

    如果我們連自己都不是了,那麼還拿什麼來愛?如果我們連自己都做不了,還如何來建造愛的殿堂?

    在葉芝的詩歌中,正向我們指明,美人魚幸福的地方就是深海。如果她想要將心愛的少年帶回到自己的幸福中,無疑是在將少年置於死亡之地。愛情的苦痛正在於此。每個人內心深處那個至爲神聖的地方,就是自己和上帝交談的地方,再也沒有誰可以企及,即使是愛的人也不能。

    有好多次我看着相濡以沫的父母生悶氣,心裏就會非常難過。但是我從不會解勸,我知道沒過多久,母親或者是父親就會從自己的塵埃裏走出來,然後重新出現在另一個人的面前。就在他們彼此都能夠呼吸的地方,十幾年的感情會重新出現,變成流動的空氣,兩個人才會繼續接着走未來的人生之路。

    我和自己相戀的人也是如此。當對方心情極爲沮喪的時候,我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方沉默,我甚至連一個玩笑話都不能說,因爲那很可能將對方推向深海。所以,我只能退居在自己的角落,靜靜地守候,等待着對方獨立承擔苦痛,然後從自己的情緒裏走出來。

    愛情並不是附着在彼此心頭的黏合劑。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空間和界限。我們沒有必要讓對方和自己嚴絲合縫。想要保存感情的真空是不可能的。我們必須要讓自己變得獨立,並且真誠地和對方保持各自心靈的獨立。過分的糾纏只會加劇彼此內心空間的狹小,事實上,這也是愛情極爲致命的暗傷。

    做一個有愛的女子,必須要承認,即便是深愛,也未必能夠完完全全瞭解彼此,更不能完完全全佔有彼此。只有在兩個人心靈相交的天空之下,尋找屬於彼此的土地,才能夠撒下信賴和相依相伴的種子。過分強求和斤斤計較的心靈相依,並非真的愛情。

    我想起最唯美的愛情,莫過於兩棵站在夕陽下的樹。在歲月的流離中,始終不離不棄。彼此都在自己的土地裏紮根,也都在自己的雲朵下成長,有着自己掙扎盤旋的力量,也有着自己向上攀越的勇氣和信仰。而這種力量纔是彼此能夠呼吸的空氣,也是彼此相互交集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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